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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六十二章 国坊之争
    第六百六十二章 国坊之争 萧风静静的看着徐播:“户位素餐,损公肥私,穷兵武,意图不 轨。

    

    嗯,都挺严重的,展开了说说。”

    

    徐播抖数精神,就像已经闲了太久的棒槌,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一样, 恨不得抢出残影来。

    

    “你身为国坊坊主,不专心此道,钻研技巧,布局商业,反而四处乱 窜,干那些不相干之事。

    

    你若是精力不够,无法兼顾,就该退位让贤,让有能有德者居之。

    

    可你却装聋作哑,敷衍了事。

    

    恋栈权位,不肯退避,我说你户位素 餐,有何错处??”

    

    萧风淡然一笑:“你说的确有几分道理,只可惜并不是我不想让,实 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啊。

    

    人常说,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徐舍人既然有此提议,想必是心 中已有合适人选要推荐了? 不妨说来听听,看看哪位大人擅长奇技淫巧,商贾取利,我巴不得卸 下重任,夜夜笙歌呢。”

    

    萧风一句话,顿时把群臣都干没电了。

    

    就徐党众人都不愿意搭茬,只 是拿眼晴嘌着徐,生怕他指到自己身上来。

    

    徐播心里十分清楚,读书人历来以奇技淫巧为旁门左道,以商贾取利 为丢人现眼,哪会有人公开站出来承认自己精于此道呢?? 朝堂上的众人,至少也是四品以上的官员了,前途一片大好,实在犯 不上去当国坊坊主。

    

    虽然能掌握大笔钱财,可上面有个海瑞执掌的廉政院,这钱是不是夺 命金,还很难说呢。

    

    可他若是被萧风一句话就慰得无话可说,那也对不起方岁的提拔呀。

    

    所以徐播挺身而出 “诸位大人年高有德,精力也有限,不愿意于这个国坊坊主也是自然 之理,下官我… 萧风摇摇头:“别人尚可,徐舍人你却不行,此事不必再议了。”

    

    徐播大怒:“萧大人,你这叫任么话?为何别人尚可,我却不行? 萧风笑道:“第一,国坊坊主虽非朝廷官员,但其级别与朝中三品大 员平齐,你区区七品,差得太多了。

    

    第二,国坊中大量的发明创造,良不齐,需要国坊坊主加以鉴别评 判,做出取舍。

    

    你目光短浅,见识不够,难以胜任。”

    

    徐播气得直咬牙:“你说我品级不够,尚且有理,可你说我目光短 浅,见识不够,有何凭据,难道你就是这般信口开河的吗?”

    

    萧风谊异道:“你刚中了进士,就得意忘形,当街挑畔武状元,妄起 文武之争。

    

    不但自己丢了官位,还差点连累你父亲当堂下跪,你这不是自光短 浅,见识不够是什么?”

    

    徐播气得晕头转向:“文武之争古来有之,你仗着官高位重,压我一 头,有什么可吹嘘的??”

    

    萧风摇头道:“你父亲身为内阁首辅,比我还位高权重呢,我能压你 一头,他自然也能压我一头,却为何不压呢?”

    

    徐播高声道:“我父亲高风亮节,虚怀若谷,岂会与你做区区口舌之 争? 萧风忽然道:“徐舍人,我劝你还是承认自己目光短浅,见识不够 吧,这对你很有好处的。”

    

    徐播都气笑了:“你无话可说了,竟然连编都懒得编了吗?我就是不 承认自己自光短浅,见识不够,你能如何??”

    

    萧风叹了口气:“这么说,你既然不是目光短浅,见识不够,那就是 自光深远,见识过人了?”

    

    徐播回击道:“这话是你说的,我虽然不敢自夸,但比起你来,也不 敢过谦,这国坊坊主,有何难为?”

    

    萧风摇摇头:“那不行,我本身就是自光深远,见识过人的人。

    

    所以 我看人看事不会出错。

    

    这国坊交给你,我不放心。

    

    别说别人怎么评价你,连你自己都不敢承认自己已自光深远,见识过 人,别人又如何敢相信你,委以重任呢?”

    

    徐播被激怒了,他站直身体,双自喷火的看看萧风。

    

    嚣张,太他妈的 嚣张了,你就敢如此小靓天下英雄吗? “好,既然你都敢如此自吹自擂,那我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就是自 光深远,见识过人,如何?”

    

    徐阶心中一惊,刚要张口阻拦,萧风已经笑看开口了。

    

    “原来如此。

    

    我原本还以为,徐舍人当年与徽王感情深厚,过从甚 密,是因为自光短浅,识人不明呢。

    

    今日才知道,原来徐舍人与徽主结交,帮徽主出头,原来是自光深 远,见识过人啊,佩服,佩服。”

    

    朝堂之上忽然一片安静,人们眼前都出现了一个画面:徐抢起棒槌 狠狠的向萧风打去,萧风微笑着站在原地不动。

    

    然后扑通一声,徐播掉进了萧风面前的一个大坑里,瞬间没顶,深不 见底。

    

    徐目瞪口呆,两手疯狂摆动:“不,不不,不不不,我不是,我没 有,你不要胡说!”

    

    萧风谊异道:“我胡说什么了?你不是说你自己目光深远,见识过人 吗? 缴主丧心病狂,承继主位就不明不白的,后面更是侵入皇家祖陵,设 四象祈福阵,妄图非分之福。

    

    这些事连徽王封地的百姓都难以满过,徐舍人与徽王相识很早,交情 莫逆,又岂会不知? 如此想来,徐舍人当初知情不报,还带着徽王去青楼闹事,就是想要 逼迫徽主行动,好浑水摸鱼啊。

    

    徽王若能成事,你就是第一大功臣,奉个异姓王都说不定;徽王若事 败,你也不会受到连累。

    

    当初你在青楼里冲看大喊任么江南龙凤店,也不知道是冲陆大人响 的,还是冲徽王喊的。

    

    这份心机当真深沉,这份目光当真深远,这份见识当真过人,我竟到 今关才恍然大悟,佩服,佩服!”

    

    徐播心胆俱裂,眼看看嘉靖微微并眼晴,若有所思地看看他,忽不 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万岁,万岁,萧风血口喷人,臣绝无此心啊!万岁明鉴,万岁明鉴 啊!”

    

    嘉靖暗中叹了口气,心说这根棒确实有点像棒槌,但自已还必须保 护我方的棒槌,免得被师弟一脚端断了,也不好着。

    

    “徐舍人,你年轻气盛,难免失言,如今可知道什么话都不能说得太 满了吗?今后要谦虚!”

    

    徐播松了口气,连连磕头称是,萧风充满遗憾地看着他,还在循循善 诱。

    

    “徐舍人,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只要你承认自已目光深远,见 识过人,这国坊坊主之位,可就是你的了呀!”

    

    徐播心说我去你妈的吧,国坊坊主再好,也没有命重要。

    

    当下连连摇 头。

    

    “下官承认一时失言,是下官狂妄了,下官自光短浅,见识不足,不 足以胜任国坊坊主。

    

    不过萧大人,你一手管着国坊,一手管着入世观,把苦活累活都交给 国坊来做,把大钱的生意都交给入世观来做,说你损公肥私,总没错 吧?”

    

    萧风笑了笑:“国坊于了什么苦活累活?入世观又于了任么赚天钱的 生意?可能牵例说说吗?”

    

    徐播大声道:“造船之事,耗时费力,且款项由兵部拨付,收益有 限,你就都放在国坊来做。

    

    味精生意,香皂生意,销量巨大,收益超高,你就放在入世观来做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萧风笑道:“我说你自光短浅,你还不信。

    

    你就只能看见自已眼皮子 地下的东西。”

    

    徐播怒道:“我怎么就目光短浅了 萧风连连点头:“是我说错了,你目光深远,见识过人…… 徐播马上打断他:“不不不,我就是自光短浅,见识不足,你接着 说。”

    

    萧风笑道:“入世观的生意,与国坊的生意,确实有很多相似之处; 但其中也有不同之处。

    

    凡是民用的商品,满足普通百姓生活所需的生意,都由入世观来做。

    

    凡是国家所需的,像战船、火药、枪支、望远镜等,都归于国坊来 做。”

    

    徐播立刻逼问道:“入世观自有香火钱,这些生意为何不都归入国 坊,萧大人还是舍不得吧。

    

    可如此左手握着入世观,右手捏着国坊,你说没有损公肥私,谁又能 信呢?你有证据吗?”

    

    萧风摇头笑道:“你说我损公肥私,自然该是你提供证据。

    

    没有证据 随便入人以罪,视为诬告。

    

    国坊初立,必须要集中精力,做国家最需要的东西。

    

    像味精、香皂这 一类的,是白姓所需,而非国家急需。

    

    事分轻重缓急,国坊若什么都想做,就么都做不精。

    

    而且国坊成立 的初衷,也并非与民争利,是要挣海外的财富。

    

    当然,若是徐舍人觉得此事不妥,以你的官职,是有权建议方岁将入 世观的生意并入到国坊的。

    

    如你所说,入世观自有香火,就是不做生意,也不影响入世观济世救 人,结缘传道的。”

    

    徐播毕竟在京城呆的时间太短了,入世观里的弯弯绕绕,他并不清 楚,就连徐阶都是知之不详 对入世观的底细最清楚的,其实是严家父子,只是可惜,如果阎主比 较大度的话,严都已经两三岁了。

    

    全于严世番,他一时半会儿还投生不了,就算阎再天度,三年两载 的也看不完记载他罪恶的卷宗.. 所以徐播一拱手:“方岁,臣,中书舍人徐播,为防萧风损公肥私: 悬请方岁将入世观的生意并入国坊!”

    

    嘉靖看了徐播一眼:“萧风上次祈雨而死,临死前留有书信,将入世 观中他和张天赐那一半收入尽数用于建造战船。

    

    剩下的一半收入本就是朝廷的,并不并入国坊,并不重要,何必多此 一举呢?徐舍人,此事确实不必了。”

    

    徐阶这才反应过来,他知道入世观的一半收入归于朝廷,但他从未在 户部看到过这笔收入。

    

    徐阶毕竟在朝中日久,隐隐约约的传闻他也听过一些,此刻一看嘉靖 的表态,哪里还猜不到前因后果? 他赶紧上前拦住徐播:“万岁已经说过了,不必多此一举。

    

    萧大人也 绝非损公肥私之人,不可信口胡言! 徐播谣异的看看老多,但既然嘉靖和父亲都这么说了,他也隐约感觉 出可能又中了萧风的圈套。

    

    但此时已经容不得他细想,一再失败之下,他只能硬着头皮一冲到 底。

    

    “萧大人,既然万岁和首辅都相信你不是损公肥私之人,那此事可作 罢论。

    

    只是你靡费国坊钱财,大肆制造战船火枪,不顾民计民生,一心想立 个人功业。

    

    说你穷兵默武,不冤柱你吧?”

    

    肃风淡淡的看看徐播:“徐舍人,若是建造战船和火枪便是穷兵默 武,靡费钱财,那天明还养看那么多军队十什么呢?”

    

    徐播昂然道:“萧大人,你终于说到点子上了!你是道,真人,我对 修道也很向往,也曾研究过道家经典 老子说过,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之器,不得已而用之。

    

    如今大明关下太平,你仍旧这般拼命地生产武器,扩充军备,这不是 穷兵購武是什么?”

    

    萧风依旧静静的看着徐播:“那以徐舍人之意,大明此时该当如何 呢?”

    

    徐播将手一挥,以一个坚定的手势,来加强自已说话的力度和气势。

    

    “天下太平,无内忧外患,当然就该铸剑为犁,马放南山,将钱财用 到百姓生计之上,让国富民强!”

    

    萧风微笑道:“那请问徐舍人,打算如何将钱财用到百姓生计上呢?”

    

    徐播一楞,把钱财用在百姓身上,从古至今都是一句绝不会错的场面 话,但具体要怎么做,还真没儿个人认真想过。

    

    尤其是圣贤书中,似乎也没有教给这些读书人该怎么做。

    

    圣贤书里教 的都是如何辅佐皇帝,维持皇帝统治的学问。

    

    对于老百姓,能做到轻谣薄赋,无为而治,就已经算是圣人所为了: 还给老百姓花钱?老百姓要钱十什么?有口饭吃就行呗, 但徐播总不会被萧风这句话给问住,他定了定神,决定先占据道德至 高点。

    

    “首先是轻谣薄赋,与百姓休养生息!”

    

    萧风点点头:“很好啊,那徐舍人是觉得如今的税赋过重,是吗?”

    

    徐播心说这个坑太明显了,我肯定不能跳,当下轻的一笑道。

    

    “方岁圣明,如今百姓的税赋已经不算很高了,但既然朝廷钱多,自 然可以更降一些!”

    

    萧风点点头:“很好,那请问徐舍人建议将税赋降到什么程度呢? 徐播再次被问住了:“这..这是国家大事,岂能轻率决定?自然该从 长计议,而后实行。”

    

    萧风点头笑道:“我明白了,原来当初徐舍人广纳良田儿十方亩,正 是看到百姓税赋很重,为其不平。

    

    所以一心帮助百姓,减少对朝廷缴纳的税赋,自己却分文不取,当真 是高风亮节,圣人所为!”

    

    徐播下了一跳,心说我不肯跳坑,你这是硬把我往里端啊! “萧大人,君子不念旧恶,我当初一时糊涂,已经奠过天牢,受过惩 罚了,你还着不放,是何道理?”

    

    萧风谣异道:“我是在夸你啊,怎么能说是楸着不放呢?而且你还记 得要为百姓降税赋,我很是感动啊! 你这想法也不是今天才有的,听说你在家读书时就经常说,百姓太苦 了,要减轻百姓的负担,难道你忘了吗?”

    

    徐播心想我说过这话吗?但萧风这话完全是顺看他的话演绎出来的: 他还没法否认。

    

    他今天在朝堂上义正言辞的说要为百姓减负,萧风说他读书时就常这 么说,这完全合情合理啊! 否则呢?平时你一点都没有这个想法,今天上朝忽然就冒出这么一句 来,傻子都能看出来不是为了百姓,而是针对萧风啊! 所以徐播只能点点头:“不错,位卑未敢急忧国,徐播心怀此志久 矣,并非一时兴起之言!”

    

    萧风连连点头:“当时你还四处去劝松江府的大族乡绅们,说百姓太 苦,让他们为百姓减租,这也是真的吧?”

    

    徐播硬看头皮点点头:“不错,一屋不扫何以扫大下?徐某止是从身 边做起,从小事儿做起,从未忘怀!”

    

    萧风满脸的钦佩:“听说你还写过《朝廷税赋论》,虽然流传不广: 但我却有缘读过几句,十分钦佩。”

    

    徐播已经开始怀疑自己了,莫非自己真的干过很多让人感动的事儿: 然后后来失忆了吗? 他迟疑地点点头:“时隔多年,我也快记不清了,不过是年轻时的随 笔而已。”

    

    萧风正色道:“你曾说过:朝廷,国之支撑也,如人之筋骨,筋骨不 强则无以御外辱,平内患: 官员,国之灵智也,如人之肺腑,肺腑不清则白病横生,虽有筋骨之 强而难长寿。”

    

    这两句话说得深入浅出,十分大气,群臣不禁都看向徐播,连嘉靖也 微微点头。

    

    徐播犹豫一下,心说也不知道是哪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看来是没出 名,那就不好意思了。

    

    “不错,当时我虽年少,但确实已经有此想法了。”

    

    徐阶怀疑地看了看徐播,又着了看萧风,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萧风继续大声诵读:“你还说过:百姓,国之根本也,如人之血肉, 血肉枯竭则病骨支离,虽欲再养而难生也。”

    

    徐连连点头:“不错,正是如此,所以我刚才说了要休养生息,我 当初之言,如今听来,如昨日啊!”

    

    萧风如高山流水,丝毫不停:“你还说过:豪绅地主,国之末未节也, 如人之毛发,依附血肉,无伤无痛,虽剃而复生。”

    

    徐播的头在惯性之下点个不停:“不错,不错,正是如此,人之毛 发,自然无伤无痛,剃而复生.… 然后他猛然瞪大了眼晴:“你说什么?不不不,这不是我说的.… PS:今天喝酒了,差点忘了更新... 显示本书 月 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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