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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八章 凶宅
    肖思琪说她妈妈中邪了,这是她在电话里告诉小胡子的。

    我让小胡子把事情说清楚些,到底是怎么个中邪法?结果小胡子却说肖思琪讲完这句话后只是让赶紧把我带去她家,具体的细节也没详述,让我到地方后自己去问她。

    肖思琪的家在城南近郊,距离我们做兼职的超市还有些距离,坐公交怎么也得一个半钟头,但小胡子念着肖思琪的催促,把车开得跟特么偷来似的,所以在我和胡小小一路提心吊胆之下,用了不到三十分钟就已经到了她家。

    下车之后,胡小小腿都有些发软,煞白着一张脸直欲作呕,要不是看着肖思琪那一双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她是怎么都要揍小胡子一顿的。

    这段时间以来,因为小胡子和胡小小他俩整天和我待在一起,连带着我也对成天和小胡子你侬我侬的肖思琪也了解不少,这姑娘别看长得娇俏可爱、跟个乖乖女似得,但实际上却是个傻大胆的憨妞。

    当初她和胡小小跟着李大少他们玩笔仙,结果给自己整上了个邪灵附体,事后胡小小每每想起都是吓得不行,但她这个当事人却是毫不在意,反而还遗憾的表示自己玩亏了,没能亲眼看着我驱除笔仙,所以不止一次的跟胡小小提议找机会大家再玩一次,好让我给他开开眼。

    我当时听着胡小小跟我说起肖思琪这个离谱的想法时差点没把鼻子给气歪,心想这姑娘还真是傻得可以,就这事也是能玩的,稍个不注意那可就得全村吃席了,所以自然是不会理会她这想要作死的提议。

    但就这么一个神经大条的大胆憨妞现在却是哭得双眼红肿只能眯成一条缝,这可把小胡子心疼得不行,要不是看着肖家大人在侧,当真是要抱在怀里好生安抚一番。

    我见肖思琪哭成这样便知她母亲的状况可能不是太好,便让她先带着我去看看母亲,顺便让她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肖思琪家虽然地处城市近郊,但由于随着城镇化的迅速扩展,这一片的人群基数还是相当可观的,除了房屋基建没有江城市区那般壮观漂亮外,街道中熙熙攘攘的人群还是彰显了此处不凡的经济活力,于是瞅准了商机的肖思琪父母就将自家那栋自建三层小楼改成一个饭馆。

    原先饭馆的经营只在一二两层,一楼大厅散座加后厨,二楼隔了几个包厢雅间,三楼仍是自家人的起居之处。

    但肖思琪的父母善于经营,不过几年的时间就将饭馆生意打理的火爆异常,每逢饭点爆满不说,门外甚至还有人等座。眼看着自家生意如此兴盛,肖思琪的父母也知道饭馆现在的规模肯定是满足不了实际的经营需求,便想着自家人搬回小楼后面那个老宅小院居住,将三楼也给腾出来多隔几个包间。

    只是那个老宅小院自从这栋小楼落成之后家人就已不再居住,再加上这几年忙于生意疏于老宅的打理,小院实际已经有些破败,倘若不修缮一番实在难以居住。

    虽然肖思琪的父母早已在江城市区买了房,但毕竟生意尚在在此处,如果住在市区两头往返着实有些耽误时间,便想着先在附近租个房子过渡一段时间,同时着手修缮老宅小院和装修三楼包厢,等一切安妥之后搬回老宅便好。

    原本肖思琪是想让父母租个条件稍微好点的房子住着,毕竟二人忙碌了一辈子,以前条件不允许也就罢了,现在手头也算宽裕了实在必要委屈自己。

    但她父母一辈子节俭惯了,虽然对女儿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但对自己却是能将就则将就、丝毫没有半分的享受念头,何况二人想着只是暂时过渡一下,等到几个月后老宅修缮完毕就得搬回去,实在没必要花那个冤枉钱,于是就在饭馆的附近随便租了一间房暂住,可事情就坏在二人租下的这间房上。

    严格来说肖思琪父母租下这间房并非随便之举,完全就是因为看中了这房远低于周边的租金价格,而这房子的租金之所以远低于周边房屋,原因就是这是一间凶宅。

    说是凶宅倒不是因为这房子闹鬼,而是因为这房里曾经死过人,而且死的还是一个孕妇。

    那应该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当时江城正值高速发展之际,大量的周边务工人群涌进了这座城市,因为这些人群的承租能力有限,大部分都选择了租住在肖思琪家所在的城市近郊。

    当时有一对年轻的夫妻就住在现在肖思琪父母所租下的房中,这对夫妻的年纪都不大,都是二十五六的年纪,就来自邻省的一个农村,男人在附近一个工地上做钢筋工、收入尚可,因为女人怀了身孕不便在工棚居住,这才出来单独租了房子。

    原本这对夫妻只是这片城市近郊中讨生活的无数个缩影之一,大家都在努力的活着,为了各自心中的未来而前行,但可惜好景不长,厄运很快就找上了这对夫妻。

    当年的工地上拖欠农民工工资的行为极为普遍而且十分严重,不少农民工被工头用各种话术诓骗,工资很少能按月结清,几乎都有相当一部分被压着许诺年底一次性清账,而男人所在的工地也不例外。

    很快年关将近,工地上的活儿也干得差不多了,大家都在幻想着拿着这一年的辛苦所得回家过个好年,而女人此时临盆将近,男人更是需要这些工资来给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一个较为舒适的生活保障。

    但不幸的是,在接连经历了几次讨薪无果之后,心急的男人和一群工友终于在又一次商议无果之后与工头一方发生了激烈的冲突,可这群本分老实的农民工哪里是那些工头请来的社会闲散人员的对手,在无数的钢管拳脚之下,地上很快就躺满了哀嚎的农民工,等到问讯而来的警察赶到现场时,倒在地上的男人早已没了声息。

    身怀六甲的女人在被通知去认领尸体时几乎绝望欲死,当场就在警局哭晕了过去,等到她从医院醒来后,这个柔弱的女人却发誓一定要替自己的男人找回公道,只是她一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再加上还挺着个大肚子,这社会上的门门道道她又如何懂的。

    她先是找到了男人曾经的工地,却发现已经是人去楼空、大门紧锁,在得知那天冲突之后不少人都已经被警察带走了,她又跑到派出所去喊冤,可又被告知这事不归派出所管,案子早已被分局接管了。

    从分局到市局、从市局再到市政府、省政府,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听得最多的就是“案子现在正在调查阶段,请家属先回去等候通知。”到得后来这话也没人对她说了,女人只得整天托着个大肚子、流着泪坐在公安局的门前,她只想知道是谁打死了他的男人,但却无人相告。

    直到有一天,突然就没人再看见了这个女人,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或许已经被家人接走之后,打开出租屋的房东却被眼前惊恐的一幕当场吓瘫。

    只见床上的女人双目圆睁、泪痕干涸,满眼的悲愤与不甘之下是裙底血污满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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