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袁琛今天有没有联系过你?”月龙吟有些急切地问道。
“袁总?有的,就刚才,我接了电话回去的时候,就是袁总打来的,我还怕他是知道我在玩游戏…要说我……呵呵…”林城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说什么……”月龙吟有些难过,既然他有时间,为什么不给她打一个电话,哪怕一条短信也好。
“哦,他问了你的情况,我就照实说了。”林城扶了扶眼镜,“电话很短,看来袁总很忙,我听着声音有些沙哑,应该很累。”
“……”月龙吟眼眶红了…他很累……声音都哑了。她很心疼。
“有什么事吗?要不我给他打一个。”林城觉得月龙吟脸色不对。
“没…没事了,”月龙吟勉强挤出一个微笑,“我就是问问,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
“哦,没事,随时可以来找我,我就是来照顾月小姐的。”林城真诚地说道。
“叫月龙吟吧。”月龙吟再次强调道,“这里没什么小姐,我把你当朋友。”
“……”林城脸一红,“好吧,月…龙吟,那你们叫我林城吧,也别叫林医生了,我们是朋友。”
“好的,哥们儿。”潇琰笑道。
“呵呵,”林城笑了,“不早了,早点休息,有什么事直接叫我。”
“好。”
月龙吟和潇琰上楼回到房间。
月龙吟坐下后一言不发。
“……”潇琰无奈,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这次没人接。助理都不接了!搞什么鬼?!
潇琰不知道这是不是袁琛的号码。袁琛是用这个号码给他发过短信,但是…依照这个心思深沉缜密的男人的性格,不是他的私人号也正常。
他默默给林城发了一条短信:“哥们儿,把你们袁总的手机号给我,我找他有事儿。”
林城没有多问,直接把号码发了过去。他知道袁总放心让潇琰待在月龙吟身边自有他的道理,他们应该真有什么事找他。
可是…怎么会联系不到呢,这就有点奇怪。他不过是个下属,而月龙吟和袁总的关系……
唉…他也不喜欢钻研这些八卦。发完就看医学周刊去了。
潇琰收到号码立即拨了过去,电话响了一声居然就接通了!这是潇琰没有想到的,他也没有核对自己那个和这个是不是一个号码,他下意识地转身出了门。
月龙吟还坐着发呆。
潇琰迅速来到楼梯口,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喂?”
“潇琰。”对方一下就听出了他的声音。是袁琛!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天都没有音讯?”
“有点忙。”
“你忙也能抽出一分钟给月龙吟发个消息吧。你不知道她担心的样子。”
“……”对方沉默了一分钟。
潇琰觉得很疑惑,“到底出什么事儿了?我看到新闻,你们老爷子是真病了?”
“…嗯。”
“很严重吗?怎么会那么突然,就在今天开董事会的档口?”潇琰还是觉得这里面有阴谋。
“……”
潇琰听到对面轻轻叹了口气。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她怎么样,还好吗?”袁琛问道。
“没事啊,我陪着。”
“那就好。”
电话被挂断了。
潇琰:“…………………………”
他有一句mmp不知该不该说,居然敢挂老子电话!!!
潇琰又打过去,对方忙线中。
他放下手机,一股怒气在胸腔里升腾。
这搞什么鬼?!有病吧!!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去思考。
既然能打电话,说明没那么忙,还是抽得出时间的。又问月龙吟的情况,看来没有变心。但是不说到底出了什么事…看来与他们家族内部隐私或者集团机密有关,他一个外人自然不好说。
那好吧……潇琰觉得这样才符合逻辑。不给月龙吟打电话……难道现在真的不方便…或者家里给了他什么压力导致他暂时无法跟月龙吟联系。
如果其他势力有什么动作要对月龙吟不利,袁琛肯定不会放任不管。虽然这一片都是他的亲信,但也难保不会有泄密的可能,这一点袁琛应该是知道的。既然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安排,看来月龙吟还是安全的。只是他现在无法与她联系,一定是有难言之隐吧。
潇琰把整个事情理了一下。
他无所谓袁琛家里到底有点儿什么事,这与他无关。他在乎的只是月龙吟的感受。
他快步回房,月龙吟却不见了!!!
他倒吸一口凉气!不会吧!不可能吧?!他找了浴室,没有!走廊…他刚才一直在楼梯口,肯定没有下楼!!也不可能去三楼!
月龙吟肯定在二楼!!!
他一间一间房间找着……心急如焚。
终于在月龙吟原来住的那个房间找到了她。她独自站在窗前,手摸着窗帘,想掀开又在犹豫要不要掀开。
潇琰几步走了过去,“你吓死我了,怎么一声不响地走出来了?”
月龙吟没有回答,终于她下定决心拉开窗帘。
屋外没有大树,玻璃窗紧闭着。
在她梦里的那个窗玻璃的一角有一块淡淡的污渍,好像是什么东西从外面贴在玻璃上弄的,像人哈上去的气,又像皮肤蹭上去的油脂。果然那不是梦吗?怎么会那么巧……
月龙吟打开窗户,一脚踏上窗框。
“做什么?!这里可是二楼!”潇琰立刻抓住月龙吟制止道。
月龙吟还是没有说话,就好像魔怔了,她一脚站在窗框上,往下看去,正对上一双向上看的眼睛。
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楼下,穿一件火红色的大衣,口脂的颜色像沾染了鲜血,特别醒目。
她们就这样遥相对望了许久,女人才进了屋。
潇琰抓住月龙吟的时候也看到了。但他想不出这人是谁,怎么进来的,这么严密的安保。他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把月龙吟强行拉了下来,拉回她和袁琛的房间,他想下楼去看看,但是又不能丢下月龙吟,正在犹豫间房门被敲响了。
“你坐着,哪儿都别去,等着我。”潇琰严肃地说。
月龙吟木木的,那双眼睛跟一个人很像,像袁琛。
“你答应我!”潇琰努力把月龙吟的思绪叫回来,并且抓住她的肩膀强调道,“月龙吟!你听着,答应我,在这里,哪儿都别去!等着我!”
月龙吟被潇琰晃得难受,她点了点头。
潇琰出门,关上房门。
原来门外是蓝姐……
“蓝姐,有什么事吗?”
蓝姐皱着眉,有些局促地说道,“是夫人来了。她想见见月小姐。”
“!”潇琰一惊!这么说,这就是可能成为月龙吟婆婆的女人,深夜来访会有什么好事!袁琛难道不知道吗!这家伙,说好会保护好月龙吟的,这保护得叫什么事儿!
“蓝姐,不好意思,能不能告诉你家夫人,月小姐身体不好,已经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聊。”潇琰尽量维持着体面。
“……”蓝姐有些为难,这个…可不是她能做主的。
潇琰看出来了,“这样,蓝姐,你替我照顾一下月小姐,我下去打个招呼。”
“不…潇先生,我知道的,但是……我劝你不如回避一下的好……”
“………”潇琰没想到蓝姐会这么说。
“夫人的车就在外面,我看她不像是会待很久的样子……终究…月小姐都是要面对她的……就这样恐怕……”蓝姐欲言又止。
月龙吟已经出了门,她都听到了,她还没有傻,她明白的。现实就是总要去面对的。
“没事,潇琰,蓝姐你先下去吧,我收拾一下就来。麻烦夫人稍等。”
“好的,月小姐。”蓝姐下了楼。
“潇琰…”她把潇琰拉进了房间,轻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激动,就像你说的,我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该坚强的时候我绝对不落人后。”
“……”潇琰不置可否,他绝不允许月龙吟受刺激,她现在经不起刺激!来者不善,他绝对不能放任不管。
“潇琰,你听我说,袁琛和我们的朋友或许能明白我们的关系。但前天,所有人都知道我接受了袁琛的求婚了,所以你必须要回避,因为别人是不会理解的,你明白吗?”
“我们……”
“让我自己去面对,我也很想知道袁琛是不是有什么事,为什么没有联系我,我不傻,我知道这很不寻常。”月龙吟说着走进浴室换了套看起来还比较得体的衣服。
临出门时她把潇琰按坐在床上,“潇琰,听我说,我知道自己不应该过分依赖你,可是我现在很需要你,我知道自己这样很不像话,对你也极度不公平,这是我的错。但是,如果你现在下去帮我对峙,我以后该怎么面对袁琛,有些事我终究要自己去面对,既然我已经选择要和他走下去。”
“……你没错,是我……”
月龙吟捂上潇琰的唇,“我知道,是我错!我对不起你,潇琰。”
她走出门,“答应我,潇琰,别下来。”
潇琰怔怔地看着月龙吟,她就是这样,不知道用遇强则强来形容是否合适。大多数时候她像个好欺负的小白兔,但真把她惹急了,兔子也是会咬人的。
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潇琰叹了口气,坐定在床上,没有起来。
月龙吟缓缓地下楼,虽然内心很坚定,但她还在做着心理建设,给她的时间不多。
蓝姐已经泡好了茶,给两人各倒了一杯。
“您好。”月龙吟礼貌地说道,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一边与女人对视。
“蓝姐,你去休息吧。”
“好的,夫人。”蓝姐忧愁地看了月龙吟一眼便缓缓地上楼了。
“请坐。”
月龙吟坐下,离那个女人很远,大概隔着两三个座位。
袁琛的母亲看着特别年轻,应该是保养得当的关系,但她周身散发的气场很明显留下了岁月磨砺的痕迹。
“我来找你,你觉得会是什么原因?”女人开口道。
“您是袁琛的母亲吗?”月龙吟问道。
“是。”
“您好,伯母,有什么话您就直说。”
“……”林慕云没想到这小妮子还有些骨气,平常人见了她多是畏畏缩缩的。
“很好,”林慕云喝了一口茶,“那我就直说了,小琛为了你做了一些事,惹得他父亲非常生气,今早已经住院了。”
“……”月龙吟才听到这个消息,今早她没有看到新闻。
“现在他还在医院陪着,一会儿我也得回去。”
“伯父怎么样?”
“情况很不好,可能……”林慕云的眼中看不出任何情绪,“你知道吗,小琛因为你要众叛亲离,我不知道你使了什么手段,能让他这样。”
“……”终于进入正题了吗?答案莫不就是这几种。
“我的儿子我是了解的,他是个极度理性的人。可我从你这件事上看不出任何逻辑。”
“……”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一清二楚。”
“……”
“包括你楼上的那位。”
“……”
“你出生在全华国最差的家庭,学习成绩一般,也没有做成过任何一件事,包括你的那个书店也是经营得一塌糊涂,你自己说说,你这辈子有任何成就可以拿出来说吗?看到你的履历,我简直以为是他们搞错了。”
“……”月龙吟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但她的心已经沉到了谷底。
“而小琛呢,从小就很优秀,并不是因为出生在最好的家庭,我们给了他最好的教育资源,而是他本身就天赋过人,从小他就展现出很强的毅力和自控能力。他没有因为起点比别人高而有丝毫懈怠,这是很少有人能做到的。你可以翻翻他的履历,任何方面他都是绝对优秀的。”
“……”
“只有在你这件事上,是他此生唯一的污点。”
“……”
“我们这些顶尖的家庭,圈子实际上很小。他的这个污点早就闹得沸沸扬扬,成了笑柄。现在他还奢望与自己的父亲争权,虽然像他的作风,他的确不是个可以任人宰割的人。集团被他弄得四分五裂,他的父亲被他气得急病住院,我想请问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月龙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的,她原本坚强的心被这些话打得摇摇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