【如果思念是一种病,你是否愿意被治愈。】
救她的人其实不难猜。
除了洛霆川还有谁。
她的生死与他紧密相连,她每一刻的心情起伏他都能感觉到。
只是他们现在的关系一步步终究走到了这里。如果能再完美一些就好了。
活了上千年,他早就对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不断前行的时代感到疲乏。
对于情爱他也是这样。
他有过很多女人,一开始的确觉得很有趣,但很快那些女人又让他觉得极其无趣。
那些美貌与丑陋,欲望与占有,嫉妒与浮华,他早就都尝遍了。不过是那几样,没有任何新意。
况且女人都有一个通病。
她们需要被爱。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她们的存在。
这对洛霆川来说是很可笑的。
他可以给她们物质或者肉体上的满足。但他根本不可能爱上脚下的蝼蚁。
原本月龙吟才是与他匹配的白月光。
只不过,他们注定只能如此。
他把自己的珠子再度从口里度给了月龙吟,抱着她跳下了水池。
现在还有一个方法。
对他来说其实也很简单,只是他原来并不屑于这么去做。
他想要的,是月龙吟真真正正地心甘情愿地留在他身边。
原本他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物尽天择,万物的生存和繁衍都应该首选强者。
但现在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她。
不是她有多大的能耐,而是低估了她的任性与毫无缘由的执着。
那从这一刻开始就忘记吧。
当她再次醒来,她会忘记一切,就把自己当一个普通人。
他们会是这世间一对平常夫妻。
当她生下他们的孩子,或许多几个,他会尽量扮演好一个丈夫的角色。
其实龙族的大任不大任的他并不在意,那都是千年以前的事了。
只是他太寂寞了。
他需要真正同族的陪伴。
独自活了上千年,真的太寂寞了。
潇琰这一觉醒来脑子有些糊涂。
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但梦到的具体是什么他一点儿都抓不住了,只觉得隐隐地心痛。
他走到浴室去洗脸,发现自己满脸的泪痕……
到底有什么伤心事?
他却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
脑子有时候会骗自己忘却一些不好的事,但心却是诚实的,它会告诉你真实的感受。
他摇了摇头。
走出浴室。
家里的一切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他原来喜欢的深蓝色独居的审美仿佛一夜之间全都改变了。
那些白色、暖黄色的装饰另他感觉自己仿佛穿越到某个平行宇宙。
但他依然记得自己是谁,自己做着怎样的工作。
只是他忘记了一个人。
一个令他一生都觉得倍感珍惜的人。
心里空落落的。
他翻了翻衣柜,发现了不少女孩子的衣服。难道是失恋了?失恋到失忆?
他有恋爱过吗?
他不是一直是个恐婚恐恋的重度患者吗?
他也没发现家里有空酒瓶一类买醉过的痕迹。
难道是自己不小心撞了脑袋?
可他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不过无所谓了,他打了个电话给公司的合伙人Eden,才发现自己居然好久都没有回公司了。
这感觉对他而言一点儿都不好。
可此时已经是半夜了,他不想自寻烦恼,拿起平板电脑想检查一下邮件,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装了很多追剧的App。
简直莫名其妙…他从来都不看那些东西。
难道自己真的有女人了?
可人在哪儿呢?
他查看头条新闻,世界杯早已结束,阿根廷夺冠毫无悬念。
他又起身把那些女孩子的衣服翻出来,把衣服整齐地铺在床上看着。
这个审美,感觉年纪不会很大。
他还找到了月龙吟去语言学校上学的书包,上面挂着一只五彩斑斓的毛绒鹦鹉。
他拿出包里的几本教材和笔记,字迹很清秀,但没有标注名字。
第二天一早,他打开冰箱的时候发现里面放着包好的馄饨,但他没吃。
连这个人是谁都想不起来,怎么敢轻易去吃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食物。
他换了一身蓝衬衫和运动款西裤,背上自己的黑色双肩包骑上单车去了公司。
就跟他这几年在Y国的生活一样。工作才是填满他的全部,业余时间健身远足。
在楼下他和以往一样,顺手买了杯冰美式,任何时候他都喜欢冰美式,像早已上了瘾。
“Xiao~whyyouhere(潇,为什么你在这里?)”Eden握着杯热拿铁说道,“腻不是说太太身体不好,要休息一阵子吗?Moon怎么样?浩一点吗?”
Eden用一口奇怪的华国语说道。
“我说老艾,这么久你华国语还是没有长进,注意声调和平仄音。”潇琰调侃道。
“腻还能开玩笑说明挺好的,Right(对吗?)”
“什么Moon我还sunshine呢,赶紧得,半小时后开会,我们把最近的工作复盘一下。”
Eden有些不明所以。
但对于Y国的Eden来说,不轻易打探别人的隐私,不问对方不想答的问题,尊重是第一位的。
他没有追问。
随安小猫一早起来就去了对面楼。
可是敲了半天门都没有人开……
不可能会这样。
就算潇琰不待见他,月龙吟也不会不给她开门。
难道一大早…还没起?太累了?
他摇了摇头拨通了月龙吟的手机,电话铃声在门内响起,这就相当尴尬了……
他转身想回去。
突然一回头,一股不好的感觉在心里升腾…
他赶忙拨了电话给潇琰。
“喂?”对方接了起来,语气有些不悦。
这会刚开了5分钟就被硬生生打断了。
这个名字他备注过“随安”。
但他想不起这人是谁,姓随吗?
这么罕有的姓氏他应该有印象的。
因为好奇潇琰接了起来。
“月龙吟呢?”随安着急地问道,“你在哪儿?没在家吗?她在家吗?你怎么放下她一个人出去了?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潇琰被他连珠炮似的提问问得懵了,他挂了电话。
他心里只觉得有一种可能。
打错了。
“………”另一头的随安先是一怔,接着对着潇琰的手机一阵夺命连环CALL。
可在他打第二个电话都时候,潇琰就果断把他拉黑了。
神经病。
随安大概知道月龙吟去了哪里。
只有那个地方了。
这一夜他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天翻地覆。
他没办法时时守在月龙吟的身边。
不是保镖、不是恋人、不是家人。
他原本觉得自己需要一个理由。
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打车去了艺术园区,找到那间工坊。
但工坊的大门紧闭。
上面贴着一张告示,写着外文,他一个字也看不懂。
他能感应到洛霆川盘踞在这里的强大气息。
但这气息正在一点点的沉淀消散,感觉没多久就会消失殆尽。
而龙珠残破不堪的月龙吟,随安早已感应不到。现在若是通过占卜预测,最多只是大致方向,还可能出现谬误。
她的存在,已经比普通人都要微弱。
甚至她是死是活他都无法肯定。
他一拳打在工坊巨大的铁门上。
他边往回走,边拨通了袁琛的手机。
他今早也出去得很早,随安不知道他是去工作了还是干什么。
原本他也不想去问,只惦记着早上来看看月龙吟。
“喂?”袁琛接起。
“她不见了…”他声音小得像只蚊子。他愧疚、难过、后悔。
他明明知道她在强撑,但她和潇琰在一起,他还是放心的。可是潇琰…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
“没事,已经找到了。”袁琛的语气很平稳。
“真的吗?在哪儿?”
“你回来吧,我带你去。”
“好!”
随安在艺术园区门口拦了辆车,递出自己公寓地址的小卡片就火速回到了住处。他一路奔上了5楼。
一开门发现月小白站在袁琛面前,他转过头来看他。
“怎么了?你怎么在这里?”随安看着月小白。
“大姐夫…噗…不是…把我叫来的。”
“不是,你现在还能把梦魇叫出来?”随安不可置信地望着袁琛。
就是他要叫还得使些手段,除非是梦魇自己想现身。
“确认地说,不是袁总,是我。”随着御姐范儿的声音传来,一位身材婀娜、波涛汹涌的长发美女出现在袁琛背后。
她熟络地双手撑在袁琛肩膀两侧的沙发上直直地盯着随安。
“你是…”随安整个脸都有些抽搐…
不可能…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