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李大少盘坐得太久,腿部气血不畅,起身之后非但没能向我挥出拳头,反而因为双腿无力摔了个狗爬,身旁之人见状连忙扶起。
旁边几个男女还在对我刚才骂李大少时的嚣张行为感到不忿,但却没人敢凑到我的跟前来,他们倒不是怕我,而是怕我眼前这个女生,因为这女生现在的模样实在是跟岛国恐怖片中的那些女鬼形象太一致了,要是再换上一身JK制服,那几乎就是真实再现了。
我懒得搭理这群傻鸟,蹲下身来凑到了那中招女生的面前。
说来也惭愧,虽然一起同窗快四年了,但由于我刻意的离群索居,全班这四十来号人,我有一半以上都叫不出名来,眼前这位就是其中之一。
这姑娘长得倒是挺漂亮的,不过因为此时被笔仙附身的缘故,面容显得有些怪异恐怖,要不是我仗着自己有神意护体,恐怕还真是不敢与她对视。
我的靠近让这个女生似乎感到有些不适,她满是怨毒的双眼流露出一丝慌乱,虽然这个细微的神色一闪而逝,但却让我心头大定。
我知道这是附身于她的脏东西感受到了我体内的那道神意,毕竟脏东西遇上这玩意那就跟耗子碰上猫一样,是有血脉压制的。
既然已经察觉出了这附体笔仙对我体内神意充满惧意,那我肯定是得理不饶鬼了,当即吐气开声、冲着眼前的女孩就是一声猛喝。
“滚!”
我这突然的一嗓子把周围这群人都吓了一跳,几人傻傻的看着我,不知我在发什么疯?
而那被笔仙附体的女生则在我一声猛喝之后,浑身一震,然后只见她灰白的眼珠子一转,双手撑地、身体前倾、冲着我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好像颇有几分不服的意思。
这记不似人声的嘶吼又把旁边几人吓得立即缩成了一团,有两个更是站起身来就想往教室外面跑。
不过我见状却是心头大定,看来自己终于还是蒙对了,这玩意色厉内荏,欺负几个不经事的学生倒还勉强,但是想要和身藏神意的我放对却还真差了点意思,当下也不犹豫,抬手就给了眼前这张龇牙咧嘴的鬼脸一记耳光。
我这毫无征兆的抬手就打,一下就把那两个准备往外跑的人给吓得止住了身形。
被附体的女生挨了我一耳光之后,神情一滞,脸上铁青稍退、眼中灰白渐消,那些遍布满脸、宛如蚯蚓一般的青色血管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消失。
我趁热打铁,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一记抽得更重,响亮的耳光在教室里显得格外清脆。
“哇……”
两记耳光之后那女生一下就哭了出来,捂着脸看着我不敢说话,我见她此时神色已经恢复正常,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全是泪水,便知道那脏东西已经走了。
我看着自己的右手不禁有些得意,没想到都不需要催发神意,居然只是这么轻松的两记耳光就解决了这什么狗屁的笔仙上身。
这时,人群中正对着我的那个女生最先反应过来,连忙过来抱住捂着脸的女孩安慰,但自己却闪烁着眼睛不断的冲我打量。
我们班女生虽然不少,但我能叫得出名字的却不多,眼前这个女生算是一个,这倒不是因为我与她相熟,而是因为她很漂亮。
虽然我这样的说法显得有些猥琐,但没办法,漂亮的人本来就容易获得更多的关注,男女皆是如此,何况这个女生的容貌身形那就是放在整个学校都算是最出挑的一拨,再加上她平日里衣品不俗、气质洒脱,一看就是家境不凡的模样,如此佳人出入教室,就算我再怎么懒得与人打交道,也挨不住会欣赏几眼靓丽的风景嘛!
而且她还有个很特别的名字,叫胡小小。
见胡小小打量我的眼神中还残留着一丝对于方才那惊恐一幕的惧意,我便给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转头看见李大少正坐在地上看着我发呆,突然心头一动,假装脸色一变,指着他说道:“你……你的眼睛……”
话还没说完,李大少已经惊恐的往自己脸上摸去,毕竟刚才那个女生的模样实在恐怖,他们也感觉到今天肯定是玩出格了,担心自己也惹上什么脏东西,所以对我的话显得尤为紧张。
可是这种事只靠自己摸能摸出个什么名堂,李大少在突然的慌张之下居然一时还没想明白这个道理,摸了半天啥也没发现,还焦急的向旁边人问道:“我眼睛怎么了?”
我看着好笑,但却故意板着个脸,不等别人开口回答,猛然弯腰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好了,没事了!”我打完之后丢下这句话出门而去。
这一巴掌打得极为干脆,也把李大少给打懵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傻傻的望着我。
平日里早就看这小子一副拽天拽地的德性不爽了,刚好就借这个机会收拾他一下,我暗自憋笑的出了教室,只留下一干人还傻坐在里面发呆。
走出教室后,我看着外面那灿烂的阳光是只觉心情愉悦,我已经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我又不禁回头看了眼教室里那几个正在安慰那刚才逃脱笔仙附体的女生,一时间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自得之意。
虽然从小我就知道自己身怀神意、与普通人并不一样,可在我此前的二十多年中,可能是因为我和老道人偏居一隅,日子过得平平无奇,也没见识过什么世事波澜,所以从来就没有觉得这道与我本命相依的神意让我有何特别之处,反倒是因为这玩意平白的给我增添不少困惑和烦躁。
以前村里谁家要是遇上个撞邪闹凶的事情,无非就是请个先生来瞧瞧,可自从爷爷在老道人的口中获知了我天生就有神意附体、诸邪辟易的本事后,每次这种事就是把我拉到别人家里转一圈,也不管我是乐不乐意。
而且要是谁家办白事,那最倒霉的肯定就是我,因为别的孩童都能撒欢的去捡拾没有炸响的鞭炮,偏偏我就得在家里被锁上个七八天,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捂着满兜的鞭炮冲我炫耀。
每年的中元节和每个月的初一十五我铁定是被老道人给锁屋里的,就连大年初一给祖宗上坟爷爷都不让我去,只是在家里点上香烛让我磕个头就算了,说是怕我惊扰了先人。
尤其五岁那年的阴司窥魂、九岁那年的心蛊邪术,这两次那生不如死的遭遇直到现在都让我心有余悸。
所以说,自从这道神意依附在我体内以来,从我母亲差点难产而死,再到当年我凭着它从那群血腥的巨獒袭杀中侥幸逃生,这道神意从来就没有给我带来过一丝愉快的回忆。
尤其是我每每想起当时怀抱重伤的孟磊而无助痛哭的画面时,我甚至都对自己所谓的身怀异术起了一丝厌恶,本命相依有什么用?诸邪辟易又如何?生死之际却连自己的朋友的保护不了,这样的本事要来又有何用?
可今天却不同,我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那种凭借自己的能力给予了他人帮助的成就感充斥着我的胸膛,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舒畅。
特别是想起当我直直的盯着那被笔仙附体、五官已经开始异变的女生,旁边那几名同学却只能惊恐、无助的看着我时,那种装逼成功的感觉让我获得了极大的满足,更对他们现在在我背后对着我窃窃私语的行为感到身为满意,便强忍着笑意装出一副高人模样往远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