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是疼痛难免。】
坐了一会儿突然胃有些痛,可能是晚上吃多了。
这些日子,她总是吃得很少,晚饭向来忽略。
自从龙珠碎了以后,她的身体也没有以往那么好了,小毛小病的总是时不时来折腾她。
她也任由着,不会特意去吃什么药。
她轻抚着胃部并没有好一点,索性起身打算倒点水喝。
刚来到客厅,她就听到“咻”地一声。
外面的天空绽放起明亮的烟花。
五颜六色…
月龙吟知道。
隔着白色的布艺窗帘,她也能看到。
这烟花是放给她看的,但是她并没有走出去。
现在这美丽的风景就跟正伴随着她的胃痛一样,早已被别的东西沾染了。
美得再也不纯粹。
月龙吟喝完水便上了床。
潇琰却火急火燎地回来,他怕她没有赶上没有看到。
这么明显,怎么可能……
他没在客厅里看到月龙吟,转而去了卧室。
月龙吟正躺在那里,小小的背影看起来尤其苍凉,与屋外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潇琰兴奋地上前拍了拍月龙吟的背,“起来看看好吗?我们好不容易在附近找了块空地,正好这里能看到。”
“…唔……”
但他惊讶地发现月龙吟额头上出了细细密密好多汗。
“潇琰…我…有点累……对不起,扫了你们的兴。”月龙吟胃疼得厉害,躺下来也并没有好一点。
“哪里不舒服?走,我带你去医院!”潇琰焦急地扶起月龙吟。
“唔…”月龙吟被他一挪动,突然胃里有东西翻涌上来。
她急急地跑向浴室,“哇”地一口吐在洗面池里。
没什么东西,只有鲜血……
她立刻打开水龙头把血往下冲,可潇琰还是看到了。
月龙吟回头看到他眼里的绝望……
这比她现在胃里的疼痛还要揪心。
她漱了漱口安慰道,“不是血,我刚吃了点火龙果,可能是太凉了才会吐。不要担心。”她露出一个带着笑窝的微笑。
“你当我是傻瓜吗?”潇琰揪心地说道,“当我…连血都分不清了吗?”
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又何必要拆穿?
“真的不是,你怎么不信我…”她不自觉地捂着胃部,又把手放下来,强装镇定,“走吧,去看看烟花。”
她笑着挽过潇琰的手臂,潇琰给她披上一件外套,他们来到卧室的阳台上。
烟花还在绽放,仿佛一直静等着她来。
她裹紧衣服抬头看着天。
烟花绽放的时刻却突然有柔软的东西飘散下来,轻盈得像是一片片的羽毛。
落在月龙吟的鼻尖上,那是一片小小的雪花。
她突然有点想哭。
她最爱的烟花,最爱的雪花…它们都来了,是不是在跟她告别?
月龙吟接了几片在手心里,然后对着潇琰一吹,一片雪花掉落在他的睫毛上,化成一滴水从眼角流下。
她上前去用指腹为他擦了擦,“对不起,吹到眼睛里了是吧?”
潇琰一把抱着月龙吟,她眼底泛着青灰色……
“我们去医院好吗?我很担心。”
“没事的,我没事。”她轻轻拍了拍潇琰的背,“有龙珠在,我就不会死。”
月龙吟还想继续开解潇琰,但她此时眼皮很沉重。
又要睡了吗?
月龙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这场烟花还没有结束,她还来不及答谢袁琛和随安。
“明天我好想吃小馄饨。”她笑着对潇琰说,“要是能买到皮子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包馄饨给你吃。想不想吃?”
“想。”
月龙吟眼皮在打架,她身形不稳向后倒去……
潇琰接住了她。
楼下刚回来的袁琛和随安正看到这一幕,迅速向楼上跑去。
好好的平安夜好像注定没有平安,又一次被月龙吟搞砸了……
她到哪里,哪里就会有不安和灾难。
“潇琰…我…不去……医院…也求你…别……别把我送回他那里……”月龙吟撑着最后的清醒说出了这句话。
接着她便像失去了生命一般闭上了双眼。
潇琰将她抱起就往楼下跑。
正遇上上来的袁琛和随安。
他们还是把她送去了医院。
医院对月龙吟进行了全面的检查,发现她各项体征都算正常。
至于潇琰所说的吐血,医院在月龙吟昏迷的情况下并不建议做胃镜,怕引发休克。
她就这么沉睡了,谁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袁琛安排了VIP病房,里面多了两张家属床和沙发,方便几人轮流照顾。
说是轮流,从那晚开始就没有人离开。
潇琰找到月小白,想问问月龙吟的情况,即使她不醒来,给她一个安稳的梦境也好。
月小白却哭着说,他根本找不到她。
连意识也不见了,或者说沉睡了。
直到三天后,当所有人都在绝望和崩溃的边缘徘徊。
月龙吟好像感应得到大家的心声,她毫无征兆地醒了过来。
只是依然虚弱地厉害。
当她睁眼的那刻,她看到了潇琰倒卧在她的床头,把她的手紧紧握在他手里。
他的手很温暖,抓着她掌心都微微出汗了。
病房里也很温暖,暖气开得很足。
月龙吟很喜欢温暖的环境。
睡了三天,她仿佛回了点血,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一些。
“潇琰…”她轻轻地唤他。
潇琰一个机灵就醒了!他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脸。
月龙吟伸手抓住他的手,“脸要拍肿了。”
潇琰松了口气,抱着月龙吟,“你把我吓死了,你知道吗?”
“知道。”月龙吟小声地说。
潇琰还穿三天前那件宝蓝色的毛衣,里面内搭了一件蓝色的衬衫。毛衣的质感很好,月龙吟反复地摩挲着。
此刻正是下午,一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钻了进来,恬静而美好。
“潇琰,我想回家。”月龙吟淡淡地说道。
“好,回家,让医院再给你检查下,没问题了我们就回家。”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
月龙吟好希望自己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没有那么多离奇的事情围绕在她身边。
事实上,有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了,却唯独没有告诉月龙吟。
随安第一个回来,打包了几份饭,这几天他们都没怎么好好吃饭,通常就是下午一顿,维持着基本的体力。
“……”随安疲惫地走进来双目无神,直到看到月龙吟好好地靠坐在床头,他才回过神来,眼中回复了往日的神采。
“你醒了?”他手中的打包盒掉在地上,没有去捡。
随安走过来看着月龙吟,“太好了。”他轻轻捏了捏月龙吟的手,她的手还是很冰凉。他心疼地看着她,“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说什么傻话呢。”月龙吟笑着说道,“我才不需要你保护,你得保护的人是…”
话还没说完,袁琛领着几个专家走了进来,他从几个知名医院请来了几位专家正打算给月龙吟会诊,没想到她却醒了。
他们用英语交流了一会儿,大致意思是会给月龙吟安排几个检查。
在袁琛不断感谢的话语中相继离开了。
袁琛手里搭着那晚的羊毛西装外套,衬衫翻出皱皱的露出一角在外面,看来也是长时间没休息好了。
月龙吟抱歉地说,“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说这话我真想揍你。”随安愤愤地说道,“再这么见外我真生气了。”
月龙吟为难地低下头。
“你再这么说我才要揍你。”潇琰反驳道,“别理他,他几天没睡脑子不好。”
“……”随安无语,好像他潇琰脑子就好了,整天跟长在月龙吟身边似的,不吃不睡的,比神仙都神仙。
“……”月龙吟很想叫他们去休息,但是他们一定也不会去,只恨自己总给他们添麻烦,若是死了倒也省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