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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9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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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晚知道這樣的年齡談戀愛肯定會被阻攔。

    她只是沒有想到,擺在面前的考驗和挫折會有這樣多。就好像是她得到了一個看似很甜美的蜜瓜,嘗了一口很甜,但沒人告訴它,這樣的甜度并不是均勻的,它原來也會有苦澀的味道。

    她跟嚴均成接觸了一個學期,知道他是什麽性子。

    他并不過度高調張揚,但有一句話在他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愛情跟咳嗽是無法掩藏的。

    才一開學,幾乎班上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他在一起了。

    他沒想過掩飾,每天早上給她帶早餐,上學一起來,放學一起走。

    薛妮對此也有很大的意見,結伴去上廁所時,她挽着鄭晚的手壓低聲音說:“他真的太黏人了,下課十分鐘都要跟你在一起,我來找你,他看我的眼神很冷!”

    鄭晚哭笑不得:“沒有啦,他看誰都是那個樣子。”

    薛妮猶猶豫豫地說:“雖然我們都不會跟老師說,但你們還是要稍微注意一點。真要傳到老師跟家長耳朵裏,很煩的。之前二班的那一對就是……被家長跟老師拆散了,那個男生倒是沒心沒肺,該怎麽開心就怎麽來,那個女生之前挺活潑開朗的,現在總是獨來獨往。”

    站在朋友的角度,薛妮的确很開心。

    可她也擔心鄭晚會因此受傷難過。

    鄭晚愣了愣,很無奈地小聲說:“我跟他講過的。”

    與其說他不聽,更不如說他也控制不了自己,而且他們兩個人已經很親密了。

    關系親密到一定的程度,即便只是眼神相撞,當事人自己都沒發現,旁人便已經提前一步感受到了暧昧與情愫。

    她理解他,因為她現在進教室也是第一眼就去看他。

    薛妮聳肩:“我看他現在恨不得将你揣在口袋,對了,剛才體育課他帶你去做什麽了?”

    後面這一句她湊在鄭晚耳邊壞笑問的。

    也許是她的呼吸噴灑在耳邊,也許是想起了體育課的種種,鄭晚的耳根通紅,如白玉間的一抹紅。

    對高中生來說,體育課就是休閑課。

    想玩球的玩球,想聊天的聊天。一個星期也就只有這麽一節課。

    他們來了空着的教室。

    嚴均成本來個子就高,坐在椅子上,又拖過一張椅子,長腿搭上去,抱着鄭晚坐在他腿上。

    說不了幾句話,他就親她。

    親額頭,親臉頰,還拿起她的手反複地輕啄,熱衷于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跡。

    兩人都沒什麽經驗,一開始接吻也只是唇與唇的研磨,暑假過去,他已經很熟練地撬開她,入侵攻占。

    鄭晚再看薛妮分享給她的那些小說片段後,她也能平靜地翻頁。

    再看看薛妮仍然為了作者寫的一個輕描淡寫的、字面意思上的吻而面紅耳赤時,她忍住捂臉這個動作她回不去了,她被他帶壞了。

    她還想告訴薛妮。

    接吻的時候,男生的手也不會老老實實地垂着不動,至少某位姓嚴的男同學就不會。

    他們特別會一心多用。

    嘴上兇狠激烈地親着,手還要攀岩,直到完全掌握。

    算了。這種事還是不要說給薛妮聽,也不是什麽好事。鄭晚甚至惡趣味地想,如果說可以通過肢體接觸傳播知識,她說不定已經吸納了嚴均成至少三分之一的知識量。

    有這三分之一,她勉勉強強應該也能當個學霸。

    當然只是想想而已啦。

    也許是她到了長輩口中“該懂的就會懂”的年齡,在第一次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時,她發現自己果然當不了女主角。

    女主角會暈乎乎地問:“這是什麽?硌到我了。是你的皮帶扣嗎?”

    而她,哆哆嗦嗦,一個字都不敢說,就怕說了,某位嚴姓同學會跟小說中的男主角一樣,氣息粗重地說:“你完了。”

    那才是真的完了。

    好在她不說話,他也不吭聲,只抱着她,逐漸地平複呼吸。

    ……

    可是她也真的好喜歡他,喜歡到一點兒都不反感他的親近。

    喜歡到在傳言越演越烈,在父母都接到了老師的電話時,她都沒有一秒鐘想過要離開他。

    晚上,鄭母泡了杯熱牛奶進來,順便将門帶上,看向坐在書桌前寫作業的女兒,眼裏也閃過一絲猶豫。

    鄭晚聽到腳步聲,全身緊繃。

    她攥着筆的手都有些發抖。

    鄭母将她這些反應都看在眼裏,在心裏輕嘆一聲,坐在床沿邊,輕聲問道:“小晚,那個男孩子長得好不好看?”

    這話一出,鄭晚的肩膀也一松,她眼眶紅紅地看向媽媽,道了歉:“對不起,我之前說跟同學出去玩……其實是跟他一起。我說謊了。”

    鄭母也心疼極了,連忙拍了拍她的手,又摸摸她的頭發,對女兒眨眨眼,“媽媽沒有怪你,只是想問,那個男生長得帥不帥?”

    鄭晚破涕為笑,心裏也害羞,卻還是點了下頭。

    “聽說成績還很好。”

    “第一名。”鄭晚又補充了一句,“年級第一。”

    鄭母意味深長地看她,“長得帥,學習又好,你喜歡他那媽媽能理解。”

    不過。

    這個“不過”她身為母親沒有說出口。

    不過這個年齡的感情它也許真摯,但正因為真摯,它也脆弱,經不起一點風吹雨打。

    鄭晚的心情好了一些。

    今天老師才找她談過,也許在老師看來,她油鹽不進,所以才想讓媽媽來勸她。

    “我真的……”她聲如蚊吶,心情卻很堅定,“很喜歡他。”

    我一點兒都不想跟他分開。

    我真的很喜歡他。

    鄭母笑着點頭:“好,媽媽知道了。”

    她太了解她的孩子,看着文靜溫柔,其實比誰都倔強。

    嚴均成一直守着座機,等家裏人都睡下了,他才撥通了她家的號碼,寂靜的夜晚,一聲短促的鈴聲響起,鄭晚趕忙接起,速度快得都不會驚動房間裏的父母。

    接通了之後,他們兩個人也都不說話。

    嚴均成死死地握緊了話筒。他就怕聽到她哭着說要分手。光是想想這個可能,他就……恨不得現在就沖到她面前去,不準她說那兩個字。

    鄭晚似乎都能聽到他的呼吸聲,她手指卷着電話線,似是撒嬌對他說:“我明天早上想喝豆漿。”

    嚴均成反應過來後,像是怕她後悔一般,立刻應下:“好,還想吃什麽?”

    “明天我帶吧。”鄭晚說,“我家這邊的早餐還挺多的,有一家包子做得很好,你應該會喜歡。”

    她怕父母會聽到她講電話,将聲音壓得很低很輕。

    可即便如此,還是清晰地落在了嚴均成心裏。

    他松了一口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暢快。他也非常厭惡自己的無能為力,厭惡沒到足夠讓人信賴的年齡,否則他絕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到她面前說一句不好的話。

    “早點睡吧。”她輕笑一聲,“現在都快十一點了,你再不去睡,五點鐘起得來嗎?”

    “四點鐘睡,五點都起得來。”

    “行行行,你最厲害,好,那睡吧,明天見。”

    嚴均成等她那邊挂了以後,才滿足地放下話筒。

    他回了房間,他将那塊浴巾疊好放在了他枕頭旁邊。單人床似乎也變成了雙人床。

    他躺在床上,側着身子,手放在浴巾之上,就好像她睡在他旁邊。

    …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鄭晚跟嚴均成并沒有分手。家長跟老師都盯得很緊,每一次考試也都是一次考驗。鄭晚也确實非常佩服他,他精力異常旺盛,可以一邊跟她談戀愛一邊學習,還能繼續穩坐第一名。

    除此之外,老師安排的競賽他也會參加,并且拿到還不錯的名次。

    有了身份的嚴均成,表面看着很淡定地處理了別人送給她的垃圾,但私底下兩人相處的時候,他絲毫沒掩飾他的妒意。

    薛妮這樣跟鄭晚咬耳朵:“我覺得你同時跟好幾個人在談戀愛。”

    鄭晚:“……這話說不得。”

    她可以聽,但有的人是聽不了的。

    他聽了會用冰冷的目光将薛妮凍得六月伏天穿羽絨服來去暖。

    薛妮捂嘴偷笑,“醋壇子這會兒不是不在嗎?我就要說,就要說!你想想看,他文能穩坐第一,這是不是高冷學霸,武能打遍情敵,這是不是那種……嗯你懂的,他還把你照顧得特別好,什麽都給你安排好……”

    鄭晚義正言辭地說:“我不懂!”

    正在說話的時候,嚴均成提着兩杯奶茶從對面街道而來。

    他穿着簡單的白衣黑褲,他個子高,跟着幾個行人穿過人行道,一眼就能看到他。

    鄭晚也專注地凝視着他。

    以前薛妮看着雜志上的題目,也會問她理想型是誰,喜歡什麽樣的男生,她回答不上來,雖然收到過很多的告白,但她也沒有過對誰怦然心動的感覺,直到她遇到他。

    他神情淡漠,在跟她視線相觸時,唇角微微揚起,臉上多了些笑意。

    薛妮拿到奶茶後說了謝謝果斷撤了。

    她懷疑再呆下去,嚴均成會用眼神給她下逐客令。

    薛妮走出一段路後,又回頭看了一眼

    男生似乎怕女生累着,将吸管戳進去後才把奶茶遞給她。

    兩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女生喝了幾口奶茶後将吸管挪到他嘴邊,似乎在撒嬌,讓他也嘗一口解解暑氣。

    他無奈地低頭,印着吸管上的唇印,吸了兩口。

    薛妮想起很久之前問鄭晚:“跟嚴均成戀愛是什麽感覺?”

    鄭晚眼含笑意:“是那種無論什麽時候只要一回頭就能看到他的感覺吧。”

    那是什麽感覺呢?

    可能只有鄭晚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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