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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百九十一章 除恶务尽
    现在让自己去接任宁夏知府,这几乎是将政绩送到自己面前。自己接下来,甚至都不用太操心,只要老老实实的萧规曹随,按照张迁当初的思路干下去。三年的任期做满,那个时候再回京,尽管做不到张迁那样的升迁,但至少一个三品跑不掉的刘昌,岂有不高兴之理?

    这三年的外放生涯,身为太子门人,有当初的太子,现在的皇帝在背后全力支持,这又有那个上官敢找他麻烦。在葭州三年,可以是放手大胆的去做事。比当初在西京,做一个闲职充实的多。刘昌倒不是那种,一门心思想着升官的人,就是想着要实实在在做一些的事情。

    所以在听到自己被黄琼,选为新任宁夏知府。再加上刘昌本就城府不是很深,再加上坐了多年的冷板凳,所以还不是太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更是知道这个差事落在自己头上,是皇帝对自己重用的前兆。不由得心中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心中更是对黄琼的一再重用感激涕零。

    便是听到除了两个侍妾之外,不能携带眷属上任的要求,也没有打消刘昌的兴奋。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任的时间罢了。反正已经不在家三年了,也不差如今这三年了。如今皇上对自己器重,家中的事情都有人上赶着给办。就京中那套宅子,至少是正三品官员才能居住的。

    家中的奴才和仆人,甚至都有些绰绰有余了。长子还被皇上选到宗学读书,这更是天大的恩赐。夫人便是自己在家,也不用操心太多的事情,这一切自己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趁着自己还年轻,还能拼的动,在用一任的时光,好好的报效皇上对自己一直以来的提拔与照顾。

    见到一口允诺下来,随时可以宁夏府上任,而且脸上还带着兴奋神采的刘昌,黄琼心中不由得叹息一声。当初那个老实的人,在尝到了权利带来的满足感后,居然也变的让自己有些不敢相认了。刘昌的为人,再加上自己监督,黄琼知道他做不出来,那种贪赃枉法事情的。

    但身为州县掌印官,那种身为百里侯,手中掌握着一县、一州、一府百姓生死,带来的权利感,却是其他任何东西无法替代的。哪怕也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可还是不舒服的黄琼道:“这些日子,你就在家中好好陪陪夫人与孩子,等临上任前,再递牌子进宫见朕就可以了。”

    其实黄琼也知道,刘昌出现这种情况倒也怨不得他。毕竟这个时候,去接任宁夏知府,基本上就等于在捡政绩。只要不出现什么太大的差错,几乎等于一条光明大道,摆在他的面前。而且自从自己,完成陇右平叛和善后,一直都对宁夏府的恢复,可谓一直都是在亲自盯着。

    如今的宁夏府,在张迁的治理之下,基本上已经完成了重建。大量的流民迁入,再加上本身守着黄河百害,唯套一利的河套平原。张迁苦干了三年,原本前唐末年开始荒废的大量水渠,已经是全部开始恢复,并且还开掘了大量的新渠。如今的河套平原,已经成了塞上江南。

    现在宁夏府恢复,基本就是处在收口阶段。这么一个明晃晃政绩,摆在自己面前,只要按部就班,坐满了一任便是前途无限光明。别说在西京坐了多年冷板凳的刘昌,换了任何一个人,估计都会兴奋不已。虽说这也是人之常情,可黄琼不知道为何,多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等到刘昌离开之后,看着他的背影。想起张巧儿在知道,自己要再一次将刘昌外放时,哀愁的神色,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阵的心疼。只是刘昌在葭州做的很出色,甚至超过了自己将他外放时预判。而且现在看来,刘昌其实很适合在外任职,自己也相信他在宁夏一样会做好。

    一边心疼张巧儿一个人在京中苦撑,一边却是感觉到了刘昌,才干得到施展之后从内到外的变化。怎么说呢,如今的刘昌从外到内都产生了很强大的自信。敲了敲面前的御案,重新拿起折子看了起来的黄琼。却是只能在心中无奈感叹,自己现在只能再对不起张巧儿一次了。

    一想起张巧儿那活色生香,黄琼心中不由得一阵阵的火热。刘昌已经回来快十天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召张巧儿进宫。与以往隔三差五,便将佳人召到宫中私会一番相比。这一晃自己已经有十多天,没有在粘过张巧儿的身子,让黄琼不由得一阵阵的心烦意燥。

    其实如今的黄琼,哪怕在心疼张巧儿,可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情人的身上。黄琼发现,如今掌控江南战局的曹锐大局观,其实一直都很强。在黄琼商议要调兵的密旨还没有到,便上了折子主动提出,如今在江南战场已经无太多用武之地的骑兵,休整一段时日后将其北调。

    在这道密折上,曹锐将战局分析的很透彻。欧阳善南下之后,久攻南安府月余不下的叛军,只能快速的后退至梅关闭关死守。同时死守南岭各隘口,防止官军南下。接下来在广南东西路作战,骑兵用处不大。而且随着天气炎热,这些来自北地的战马,也承受不住炙热的天气。

    吃惯了北方谷草的战马,对南方稻草明显不习惯。如今南下骑兵战马,已经死亡或是因病只能留在后方治疗的,已经达到近五成。如今军中在与叛军作战期间,缴获了大批更适应南方炎热气候,并更擅长走山路的大理马。这些骑兵在继续留在南方,只会加大战马死亡数量。

    在南安府解围之后,除了留下五千骑兵作为机动力量,并配备了从叛军那里缴获的大理马,实现了一人双马之外。他已经命令其余的骑兵,陆续开始撤往江宁府。随时听从皇上的圣旨,调往北方作战。他自己则已经统带大军,进驻南安与赣州之间,一边休整一边侦骑四出。

    以便可以侦测广南西路境内,叛军的动向,为下一步做好准备。曹锐在奏折上,并未提出多少要求。只是希望,朝廷能将缴获大象留给自己,同时能在给自己补充一批火炮,并将缴获叛军重炮,留给自己一部分。朝廷发到军前的铁身铜芯炮的确是轻,但是极为容易炸膛。

    之前苦战,那些铁炮炸膛了一批。现在官军手中炮弹和药,数量都是充足的,就是铁炮数量不足。广南西路地形复杂,以山地为主,叛军的重炮虽说铸造精良,可重量实在太大了。攻城使用没有问题,可作为野战使用,实在太过于笨重了。而且使用的炮弹,只有实心炮弹。

    叛军缺乏对付步军的散弹。下一步在广南西路作战,这些轻便的铁身铜芯炮,是相当适合的。所以他希望,朝廷能够在给自己补充一批。而缴获叛军几千斤的铜炮,自己之所以要留下一批,就是为了准备将来攻城使用。自己想着留下大象,就是为了运载这些笨重的大炮。、

    在奏折的最后,曹锐对从叛军中缴获的天竺马与女真马,可谓是赞不绝口。尤其是天竺马,负重与冲刺能力都相当的出色,长途奔袭能力也一样不差,还能适应南方炎热的天气。比如今军中使用的党项马,以及契丹马都要出色的多。女真马也是一样,负重能力远超过两种马。

    党项马在被重骑兵使用时,基本一个冲刺便力竭。但女真马,却是可以多次冲锋。冲刺能力虽说不如党项马,耐力不如契丹马,可负重却极其的出色,更适合作为重骑兵使用。只是这两种马,便是在叛军之中使用数量也有限。女真马是因为不太适应南方的气候,数量不多。

    天竺马是因为价格过于昂贵,比所谓物美价廉,但却并不适合骑兵使用的大理马来说,实在是贵的离谱。所以即便是叛王,一向号称富甲海内,也舍不得花大价钱,购买太多的数量。便是在叛军之中,也只有叛王贴身护卫,以及高级官员才有资格骑乘,骑兵还是使用大理马。

    所以缴获的数量,二者加在一起也不过数百匹。在奏折上,曹锐对这些可谓是最精良的战马,只能配发给那些不能上战场的人使用,感叹在有些明珠暗投。不过在奏折上已经明言,缴获的天竺马与女真马已经押解进京,希望朝廷能够将这两种战马,大规模的繁育配发军中。

    看着曹锐的奏折,黄琼心中赞赏不已。直接在折子上,批了三个朕心甚慰。对于曹锐的要求,黄琼直接批了一个准字。不过在折子上,黄琼也再一次叮嘱曹锐,在进入广南西路之后,一定要注意大理国方向。如果欧阳善,他认为需要留在南线,也可以留在南线继续在他麾下。

    至于福建方向,自己已经交给杨继元负责。他下一步的作战,只需要重点放在广南东西路,重点就是广南西路。而战马繁育的事情,他要相信朝廷这边,会妥善考虑和处置的。在这道密折的最后,黄琼写上了除恶务尽四个字。命人将自己这道密折,八百里加急发出去之后。

    黄琼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梁骨,看了看天色,又抽出了于明远的折子看了起来。几个月过去,于明远那里还在胶着,不过北辽的攻势近日来,因为伤亡原因,已经明显开始大幅度的削弱。更多的是在外长城一线,不断寻找新突破口。而且前线辽军,也出现补给不畅的情况。

    这种长期时间拉锯战,对几乎无成建制补给习惯,历来南下补给就靠一个抢字的北辽来说,的确是难以承受负担。短期之内,还算是勉强为之,可时日一长却是难以支撑。虽说兵力处于劣势,可于明远却是依靠有利地形,以及长城一线守的是滴水不漏,几乎没有漏洞可言。

    辽军虽说多次突破蓟州一线,可都被于明远随即又组织兵力夺了回来。甚至在本月初,还在如今北辽重点突破的蓟州地带,打了一个漂亮反击,歼灭强攻下蓟州后,便立即开始快速进入,试图从蓟州方向包抄燕山府的万余辽军铁骑。仅仅北辽上等战马,就缴获了六千多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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