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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白雪纷纷何所似?
    龙辇停在宪章府外,仪仗已经停在那,嬴修远闻言连忙起身匆匆向府外走去,当看见坐在那身着龙袍的嬴政时,眼里划过一抹无奈,来此赴寻常夜宴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是否有些太过?

    更何况,这是实打实的鸿门宴。

    但这些话只得留在心里,当着嬴政面上,他连忙跪地行礼,连同身后的文武百官齐呼。

    “拜见陛下!”

    闻言龙辇上那位这才慢悠悠起身,走到嬴修远面前亲自搀扶起。

    “今日是赴老七的宴席,不必如此多礼,看来老七这回是心满意足了,还特意铺张将你们都给请来。”

    嬴政嘴上说着不必多礼,实则等文武百官全部行大礼后才从龙辇上下来,思及此处他愈发无奈,被扶起后侧过身来避免这老狐狸的亲近。

    事出无常必有妖。

    还不知他葫芦里打着什么算盘,既然如此,那他便出奇制胜。

    “父皇,儿臣其实是有疑问想要讨教诸位大臣。”

    在眼前这位想要开口的时候,他抢先一步将话语权抢过。

    嬴修远望向嬴政,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仿佛在说。

    那句不必多礼,我已经履行了。

    后者闻言苦笑了声,并没有要开口的打算,他也想看这老七又有什么花样要使出来。

    本来还担忧这两位在宪章府内闹起来的章邯顿时松了口气,连同安排在宪章府外的黑龙卫。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哪次两人过招,苦的不是他们。

    文官以冯去疾为首,他用余光偷瞄最上面身着龙袍的嬴政,见其并未面露不愉,这才放下心来主动接嬴修远的话。

    “七公子请讲,我等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武将更是声音高亢,本来还循规蹈矩的大堂顿时闹哄哄。

    上钩了。

    嬴修远亦有所指的看了眼影阵,随后唇角微扬,他问。

    “那在下斗胆请教诸位,白雪纷纷何所似?”

    白雪像什么?

    冯去疾闻言陷入沉思,眉头紧锁被这问题给难住了,其余文官的表情与他如出一辙,至于武将更不必说,埋头喝酒品尝珍馐,若问兵法他们或许可以答上只言片语,但这文绉绉的问题……

    忽然,窗外传来声鸟雀惊啼。

    众人不经意瞄向那边,被外面的景象所吸引。

    “柳絮随风起,最恰当不过。”

    “此言差矣,在我看来芦花满天才合适。”

    “两位与在下想法,相差无几。”

    ……

    提出柳絮的冯去疾笑嘻嘻看向嬴修远,谁知在下一刻唇角的笑意凝固,只见后者摇着头将手中杯子放下。

    全部否决。

    难道还有更好的?

    众人皆面露不解,只见那位拱手作辑面露歉意的说。

    “想来是我冒犯了诸位。”

    嬴政看着主动认错的嬴修远,眼中满是狐疑。

    这可不是他这第七子的性子。

    闻言冯去疾便迫不及待地追问嬴修远,对于七公子的性子他也是一知半解,但有一点能肯定,看似如春风拂面的如玉公子,比谁都傲。

    怎可因为此事折腰。

    比起歉意,他更相信这是嬴修远故意的安排,便顺势往下接。

    “殿下何出此言。”

    果然……

    嬴修远抬眼里面全无歉意,冯去疾顿时了然,止不住在心里腹诽。

    又被这七公子当垫脚石。

    那清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听他说。

    “因为答案,我早已经找到。”

    文官闻言面露愠色,不满于他的做法。

    这岂不是戏弄他们?把他们当猴来耍?

    岂可修!

    却见有位面黑如炭主动站出,也不管是否冒犯以质问地口吻说道。

    “敢问公子,您的答案是?”

    嬴修远并未开口回应,而是自顾自从旁边掏出个麻布做的袋子,他伸手探入里面,转眼间细白的东西被洒入半空,乍一看的确如嬴修远所说与雪一般无二,比他们所言的柳絮与芦花更像。

    是他们败了。

    比起文官还在追究成败,武将已察觉到了端倪,于将军本来正在大快朵颐,不慎将沾有盐的肉给吃下,吞入腹中后,愕然抬头望向嬴修远。

    “殿下,此物食之有味,与粗盐有几分相似,这是……”

    为什么那东西与粗盐的味道如此相似?

    两者间莫非有什么关系。

    嬴政闻言将目光放在嬴修远身上,虽然没有开口,但指尖敲击桌面的速度已暴露他此时并不平静的心情。

    而众目睽睽下,嬴修远再度伸手往袋子里又抓了把撒向半空笑着说。

    “撒盐空中差可拟。”

    盐?!

    话已至此,百官再也坐不住,他们惊讶的站起身来,看着地上那细白的东西,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珍贵的盐,而且色泽竟然如此干净,与他们所使用的粗盐简直不可比拟。

    偏偏这样贵重之物,被七公子如此糟践。

    堂内瞬间炸开了锅。

    “这居然是盐?盐怎么可能这么细,甚至白如雪。”

    “暴殄天物!这方才撒了不知多少,实在浪费!”

    “七公子哪里来的盐,竟然比宫中的精盐还要细白!”

    ……

    在文武百官的声音中,嬴政开口。

    “老七,你不打算与朕解释?”

    他的眼被珠帘遮住,看不出情绪波动,但从微沉的语调中能听出几分质问的意味,果然还是得逼他主动开口。

    化被动为主动。

    “父皇稍安勿躁,今日将诸位喊来府上,是为了两件事,一来因为锦衣卫得到封赏我与有荣焉,二来便是这细盐。”

    “敢问父皇,儿臣有制出此盐的法子,是否能入您的眼,成立商会。”

    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挟盐以令天子。

    嬴修远笑容满面,就等着嬴政回话。

    后者哪里会不清楚他心里的打算,看来是故意闹这出,一是为了让文武百官知道,二是逼他众目睽睽下就范,以免出现像锦衣卫的情况。

    该说,不愧是他嬴政的子嗣?

    都算计到他头上了。

    盐乃国之重物,不能落到外人手中,他虽心知这逆子不会那般,但难免有人寻机,也罢!看在商行逆子答应给他充盈国库的份上。

    “准。”

    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得到许诺的嬴修远笑着将袋子递上,里面还剩不少细盐,他将声音放大,即是说给眼前人听,也是说给百官。

    “关于细盐的制作方法,儿臣会在明日送到您手上。”

    此言出,众人本来还有些活络的心思,瞬间熄灭。

    谁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嬴修远对之报以笑容,除了嬴政,他可想不到如何杜绝窥伺。

    正好一箭双雕,让底下诸位彻底沦为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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