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瑶沉默不语,片刻后抬眸道,“既然淦城主盛情相邀,本尊便前去叨扰了。”
夕瑶的眼神往淦天池旁边的男子身上看了一眼。
能让一城之主这般匆忙的情况下还要带着的男子,显然也不是等闲之辈,或者说很得淦天池的器重。
淦天池看到夕瑶的眼神看向周轩,便抱拳说道,“这位是下官的小婿周轩。周轩快给公主请安。”
“周轩见过公主殿下。”二十岁左右的少年,面容俊朗,声音带着一点如沐春风般的温柔。
夕瑶点点头,意味深长的道,“淦城主找了一个好女婿。”
秦言恺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夕瑶和对面的淦天池翁婿俩。
原本以为淦天池在公主面前好歹也会谦虚一下,哪知他一脸得意的点点头道,“公主殿下慧眼如炬,下官这小婿着实不错,可比其他人强多了。”
“岳父大人。”周轩的脸上染上一抹红晕,被老丈人当着公主的面夸奖,他有些不好意思。
淦天池‘嘿嘿’一笑,虽然他也知道人不能太高调,容易招人眼红,但谁让他女婿就是这么的能干呢?
他出门在外都会带着这个女婿,逢人就要夸上一夸,有些习惯了,这不在公主殿下的面前也自然表露了出来,但他相信公主不会说什么的。
公主不也觉得他女婿不错的嘛!
周轩不好意思的抬眸看了一眼夕瑶,夕瑶淡淡一笑。
他们队伍人太多,也不好全住城主府,这不秦言恺留下带着人住在客栈,等淦天池走了以后,隐在队伍中的裴铮和凌镜尘才走出。
一个客栈这么多人住不下,他们随即包下附近相连的两个客栈。
秦言恺和凌镜尘带着人住一个客栈,裴铮带着剩下的人住另一个客栈。
跟着夕瑶出来的几个皇子平时享受惯了,当然不想住客栈。
城主府再怎么说肯定会比客栈来的好,故此几人跟着夕瑶一起去往城主府。
到了城主府,淦天池盛情招待了他们。
几人中独孤恺是最开心的,从腾国出来,他们一路上基本都吃的干粮,很久没有吃过热乎的了。
今天终于好好吃上一顿热乎的了,再能好好休息一番,这真的是神仙般的日子啊!
他这次之所以愿意跟着夕瑶出来,一是他的年龄摆在那里,很是尴尬,需要资历来充当一下门面,好让他的父皇能看到他的努力,二来也是想要和夕瑶交好,最好能得到夕瑶的帮扶,这样他也能在皇宫站稳一脚。
相较于独孤恺这么明显的目的,那么独孤白就显得实诚了很多,他想要为自己和母妃找一条出路,能活出像样的路,那么夕瑶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但独孤白聪明就聪明在,他没有想要投机取巧,他是真诚的想要跟着夕瑶多学些东西,所以这一路上收获也是颇多的。
对于这样的孩子,夕瑶自然也是看在眼里的。
天元无论到最后的走向会怎样,至少夕瑶愿意给这样的人一个机会,只要他不做出出格的事情,那么他和他的母妃就能在宫中很好的生活下去。
淦天池带着周轩和他的两个儿子与独孤恺几人开了一桌,夕瑶单独一桌,中间隔着一个屏风。
淦天池原本想要安排侍女伺候夕瑶,被她给拒绝了。
一顿饭下来,宾主尽欢。
独孤恺都带着微醺了,感觉一顿饭的时间,几人之间的关系也近了一些。
周轩赶紧安排人带几人去休息。
边关的风带着独有的凛冽,吹着人骨头生疼。
吃完晚膳已经入夜,那‘呜呜’的风吹的人越发不想动弹,就想躺在软呼呼的被窝里来一场和周公的约会。
独孤恺已经喝的有些晕乎乎了,突然夕瑶清冷之声在他们的耳中炸响,“入夜后就不要出来走动了,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独孤恺被夕瑶的话惊的短暂的清醒,他连忙转头看向夕瑶所站的方向,摇摇有些发晕的脑袋,难道是他幻听了,刚才伽罗公主的声音犹在耳边一般。
夕瑶见独孤恺看过来,嘴唇稍稍蠕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但独孤恺还是看懂了。
夜晚的冷风顺着衣领灌入胸口,冷的浑身一哆嗦,原本浆糊的脑袋也清醒了一半。
刚才真的是伽罗公主在和他说话。
相较于独孤恺的微醺,独孤白已经清醒的站在远处看着夕瑶的方向,自然也看懂了她的唇语,也把这话记在了心上。
伽罗公主在天元做的一系列事情,都仿佛已经根植在他的脑子里,那就是听伽罗公主的绝对不会错,不然会吃大亏的。
他母妃在他临出发前也是耳提面命的叮嘱过他,加上他知晓朝堂一些大臣不听伽罗公主的话,最后得到什么样的下场。
信伽罗公主者得永生。
独孤白已经迷之相信夕瑶的每一句话,誓死要把这些话贯彻到底。
随后独孤恺几人被丫鬟带到了东院休息。
这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布置的也很是雅致。
丫鬟们把他们带到后,独孤白就让她们先下去了。
待丫鬟一走,独孤白蠕动嘴唇忍不住把夕瑶的话又说了一遍,也是想要提醒他们听伽罗公主的话肯定没错的。
其中一人不以为然的道,“晚上能有什么事啊?难不成这城主府还能有鬼或者有别的什么?走了,走了,睡觉睡觉。”
另外几人也有些不以为意。
独孤恺进入院子后,酒的后劲上来了,又有些迷迷瞪瞪的,自然也没把这话放在心上。
独孤白原本在皇宫就没什么存在感,这次出来这几人也没怎么把他放在眼里,他看几人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有心想要再提醒一下的,但几人已经迫不及待的各自进入了自己的房间。
他摇摇头,歇了想要再劝劝的心思。
这段时间的疲惫也让他有些扛不住了,推开门进入屋内,摸到软呼呼的床,就进入了梦乡。
临睡前还在想着,希望不要有什么事,一切都是他多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