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门也被人推了开,几个人影立即涌了进来。
“你把我们家林烨怎么了?”身后一个粗大的嗓门喊道,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是谁闯进来了。
果然,随后就听见小胡子急切的声音传来。
“李阿姨,大允这是在给林烨治病了,您别这么冲动好么?”
“是啊,李阿姨,您先搞清楚情况好吧,你家周叔叔确实……”
“小小,别说了!”
我听胡小小的语气已经有些不悦了,连忙回头出声喝止,像中年胖妇这种粗鲁凶蛮的女人,一旦上了气头你跟她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何必浪费口水。
“你他妈的还……”
可中年胖妇见我开口更是来劲了,一把将拦在身前的小胡子推开就要朝我扑来。
“姑……姑姑……别……”
这时趴在床沿正吐得死去活来的李大少发声了,听见他虚弱含糊的声音,中年胖妇止住了朝我扑来的身形,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后就关切的朝李大少看去。
“林烨……啊……”中年胖妇猛地发出一声惊叫,脸上也浮现出一阵惧意。
我当然知道她看见什么了,而小胡子和胡小小在看向李大少后满眼的惊恐,尤其胡小小更是捂着嘴一副恶心欲吐的神色。
我无奈的朝他俩摊了摊手,然后说道:“屋里这味儿可不大好受,你俩先往门外站站,李大少估计还得吐一会,我先洗个澡换身衣服,这特么的都馊了已经。”
我嫌弃的闻了下身上破烂污秽的衣服,也不待小胡子和胡小小回过神来就已经走进了李大少房里的洗浴间。
其实我这被曹黑狗抽打的满身鞭痕根本就没愈合,有些甚至还在泛着血迹,这样的情形哪里能洗澡。但无奈我实在受不了这身上黏黏糊糊的感觉了,走进洗浴间里先是狠狠地洗了一把脸后,再用湿毛巾避开鞭痕简单地擦了下身子。
可是我连着被曹黑狗打了七八天,这身上哪还有一块好肉,湿毛巾随便碰一下都疼得我龇牙咧嘴的,可无论如何这也算是洗漱了一番,等到再将小胡子从李大少衣柜里找出来的一身宽松衣衫给换上,浑身上下登时感觉到一种久违的清爽和舒适。
李大少虽然个子比我高些,但体格没有我粗壮,原本他的衣服我是不怎么合身的,可耐不住这家伙有钱,柜子里什么衣服都有,小胡子找出来的这一身正是有些嘻哈风格的宽松T恤和短裤,所以穿起来倒也挺合适。
等我惬意懒散的从洗漱间走出来时,李大少的母亲和奶奶也已经来到了房间,保姆也站在门口,一群人就这么眼神复杂的看着我。
我对这李母和老太太点了点头,李母则是有些尴尬的冲我笑了笑,而那个中年胖妇却还是莽声莽气的对我说道:“喂!这些是什么东西?你到底对我们家林烨做了什么?”
不过中年胖妇的语气虽然还是有些恶狠狠的,但早已没了先前那般的嚣张跋扈,只是透着一股子不服气。
“照会!”老太太似乎有些不满中年胖妇的言语,语气略带一丝责备,想来她也看见了李大少吐出来的那一滩污秽之物,虽然搞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应该也知道是我救了他孙子一命,所以才会对中年胖妇出言告诫。
我善意的对着老太太笑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看此时已经停止呕吐、但脸色却蜡黄的吓人的李大少,正瘫在床上喘气的李大少见我看他,无力的伸手指了指床下,眼中也是掩饰不住的惊恐。
我见他嗫嚅这嘴巴想要说话,便示意他先不要开口,然后看了看地上那一大滩黑漆漆的黏液,这些黏液的味道极为不好闻,充斥着一股腥臭腐烂的味道。
黏液中除了一些还没有消化掉的生肉外,剩下的全是密密麻麻的宛如米粒一般的绿色虫子,这些虫子在黑色的黏液中不停蠕动,让这摊污秽之物看起来恶心之极。
小胡子在一旁说道:“刚才李阿姨准备想让人清理掉这些东西,但我担心这玩意有古怪,所以就没敢让他们动。”
小胡子的话让所有人的目光又集中到了我的身上,仿佛是让我确认这摊黑色的黏液和那些绿色的虫子到底有没有古怪。
我朝小胡子点了点头:“幸好你没让他们乱动,要不然这一屋子人可就都没有活路了。”
我这话让屋子里所有人的脸色都是一白,然后又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要离这摊污秽之物远一些。
不过我这话却是吓他们的,暹罗人的降头邪术我虽然搞不明白,但曹黑狗的心蛊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地上那摊污秽之物中的绿色虫子就是心蛊的蛊虫,这玩意虽然邪门恶毒,可一旦被驱离宿主后也就没多大危害了,只不过是看着渗人了些。
我之所以故意夸大其词的吓唬他们,其实主要还是对李家人轻视我的态度感到不满,上次是李母,这次又是中年胖妇,要不把话说得狠厉些,他们还真以为我是个骗李大少零花钱的街溜子呢。
不过我这话虽然是吓唬人的,但地上这些终究都是邪毒之物,让不懂行的外人处理总归还是欠妥,于是我对这李母问道:“阿姨,请问家里有酒么?”
“酒?什么酒?”李母有些不太明白我的用意。
“白酒,度数越高越好,我有用。”
我朝着床上的李大少指了指,李母立刻恍然,连忙高声向门外喊道:“有有有,韩姐,快去拿几瓶酒来!”
很快,李家保姆就抱着好几瓶高档白酒走了进来,我从当中挑了一瓶度数最高的,然后拧开瓶盖递给李大少:“喝一口。”
李大少虽然不解我的用意,但还是接过酒灌了一口。
这一口酒把李大少给呛的剧烈咳嗽起来,蜡黄的脸上逐渐又恢复了些血色,我对他问道:“舒服些了吧?”
李大少先是一愣,然后转即浮现出满脸喜色,连连朝我点头,抱着酒瓶又咕隆咕隆的灌了几口。
“行了、行了,喝多了也没用,等下还有事呢?别给整醉了。”我见状连忙将酒给抢了过来。
烈酒驱余毒,这是老道人曾教过我的方法,他说这世间万物、相生相克,很多方术邪法其实虽然修炼起来极为玄妙诡异,但破解之法却是简单至极。
比如鸡冠血破阴、黑狗血解煞,甚至童子的黄白之物、女子的天葵都有驱除邪祟的妙用,就连寻常人家常见的烈酒、酸醋、食盐也有清理邪毒的功用,只要运用得当,同样妙不可言。
此时李大少体内的降术蛊毒已经被我拔得差不多,给他灌口烈酒除了能替他清除余毒以外,还能帮他提振一下萎靡的精神。
我让小胡子帮着将李大少的床往一旁推了推,远离了地上那摊污秽,又将瓶中剩余的烈酒悉数淋在了污秽之上,然后示意众人都推开些,便丢了一根火柴将烈酒点燃。
我没有老道人那手凭空烧符的本事,只能用烈酒来清理李大少吐出来的这些污秽了,只见一着火势,地上那摊腾的就蹿起了一道老高的火苗,燎的屋内众人都只感面上一阵灼热,房间内也登时被一股混合着酒香和腥臭的难闻味道充斥着。
火势烧了一会之后就弱了下去,等到彻底熄灭之后,地上那摊污秽连同那些绿色的虫子早已变成一堆灰烬。
我用脚稍微碾了碾这些灰烬,见果然已经烧得干净后便示意李母叫人将这些东西清理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