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蓝妍纯第一个崩不住了,指示侍卫,“去,给我上去腾两间上房出来,敢反抗的给本小姐打,打到他们愿意为止。”
意思很明显,软的不行来硬的了。
但大厅的众人敢怒不敢言,民不与官斗。
众人也做好了谁被赶走谁倒霉的准备了,谁让人家有个做贵妃的姑姑呢!
青鸟拿了掌柜递过来的三把钥匙。
夕瑶带着人准备上二楼,和正好也要上楼的蓝妍纯的人碰上了。
蓝妍纯正因为房间的事情怒火中烧,看到这群躲在角落不吭声的人,立马怒火涌上心头,一声大喝,“滚开,你们这些贱人,本小姐的道你们也敢挡,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青鸟,掌嘴,打到贵妃娘娘也不认识她。”
你不是仗着贵妃的势横行霸道吗?那就让你被打的连贵妃也不认识你,岂不是快哉?
众人这才看清夕瑶一行人,这下最初围观的人又给后来的人解释了一遍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原因。
两相一比较,高低立见。
青鸟从角落里走出,腰间亮闪闪的大刀释放着寒芒。
“掌嘴?本小姐是不是听错了?你是什么东西敢掌本小姐的嘴?小心本小姐让贵妃娘娘把你抓起来,打烂你这个贱人的脸。”话音刚落,青鸟伸出纤细的右手,“啪啪”左右开弓,眨眼间蓝妍纯的脸上就被呼了八个巴掌。
一张脸肿的跟猪头一般。
变故也就在一瞬间,众人也没想到真的有人敢打这小姐的脸,一瞬间对角落的众人好奇了起来。
“你竟然敢打本小姐。”蓝妍纯含糊不清的说道,嘴角两行口水顺着一开一合的嘴巴流了下来。
夕瑶慢慢从角落中走出,睥睨凛然的双眸,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讥讽,“本尊连你姑姑都敢怼,都能废,何况你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官家小姐?”
众人这才看清夕瑶的长相和那身标志性的穿着。
当初独孤擎苍在张贴告示的时候是附带了一张夕瑶的小像的。
天,这该不会就是新封的伽罗公主吧!
蓝妍纯在夕瑶走出来的时候也看清了夕瑶的长相,这些天京都一直流传着夕瑶的事情,蓝妍纯也是知道的,一个外姓公主而已。
“是你?回去本小姐一定要进宫告诉姑母,说你打我。”
“尽管去,她敢给你出头,本尊就敢废她。顺便告诉蓝大人一声,不然到了朝堂上本尊参他一本的时候他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再告诉御史大人一声,做御史的专门参别人,连家里的小辈都教育不好,那个位置他也不用坐了。还有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本尊守好规矩,想要住上房,请早。”
众人看到夕瑶的行事方法,纷纷叫好。
人家贵为公主都能住下房,一个小小的官家小姐派头就摆那么足,这下踢到铁板,面子里子都没有了,还要连累家里的长辈。
哪家人家有这样的小辈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众人小声议论着。
蓝妍纯这时候也看见随着夕瑶一起走出来的凌镜尘和顾北了,心里又尴尬又气恼。
凌镜尘在京都一众人的心里也是择婿的好选择,踏实能干长得好,手中又有实权。
蓝妍纯听家里的长辈提过,心里也有那么一点意思。
如今冷不丁让他看到她这样狼狈的一面,遂扭捏的说道,“凌校尉,小女子平时不是这样的,今天实在是赶路太累了,才会如此这般。”
“哦,那不知蓝姑娘从哪里来呢?”
凌镜尘的问话让蓝妍纯的心中很是高兴,随即给了夕瑶一个挑衅的眼神,那张红肿的脸上飘上两抹红晕,“小女子从丰都外祖家而来。”
凌镜尘挑挑眉,嘴角挑起一抹冷讽,冷漠的说道,“丰都到这里不过十来里路,蓝姑娘又是坐的马车,何来劳累一说?伽罗公主带着臣等卯时就出发一心赶往阳城去治理水患救治灾民,日行了两百五十里,途径驿站未曾休息换好马匹就走,臣都未曾听公主喊一句累一句苦,连午膳都是在马背上吃的干粮,你觉得谁更累?”
“而公主也只是想要回房间休息,蓝姑娘就把公主拦在这里喊打喊杀的,公主代表的是皇家代表的是皇上,恕镜尘说句不道德的话,你蓝家是想要造反吗?”
“这……你血口喷人,我……”一句造反的帽子压下来,又见周围的人指指点点,蓝妍纯直接捂着脸跑掉了。
跟在身后的蓝二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跟上蓝妍纯的脚步,心里想着赶紧赶回去和老爷报告一下,不然这话传到陛下的耳朵里,那是砍头的大罪啊!
夕瑶看着追出去的蓝二,若有所思,看来还有一个拎得清的。
周围的人也是异常震惊,这伽罗公主卯时出发,日行两百五十里,连吃饭都是在马背上,只为了快点赶去阳城救灾,天元能有伽罗公主真是他们百姓之福啊!
掌柜的连忙上前跪下,“小的罪该万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居然没认出公主来,还请公主降罪。”周围的众人也跪下向夕瑶行礼。
“起来吧,不知者无罪,再说你何罪之有啊?你做的很好,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生存准则和基本的底线,这些是做人最基本的原则。”说完夕瑶带着众人上楼休息了。
经过一晚的休息,第二天寅时三刻夕瑶一行人就又出发了。
傍晚时分,他们离开官道,准备翻过少室山进入另外一条官道,直达阳城。
行至一半的时候,夕瑶勒停马匹停了下来,手指摩挲着马背上的弑魔剑。
凌镜尘也感觉到此处的异样,对着他的亲卫打了一个手势,龙影和青鸟分左右立在夕瑶的身边。
龙影拔出腰间的佩剑,青鸟拔出腰间的大刀扛在肩膀上,小巧的灵舌忍不住舔过牙齿,嘴角带起一抹邪笑,脸上带着跃跃欲试。
凌镜尘的亲卫立马把夕瑶和顾北几人围在中间。
箭矢破空声从远处传来,近处有人持剑从树上跳落,一身黑衣持剑,只留着一双寒光闪闪的双眸在外面,目标一致的都是被围在中间的夕瑶。
刀光剑影,箭矢漫天,贪婪的嗅着空气中肆无忌惮蔓延的诱人血腥。
夕瑶一提劲,脚尖在马背上一点,顿时身子凌空而起,宛如海燕冲霄。
弑魔剑在夕瑶一声召唤下随着心意飞入她的手中。
夕瑶迎着远处飞来的箭矢,凌镜尘被几人缠住,心里焦急万分,青鸟和龙影也被不同的人缠住,顾北武功不行,只能东躲西藏的不让自己成为累赘。
夕瑶手中的弑魔剑越舞越快,就像一条银龙绕着她上下翻飞,左右盘绕。
飞射过来的箭矢在弑魔剑的飞舞下又被一根不差的打了回去,只听到箭矢入肉的“噗噗”声,一道道身影从山顶滚落而下。
山顶埋伏的射箭之人被解决完,夕瑶调转方向,弑魔剑凭空飞出在空中转了一个圈,然后又飞回了夕瑶的手中。
只见剩余刺客的脖颈被划了一道道剑痕,一剑封喉,所有黑衣人在霎那间都倒了下去。
凌镜尘忍不住吞了口口水,义父怎么不曾告诉他伽罗公主有这么高的功夫,刷刷几下就把这么一地的刺客给解决了,还有公主身边的那个小姑娘也好强悍,一把大刀耍的是虎虎生威,刷刷几下就是几个人头,这么生猛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再看看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有些散下来的自己,这伽罗公主哪需要他们保护啊,她保护他们还差不多,今天要不是有公主,他们肯定要交代几人在这里的。他有些汗颜。
这时候凌镜尘看着满地的尸体才想到刚才怎么没留一个活口的。
“公主,没有留下活口,臣请罪。”
“你何罪之有?在本尊这里不需要动不动就请罪的,只要做好分内之事就好。你于本尊是臣子,但同时你也是你自己。本宫知道是谁想要置本宫于死地的。”夕瑶解释道。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来的原因了。
阳城水患这么长时间没得到解决,百姓流离失所,底下人的不作为有很大关系。
独孤擎苍随便派谁来都会经历这样的事情,难免不保派来的人被刺客背后的人收买呢?
那么事情的走向就将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
然而他们万万没算到的就是独孤擎苍会封夕瑶为公主,并且真的答应她来解决这次水患的问题。这让背后之人坐不住了,怕这次的事情败露,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派人杀了夕瑶。
这样到时候人死了,皇帝还得继续派人来,到时候他们好再次运作。
可惜他们到底是不了解夕瑶,不知道她的手段和实力。
如果刚才不耽搁,他们也要明天清晨才能到阳城,没想到在这最后的一段路居然遇到这般多的刺客,凌镜尘的内心想的有些多,肯定是朝中之人走漏的消息,但他不敢多问,生怕触怒了伽罗公主。
“刚才你做的很好,在不能帮忙的情况下,那么尽可能的保全自己就是对同伴最好的帮助。”夕瑶看着顾北略带满意的点点头。
顾北知道夕瑶说的是他,脸上带着一丝腼腆,“臣遵旨。”
公主的实力他已经见识到了,那么再遇到这种事情,他只要尽可能的保护好自己,公主是不会让他有事的,虽然这样说有些丢脸,但公主说的话何尝不在理呢?他不给他们添麻烦就是最好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