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光是给他们温饱也不行啊，还得管他们的生计，现在咱们燕云的人口越来越多，田地可是越来越少啦，之前是没人开垦耕种，现在是抢都抢不着，几十万人得要多少田地多少粮食多少地方才能容得下？只能分流出去，可其他地方现在也都是人满为患啊。”

    王亨对于燕云大小事知道的可也不少。

    “人口多了这不是好事儿吗？”刁五尺问道。

    “五爷有所不知，人口多了当然是好事儿，但正常是应该稳定增长的，若是一下子增长这么多那就不正常了，也就是咱们燕云吧，若是换个地方这么短短几年增加这么多人口的话，早就崩溃了！”王亨道。

    “那就让他们都去北疆或者高居丽呗。”刁五尺道，“那么大的地方，上千万人也容的下了。”

    “不行的。”王亨摇头，“北疆夏短冬长，粮食只能种一季，而且那里的土地也种不了大米，只能种麦子，但产量也少的可怜，高居丽更别说了，都是山地，根本开垦不出多少良田来，再说那么老远又苦寒贫瘠的地方，谁愿意去啊？”

    “种不了地，那去放羊放牛总行吧？”刁五尺道，“一家四五口，养个百八十只羊，维持生计还不是绰绰有余？”

    “华夏人有几个会养牛羊的？牧羊和种田那完全是两回事！再说咱们华夏人将家看的很重，无论去往哪里，都必须要有房子才算是有家，可是草原放羊哪有房屋？全都是帐篷，而且一年到头总也得搬个七八次家……”王亨道。

    “王亨说的没错，北疆牧人的生活习惯和咱们华夏人天差地别，彼此都很难习惯，咱们的人不会放羊，他们也不会种田，想要把大家伙全都融合在一起的话，只怕没个几十年都办不到。”疯子道。

    疯子这还是乐观的，因为从古至今，千百年来，也没有一个帝王能够做到，如果有，那一定就是萧辰了。

    可是目前来说，只怕萧辰也做不到，至少短时间内肯定做不到。

    “就好像咱们这个阿拉斯嘉，地方是够大，几百万人口也尽容纳的下，但谁愿意来啊？就算是发配徒刑也到不了这么远，除非是给安家费，还得多给，少了都不行。”王亨道。

    “如果让你小子来这里你愿不愿意？”萧辰问道，“给你安家费。”

    “当然不愿意啦！”王亨道，“我在常山好好的来这儿干什么？人家又没疯……不是老大你能给多少银子？”

    “五百两一次性给你。”萧辰道，“再加双薪，你愿不愿意？”

    “呃……”王亨犹豫了一下道，“这个条件还真是挺让我动心的，可就是……”

    “房子也是公家给你分配，有屋有院还有上下水再加上暖气。”萧辰道。

    “这样的话……”王亨道。

    “再给你找一个好看的姑娘做媳妇。”萧辰道。

    “你看老大你这话说的……”王亨羞涩的笑了，“如果是这个条件的话，我看大家伙玩了命都会抢着来的！”

    “哼，你小子还是做梦找好看媳妇吧！”萧辰道，“你是兵工厂的人啊别忘了，就算不给你这些条件，就调你来你小子还敢不来？这些条件我倒是能给，但也不能给你们，只能给老百姓！”

    “那我就辞职！”王亨道，“老大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们兵工厂的人全都是抢手货，大周那边多少人找过我们啊，只要我们肯去，他们给出的条件那可是十分优厚的！”

    “是吗？多优厚啊？”萧辰问道。

    “就像我这样的高级技术员工，只要肯去就在凤阳城中心地段给一套带院落的房子，给两千两安家费，安排两个丫鬟两个仆人一个厨子伺候，薪水的话最少也加三倍！”王亨道，“对了，还会给我们八品官职！”

    “噢？这么优厚的条件你小子咋没去呢？”萧辰道。

    “倒也想去，但去不成啊。”王亨叹了口气，“咱们加入兵工厂的时候都签了协议按了手印了，除非是叛逃过去，否则就要问罪坐牢！”

    “哼，你小子知道就好！”萧辰道。

    “这其实都是玩笑的话，他们大周给的条件再优厚，我也不会去！”王亨道，“但我不想去，不代表别人不想去，我瞧兵工厂里想去的人还不少呢，若不是担心走不了被抓回来的话，早就跑了。”

    “真心话吗？”萧辰笑道。

    “真不真心的反正老大你就当真的听得了。”王亨也笑了。

    “王亨不会走，这个我能担保。”疯子道，“但兵工厂那么多人，我可也保不了，王亨不知道，其实已经有跑的了，莫风他们玄衣卫这几年零零散散也抓了十几个了，他还要在厂里打板子示众，我没同意。”

    “这也不可避免的事情。”萧辰道，“现在有，将来还会有，你兵工厂是咱们燕云最高级的密保单位，所以玄衣卫监管的就严格一些，但其他工厂这些年可也跑了不老少的，莫风还要抓，我没让，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都由他们去吧。”

    “其实要我说就该全都抓回来杀了，这帮狼心狗肺的东西们！”王亨恨恨的道，“我听罐头厂的一个朋友说他们厂里就跑了一个，把咱们制造工艺流程图纸也带走了，特么的也太坑人了吧！”

    “呵呵，他们偷走了图纸也没用，没咱们的技术，还是制造不出来。”疯子道。

    “是啊，他们光是揽了瓷器活儿，可也没有那个金刚钻。”王亨道，“那家伙后来还寄信来鼓动我那个朋友也过去……这特么的是人干的事儿？”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萧辰道，“都想着过好日子，过上了好日子还想要过更好的日子，人心都是如此，你王亨不也一样？让你来这里你就不乐意嘛。”

    “老大你这话不对，这根本是两回事好么！”王亨道。

    “其实是一回事儿，都是人性。”萧辰道。

    “老大啊，今天话赶话说到这儿了，我就再冒犯老大你一句，老大你就是太心软太仁慈了！”王亨道，“杀伐一点都不果断，咱们燕云都一年多没杀人了……我就不信那么多罪犯全都是不该死的！”

    “杀人如果有用，我当然不会心软。”萧辰道，“但如果没用或者收效甚微的话，那就不如不杀……再说刑狱斩决这种事是老爷子和琮述他们管的，你说心软也是他们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