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才愿意拿这笔银子,以解燃眉之急。”龚守礼见萧辰一个劲儿的冲他挤眉弄眼,就知道又该是自己小猴献宝的时候了。
“噢?守礼你有这么银子?”李秋闻言,又惊又喜。
“奴才有罪,奴才该死!”龚守礼直接跪倒在地。
“守礼你这是……”李秋也不知道是真明白,还是装糊涂,反正表现出来的是一脸茫然。
“奴才这些年来,可也没少搞银子,搞来搞去,就搞了这么多,令奴才日夜忧虑,寝食难安,都也不知道该怎么的好,正好王爷因此事为难,奴才就想着不如献出来……庶几可以免除一点罪过。”龚守礼道。
“怎么这些银子全都来路不正吗?是干预了人命官司,还是卖官鬻爵来的?”李秋似乎明白了,脸色也略微的阴沉下来。
“回王爷的话,那奴才可也不敢,奴才是收了银子就给人家办事,但办的都是一些小事,比如升迁调动,宫中人事,内务采买什么的……奴才该死!”龚守礼早就准备好了说辞,所以回答的毫不犹豫而且也显的特别真诚。
这倒也是真的,龚守礼也不傻,知道什么银子能要,什么银子不能要,
“唉……朝廷上只怕这种事比比皆是,但肯对小王我直言不讳的,也只有你龚守礼了。”李秋叹了口气,“起来说话吧。”
“王爷,也不能说凤阳城中无好人,比如臣,比如赵煜,就都是清官。”萧辰笑道。
“赵煜我早有风闻,也信得及他,怎么萧辰你也是个清官吗?小王还真不知道呢。”李秋笑道。
“主要是久不在朝廷做事,也没有机会捞银子,这次皇上有意点我学政主考,庶几可以在王爷的庇护默许之下,些微赚一点。”萧辰笑道。
这就是玩笑话了。
因为他本身就树大招风,又是众矢之的,做了学政主考之后更加会成为所有人的焦点,不知道多少双眼睛明里暗里的盯着他呢,他就算想要受贿银子,却也不敢的。
科考舞弊,历朝历代,都是死罪,而且罪无可恕。
“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君子怀刑,小人怀惠。”李秋道,“只可惜世上小人还是比君子多,而且君子小人,是也难辨也。”
“哎呀,王爷这话不好了。”萧辰笑道,“这是一竿子将我们几个全都打成小人了呢。”
“那倒也不是说你们几位。”李秋道,“萧辰无错,也要加勉,守礼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之前种种,小王也不会追究,但今后你们几位可也须谨慎些个,别仗着皇上疼你们,就为所欲为,要知道法大于天,天理难容。”
暗示他就要整顿吏治了,不但你们几个要小心,你们的那些朋友们该通知也通知一下子,该悔改的也要像龚守礼这般拿出态度来。
这也算是一种回报,或者是拉拢吧。
所以李秋年纪虽小,心机可也深沉着呢,只怕也不比他那两个哥哥差多少。
毕竟是魔教少教主,若没有一点权谋手段,岂能驾驭魔教数万教众,还令几大长老都对他服服帖帖?
“奴才以后再也不会做那些事儿了。”龚守礼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笑道,“如今奴才也有了自己的生意,不能说日进斗金吧,下辈子过活那也是富裕之极。”
表示以后我龚守礼也做君子,君子爱财,我取之有道了。
“听说守礼你有一家糖果加工厂啊,怎么效益很好吗?”李秋随口问道。
“回王爷的话,那是大大的好!”龚守礼也不隐瞒,“改天王爷若有闲暇,就请去走走看看,若是府中有谁感兴趣的话,也可以入一股进来。”
“哈哈哈,小王也不至于跟你抢饭碗。”李秋笑道,“不过说到建厂,萧辰啊,你们燕云那么多工厂,是不是也要考虑在咱们凤阳也建几家哪?有钱大家赚,发财大家发,总不能只许你富的流油,咱们却只能眼睁睁瞧着吧?”
李秋瞧不上小财主龚守礼的糖果厂,因为他要打的是萧辰这个大土豪。
“都听王爷吩咐。”萧辰慨然允诺,“臣这就让他们过来考察一下,看看能不能在凤阳附近建一座糖厂,一座罐头厂,具体事宜,到时候还得请教王爷。”
“嗯,昨儿邵文昭和余常林两位也跟小王我哭穷来着,说他们办案经费也是极为紧张,清水衙门没有银子……呵呵,小王管的这三个地场,都是清水衙门哪。”李秋很高兴。
礼部,刑部,大理寺,相较吏部,户部,工部,兵部来说,可不就是清水衙门吗,尤其是礼部,简直没有一点油水,比白菜汤还清亮。
既然皇上让他管这几个摊子,他总要想办法让他们都吃饱了,才能好好给他办事,总不能光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吧?
现在大周财政极为紧张,他也是知道的,所以也没有跟皇上要银子,而是想要自行筹措,一来给皇上分忧,二来也显的自己很能干。
好在有萧大哥这个大土豪在,只要他肯支持自己,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现在你们知道为啥萧辰一请,他就欣然前来了吧?
还一口一个萧大哥叫的亲热……
除去萧辰不说,龚守礼和赵煜两人在朝中也都算是很有分量的人物,他们两个今儿来,显然也是选边站队的。
也就是说从此以后,他们就是自己的人了,也是自己来大周后的第一批心腹。
也是他跟两位王兄斗争的强大帮手,将来自己登太子位的坚实基础,甚至将来自己继承皇位做了皇上,他们也都会是得力臣子。
“要说最清的,还得是都察院。”萧辰随口道,“都察院是必须要清的,否则他们若是搅和起来,整个河里的水也就都浑了。”
“哦……都察院的右都御史是刘齐恒吧?”李秋问道,“此人如何啊?”
萧辰说此人还行,资历很深,资格很老,只是稳重有余,开拓不足,最大的缺点就是威严稍逊,手下人都也不怎么听他的,可也远远不如当初的陈继胜大人……所以他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右都御史,一直都没有上位。
龚守礼也跟着应和,说萧辰所言甚是,就是这么回事儿!
就好比参奏林东阳和王如海的那些言官们,都是越过刘齐恒直接给皇上递的折子,他也是后来才知情,这不是荒唐之极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