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他参与了,无论他做出怎样的决定,以后都不是我们能干涉的。”
“……”袁琛……
“……”潇琰……,“我知道他在哪里。”
袁琛转头盯着他。
“事实上,不久之前他出现了,我们见过一面。”
“什么时候?”
“上周六。在红坊那边的一间雕塑工坊。”
“带我去。”袁琛起身。
“等等!”随安制止道,“我劝你们现在最好别去打扰!他在什么地方我也能知道。只是现在,最好不要。”
“……”袁琛看着随安。他内心焦急万分,他没办法沉下心等待。
“你们也听到他说了,以后不再需要我们这些人。如果他不想让我们找到,我们就根本无法找到他们。我劝你们暂时还是不要激怒他,另外,他也需要时间为月龙吟疗伤。”
“……”袁琛还是难以接受。
可是他们这群人,经过今天一役,很明显,区区一个魔就把他们打得手足无措,根本没有一点办法。
“听我的,还有办法,先不要激怒他。”
救护车的声音总算在楼下乌压压地响起。
随安捂了捂胸口,他皮外伤不少,的确需要治疗一下。就这一副肉体凡胎,跟月小白打架的时候双方都是留手的。月小白是魇魔可以通过梦境回血,而他却不能。
很快袁琛的手机响起,医护人员英语跟他对话,确定他的位置。他告诉他们在五楼。
几个背着包的急救人员便上了楼。
袁琛叹了口气,现在才来,真正需要急救的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袁琛示意潇琰去洗把脸,潇琰立刻别过头去了浴室。
还好一进门医护就被倒在地上的随安吸引了注意力。
潇琰这半张脸的血很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尤其是随安的伤都是尖利的咬痕。
他可不想明天他们上了本地的新闻头条,例如什么怪异事件丧尸咬人之类的。
随安又不会英语,根本与医护人员无法沟通,袁琛和潇琰本可以留下一个,但目前来看留下也什么都做不了,索性一起去了医院。
而另一头。
洛霆川将月龙吟带回了工坊。
在工坊的后面其实还连接着一处厂房,很早之前就被改建成一处特别的泳池,深度达到5米,24小时恒温净化。
连接处做的很隐秘,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他将满是鲜血的月龙吟放进泳池里,鲜血立刻散开,模糊了一片水域。
他脱下身上的衣服,结实的胸膛显露出来,线条流畅的身体有着八块腹肌,十分养眼。
只是转过身,他背上有三道骇人的伤痕,像是被烈火灼伤过,触目惊心。
他走下泳池,抱着半漂浮着月龙吟向水底游去。
待游到水底,两人的身形沉在离池底半米的地方,他这才轻轻解开她的衣服。
她周身只有脖子上一处伤痕,伤到颈动脉,失血过多。
他看了一眼她沉睡的容颜,无奈地说着,“我不来管你,你就自己把自己弄成这样。以后再这么任性,我可就不惯着了。”
他吻上她的唇,将她体内黯淡无光的珠子吸了出来,握在手里。
那珠子不只失去了往日的光泽,还隐隐有碎裂的痕迹。
他把月龙吟紧紧抱在怀里,从口中吐出另一颗耀眼的珠子,那珠子耀眼到将整个水底照耀得恍如白昼,甚至连水池外面都被照亮了,像一颗迸发的行星。
他将那颗珠子咬在齿间给月龙吟送到了口里。
而月龙吟那颗暗淡的珠子则又被洛霆川吞了下去。
月龙吟脖子上隐隐散发出光亮,被咬破的颈部皮肉渐渐愈合,愈合之后珠子又往下沉,直到她的四肢百骸都被光照耀了一圈,才隐隐褪去。
洛霆川把月龙吟抱在怀里,就差把她融进体内。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只是不准再纠结于过去。”
他抱着月龙吟出了水面。拿出一条洁白的浴巾将她的身子裹上,泳池边上是一张巨大的床榻,顶上是一片透光的玻璃。
此时正是太阳升起。温暖的阳光投射下来,正好撒在床榻上。
他走向墙边,那里有一处机关,打开里面是一个冷柜,从中拿出了一个血包,这是他的血,他定期会存一些自己的血包。
因为他们龙族的鲜血珍贵,即使去了医院。医院也发现不了,这种稀有血型的差异,他们根本输不了其他人类的血液。
给月龙吟挂上血包,插入针管。
他护在她身边,静静地等待着她醒来。
另一边。
随安这一身的伤痕,袁琛只能解释为在公寓附近被不知名的犬类咬了,至于是什么犬种,天太黑认不出,反正是黑漆漆的好几只。
至于为什么只咬了他一个,只有上帝知道。
医院检查了随安的伤口,的确是细细密密的咬痕,但牙齿很小,不像是犬类,但更不像是人咬的。
但既然袁琛说是犬,医院除了处理了伤口消毒包扎还给他注射了狂犬疫苗。
随安包得像一个受了重伤的病人。
“奶茶。”随安瞅了一眼袁琛,“还有饭,我快饿死了。”
“…………”袁琛无奈地闭了闭眼睛,他还要做他助理多少次,但他知道他是为了月龙吟而受伤,这点情分他还是愿意给的,随即用手机叫了丰盛的餐食和随安要的奶茶。
这次他没有吩咐给助理,都是自己做的。
但知道国外送货慢,他又让潇琰陪着随安,他独自下楼,看看医院里有没有餐厅和咖啡厅先买些上来给他们垫一垫。
医院里的餐厅此时只有三明治、甜甜圈一类的简餐,知道老外不重视午餐,他随便买了几样,又要了两杯黑咖啡和一杯多加糖的拿铁。
来到楼上的病房,先伺候随安吃饭。
“下午,我还是想去看看她。”袁琛拿手机搜索出了红坊艺术园的位置,只是里面艺术工坊多如牛牦,他没时间一间间查。
何况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我带你去。”潇琰应道。他自然也想去看看。
“……”随安看着他们一脸无奈。
他们这些人还不清楚,三人唯一的战斗力在这里还没有休息片刻,这两人就急着去送人头作死,真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你们可能还没搞清楚情况。”随安握着拿铁小心地喝着,有些烫,还很苦……他索性放下了。
“往好一点说,如果他不想让你们见到她,你们去了也找不到。往坏一点说,如果他永远不想让你们见到她,那把你们直接杀了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也不是难事。这样说,能明白吗?”
“……他为什么要杀我们?”潇琰不太相信,他见过洛霆川,看起来挺好相处的,没有随安说得那么暴戾。
“因为强大。”随安盯着潇琰,“你会因为踩死一只蚂蚁而内疚吗?”
“……”潇琰怔住。
“我见过的所有强大的生灵里面,恐怕只有月龙吟可以让你们随意摆布。步步后退,步步妥协,她明明也有强大的力量却总是不愿意使用,恨不得丢下这些,做个普通的凡人。”
随安叹了口气,“即使是做凡人,她也是个极不懂得怎么拒绝别人的人。用你们的话说,讨好型人格,不愿意伤害任何人,只会让自己受委屈。你们何曾看到她反抗过?她唯一会反抗的时刻就是为了保护你们。”
“她这样活着,我都替她心累。”随安说着视线有些模糊。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因为如此才会被月龙吟吸引。
她没有多伟大,她做的每个决定就像她这个人。她是她自己,没有对错。爱她的人自然爱,不爱的人可以说出她一万种不是。
对随安来说,没什么对不对,至少他很喜欢。
“……”袁琛沉默不语。
“那怎么办?就这么丢下她不闻不问吗?”潇琰不管随安反不反对,他已经决定了,下午他一定要去一趟红坊艺术园。
“不是不问,给她点时间好吗?”随安皱眉,“他救她需要时间,她清醒需要时间。只要她还活着,她不会放任他伤害你们。那时再去,才有把握。你想在还没见到月龙吟的时候就死在路上吗?”
“……”潇琰捏紧了拳头捶在墙壁上。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他要找月小白,今夜就要找,他要问月龙吟的情况,更要知道自己怎么才能恢复大妖的能力。
昨夜一战他似乎有些察觉,他的肌肉记忆还在,他的身体懂得怎么运作战斗,只是记忆没有恢复,他要找回他的能力。
他看了一眼袁琛,不得不说,他认为他已经出局了。没必要再掺合他们的事。
他跟月龙吟已经分手,也有了自己的未婚妻。
但潇琰不想戳穿他,他起身,“你好好养伤,我先回去了。”
“你去哪儿?!我刚才说得难道还不够清楚吗?”
“我不去找她,你放心吧。我知道我现在还不够格。”扔下这句话,潇琰便径直离开了医院。
他打车回到了公寓,拉上所有的窗帘,躺在床上。
即使已经忙碌了一天一夜,他还是没有半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