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是你明知道我爱你,我却注定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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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有出发去机场,某人就追来了。
他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宁,尤其是随安跟他说,月龙吟会有劫难。
事实上不是她有劫难,倒像是自己才是那个有劫难的人。
他终究还是错了,是吗?
意气用事,没有把话说清楚,导致他们的矛盾越积越深。
他没有回别墅,更没有看到那枚留下的戒指。他来不及,他收到了尤为异常的报告。
在他的认知里,月龙吟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事情却真实地发生了。
他憋着好大的火,今天不发作是不可能的。
他算什么?
就算要结束,也应该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
就这样一走了之,去了情敌那里,算什么!给对方应有的尊重呢?
开始的时候要说好,要确立关系。即使结束,也一样得有个结束的样子。
当然,他不可能让这段关系就这么了结,怎么可能。
袁琛敲响了潇琰家的门。
月龙吟猜到会是这样。
“你继续收拾,我跟他说几句。”她阻止了要去开门的潇琰。
她跟他的事情,必须有个结果。
月龙吟打开门,看到一身风尘仆仆的袁琛,他发丝凌乱,眼神疲惫中带着怒意。
月龙吟轻轻关上门,径自走到电梯前面按了向上键。
这栋公寓楼有个空中花园,月龙吟第一次来的时候潇琰带她上去参观过。
电梯门打开,月龙吟一步迈了进去,袁琛跟着她不发一言,进来后独自倚靠在电梯边的栏杆上。
就2层,很快就到了。
打开门先入眼的是休息室大厅,大厅里有个行政酒廊。这是工作日的上午,酒廊里除了工作人员一个顾客都没有。
工作人员礼貌地向他们打着招呼,期待着他们过来消费,可月龙吟只是报以礼貌的微笑,径直去了室外的空中花园。
今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
浅蓝色的天空下,是一片绿意,在这里,远眺出去,城市的美景尽收眼底。
月龙吟也舍不得离开这座城市。
“说吧,有什么话的话,”月龙吟手扶着栏杆,迎着风说道。
“……”袁琛看着月龙吟,怒意顿时闲散成了伤感。
只一个早晨的功夫,她就变了。
而他不明所以。
“……”月龙吟看了一眼袁琛,她微微叹了口气,“没话说的话,就这样吧,我走了。”她转身往回走。
袁琛拉住了她的手,“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月龙吟平静地看着他,“没事。”
“没事现在算什么?!你跑到这里,对我难道没有一个交代?!是我给你太多的自由,你当我是什么?!”袁琛眼底一片漆黑,深不见底。
“……”月龙吟甩开他的手。
“好,你很好,你真是令我失望。”袁琛攥紧了拳头。他从来没有这么伤心过,月龙吟的所做却为令他无法接受。
“……”她没有解释,也不想解释,更不想和他吵架。
随他怎么想吧……
“就这样吧,我们分手。”月龙吟说道,如果这是他想要的答案,就像是一种宣言,一个结尾,那她就给他。
事实上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先颤了颤。如果分手真的是最佳选择,又怎么会难过。
“……”袁琛的眼睛红得像火,不知道是悲伤还是愤怒。
他自认为给了月龙吟最大的尊重,爱她,守护她,处处为她着想。想尽一切办法表达着对她的爱意,可她呢?
他真的很失望,失望到心痛。
明明相爱的两个人,谁也不愿意再退让半分。
“行。”袁琛几乎咬着牙说出了这个字。连他自己也没想到。也许是话赶话就说到这里。
可是他们谁也没能把话说透。
他转身就走,留下月龙吟独自望着他的背影。
没想到他这么决绝,月龙吟真是没想到……
她转身抬头看天。
天是蓝色的,她的心是灰色的。
并且在听到“行”这个字的那一刻,她的心碎成了渣渣。
一行热泪突然滑落,被冬季的风瞬间带走了温度,冷得像冰渣。
她俯下身看着公寓的底下,这里能看到入口处那辆黑色的轿车,那是袁琛的车。
她要用目光为他送别。
等了大约5、6分钟,袁琛走出公寓的门口,径直来到车子旁边,用力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又用力关上。
那“砰”地一声的关门声,在空荡荡的路上传出去老远,连在楼顶的月龙吟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这门要是不结实怕是会掉下来。
黑色的车很快开动起来,渐行渐远。
结束得好匆忙,甚至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吵架,没有未语泪先流,没有纠缠和拉扯,就是那么果断。
她想起高媛曾经说过的,当袁琛回头的那一刻,便是永别。
月龙吟轻微地晃动了几下右手,那是在告别,轻轻地告别。
她独自回到酒廊,看着那一排排叫不出名字的五颜六色的酒,还是没有下决心买上一杯。
痛苦的时候就尝尝痛苦的滋味,没必要买醉令自己麻木。
她坐着电梯回到潇琰公寓所在的楼层,期间她甚至畅想过,电梯打开的那一刻,袁琛正在等她。或是,回到潇琰的楼层,他突然出现在走廊里。可是,都没有。
怎么可能呢,她可是看着他上车的。
可月龙吟还是忍不住会那样想。
打开指纹锁,月龙吟进屋。
潇琰收拾着东西抬起头,他担忧地看着月龙吟,没想到她回来得这么快。
月龙吟微微一笑,她的眼泪早已风干。
航班是下午5点的,第二天早晨就能到Y国,当中要转机一次,那是深夜,要从一个航站楼去到另一个航站楼,且要拿到行李去转。
国际航班需提前3小时到机场,安检、值机、托运行李都比较耗时。做完这一切可以在机场内的免税店逛逛,也不算太无聊。
潇琰是想买直飞的,但直飞不是每天都有,着急走,所以没得选。
时间已近中午,所以他们的空余时间不多。
潇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两个大箱子,一个黄色,一个银色,加上月龙吟那一个,一共三个。
要紧的东西都随身携带在包里。
潇琰从柜子里拿出几块超大的白布,月龙吟帮着他将家具和床铺都罩上。
做完这一切,两人回看了一眼。
还会不会再回来,不知道。
“别看了,走吧。”潇琰牵起月龙吟的手,另一只手推着两个大箱子,月龙吟也扶着一个箱子。
现在倒不怕袁琛追来了,他也不会来了。就算她住在这里,他也不会来。
但月龙吟急迫地想离开这个伤心地。
潇琰开了自己的ad车去了机场,停在这里,陈然第二天会来取。
两人办妥了一切手续,在候机楼里四处闲逛。
“去吃点东西吧。”潇琰说道。
“……”月龙吟毫无胃口。
“或者到飞机上再吃。”
“……”月龙吟一言不发。
潇琰停下脚步,俯身抱了抱月龙吟,“别想了,会好起来的。”
月龙吟抬眼看着潇琰,眼底的悲伤溢出眼眶。
她回忆起一段往事。
小的时候,总怕自己会生病。可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一旦头疼脑热,不是立刻上医院,而是得到爷爷的一顿数落。
那时家里极度困难,她和爷爷住在村里的小屋,那时候菜里能有一份炒蛋都是奢侈。
月龙吟从来不敢奢望什么,只不过在她生病的时候,她希望有一份关心和温暖。
但是从来没有。
爷爷会翻出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感冒药,强迫月龙吟吃下,硬挺着发一身汗就好了。
月龙吟记得那药的滋味,服下后头昏脑胀,手脚冰凉。
而在她生病的时候,她也是不能躺下休息的,家里还有很多事要做。
爷爷下地干活,她要洗衣做饭,还要把落下的功课补上。
就这样挺啊挺的,挺到今天,一身的疲惫。
那个爷爷,也不是她真正血缘上的爷爷,是家族的旁支,算是亲戚。
她很小的时候就被丢弃在这里,对家人的印象早已模糊。
她努力读书,成绩还不错,就是为了走出那个地方再也不要回去。
她很缺爱,很缺关心,但是她不敢奢望,不敢去争取。
她只是等在原地,等着有个人,属于她的人,有一天会找到她,来关心她,来补偿她这些年缺失的东西。
她向往爱情,对爱情有着异乎寻常的憧憬和执着,但是她不敢踏足婚姻,对她来说,那不仅仅是一纸承诺,那是超乎她想象的东西,她害怕的东西。
牵扯到家庭的东西都令她害怕。
所以她不要任何的承诺,也不要任何的仪式。
想要,便在一起。想走,也可以不拖泥带水。
这一刻的她,不想再钻进潇琰的怀抱,她周身好像立起一座看不见的水晶棺材,她好像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