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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五章 对手们
    全军列阵第四百八十五章对手们最近朝臣们都在议论,拓跋烈伏诛之后,这云州的同级别的大将军该是谁来做。

    有人说除了正当宠的林叶之外想不出别的人来,有人说正因为林叶受宠所以怕是另有高就。

    可大家都确定,这个大将军的位子会空太久。

    因为云州实在是太重要了,不管冬泊现在乱成什么样,孤竹是不是已被大玉收服,云州的战略地位都依然还在。

    但这个位置,刚刚倒下去一个拓跋烈,怎么看都显得有些不吉利,再加上林叶现在的地位不足以到北野王那么高。

    所以,这位置到底会不会有人争抢,还真不好说。

    天子倒是没有任何表示,一直到宣布要在几天后回歌陵,这大将军的职位还是没有定下来。

    云州城被天子剥夺了大城地位,所以今后也就不会再有城主这个官职。

    云州府治,似乎一下子就变得地位高了起来。

    原本,云州府的府治在连大声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说是云州城的主官,可是有北野王和城主,城主府的那么多属官,北野军中那么的将军,哪个不比府治更有分量。

    大家还在羡慕着这地位的人能平步青云,陛下一道旨意下来,就把这推测给打的烟消云散。

    云州城的大城地位虽然被撤了,可是州治还在。

    所以现在云州的最高地方主官,是天子将来要亲自挑选的州抚,正二品。

    正二品啊,那和原来云州城主的地位没什么区别,一样是封疆大吏。

    不久之后又有消息传出来,说是陛下有意把林叶留在云州,依然驻守北疆。

    不过,怯莽军可没有之前北野军那么高的权势地位。

    怯莽军归州抚节制,除去战时之外,怯莽军的调动都归州府衙门管。

    众人听闻这消息之后,一个个的都有些看笑话的心态。

    林叶不能说功劳不大,不能说不得宠,可是到最后,却只是个云州的二把手。

    确切的说,连二把手都不算,因为他只是正三品,还无权管理地方事务。

    换句话说就是,你要听州府衙门的话,但不能对州府衙门指手画脚。

    这就相当于彻底把北疆边军的权力给降低了,比拓跋烈那时候低了不只是一个层次。

    这一下,说什么的都有。

    有人说这就叫兔死狗烹,林叶举着反拓跋烈的大旗,为天子充当急先锋,最终吃到肉的却不是他。

    这让原本嫉妒林叶功劳大的那些人,可是在私底下乐开了花。

    有人猜测着,现在各大家族的人,可能都要紧急运作起来,争着抢着的把云州州抚这个位置给拿了。

    天子要到回歌陵后,在朝堂上与文武百官商议后才能把州抚定下来。

    所以,这段时间,各大家族一定是各显神通。

    云州,玄奕阁。

    这是云州有名的茶舍,据说寻常的富户都不敢随随便便的登门。

    说是这里的一壶上等好茶,能顶的上寻常百姓三年的吃穿用度。

    还有人说这里的一份点心,就够寻常人一个月的花销。

    玄奕阁不是木楼,而是一片宅院,每一个独院的风格都不同。

    这里一共只有七个独院,每日只接七批客人,但毫无疑问的是,这里依然是云州城内最赚钱的地方之一。玄奕阁的云书院里,几个看起来穿着朴素的男子正坐在那品茶,看起来年纪都不算小了,最年轻的那个也有三十岁以上,最年长的那个看起来要有七十岁左右。

    他们都是极有身份的大人物,可还是不敢锦衣玉带的来这聚会。

    天子还在云州城呢,谁敢不小心行事。

    除了他们坐在那喝茶的几个人之外,还有两个人站在一边,连入座的资格都没有。

    其中一个恭恭敬敬站在那的,就是在北野军中,连拓跋烈对他也要留几分客气的卓先生。

    这位卓先生出身天鉴亭,一个偏居于大玉边陲天上上的武学宗门。

    在西北那一带,不管是百姓们,还是习武之人,他们都觉得天鉴亭就是有资格与三大圣地相提并论的存在。

    天山天鉴亭,在当地人眼中,甚至还有几分神秘甚至是圣洁的色彩。

    北野军将军元轻则地位足够高了,但是这个卓先生,在面对元轻则的时候,可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留。

    此时他站在那的样子,像是一个后学晚辈,又不只是后学晚辈,还是侍从......

    “看来,天子对林叶也没那么放心。”

    那个年纪最长的老者语气平和的说道:“经拓跋烈这一事,天子大概是再也不会让云州有那么特殊的人在了。”

    这位长者,被其他人尊称为西伯。

    坐在他左边的那个男人,看起来四十几岁年纪,被称为江先生。

    坐在西伯另一边的是个看起来三十几岁的女子,也许年纪更大些,只是保养的极好,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韵味,她被称为月姨。

    年纪最轻的那个人坐在西伯对面,看起来态度也很恭谦。

    那几个人说话的时候,他都是安安静静的听着,不是被人问及什么,他几乎都不会搭话。

    西伯看向他:“你觉得,你有几分把握?”

    这个男人叫石锦堂,现任的工部侍郎,今年其实还未满三十岁,只是看起来显得成熟些。

    石锦堂连忙回答道:“学生的把握,不是在能不能争得这云州州抚的事上,而是在做了这云州州抚之后。”

    西伯道:“你总是这般的谨慎,缺了些非我不可的霸道,你其实是想说,只要我们肯尽心尽力帮你,你就能把事办好。”

    石锦堂俯身:“门师,学生虽然已是工部侍郎,可天子对学生并没有多少眷顾,除去朝堂大事之外,学生几乎没有得天子单独召见过,所以学生并无把握。”

    西伯道:“知道我们几个挑来挑去为什么挑着的是你么?”

    他说:“就是因为你足够不起眼,但你的政绩做的也足够漂亮。”

    有一种独特魅力的月姨笑了笑,语气温和的说道:“你的名字会被天子知道的,也会被挑出来。”

    她往旁边看了一眼,那个和卓先生站在一起的年轻男人立刻上前。

    取了一个烟斗出来,给月姨点上后,他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回去。

    这个年轻男人叫阿飘,一个很漂亮很标志的男人,名字却像个姑娘。

    这屋子里的人都知道,阿飘是月姨的贴身护卫,几乎是形影不离。

    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阿飘的全名,其实是叫做暮云飘。

    关于这个男人,大家知道的也仅仅是月姨收养了他,他从几岁起就跟着月姨了。

    月姨抽了一口后,依然那么温和的对石锦堂说道:“除了你之外,我们已经知道了其他势力想推起来的人是谁。”

    “你和他们比,一点都不显眼,甚至一点优势都没有,不管是出身,学识,还是过往的履历。”

    月姨看向石锦堂:“但恰恰是因为这个,我们几个商量了后都觉得,这反而是你的优势,因为天子选人,从来都不是按常理来。”

    石锦堂俯身道:“月姨的话,学生深信不疑,只要天子能选了我,以后在云州的事,学生都会处理的妥妥当当。”

    月姨点了点头:“那就好。”

    她回头看:“卓璃亭,以后你就跟着石锦堂做事。”

    卓先生立刻俯身:“属下遵命。”

    月姨对石锦堂说道:“如是你拿了这州抚的官职,到任云州之后,对林叶的态度该如何?”

    石锦堂回答:“尽力结交,不与为敌,潜移默化,按部就班,激其不满,诱其野心。”

    月姨笑起来:“就说你是个聪明的,我们不会选错人。”

    西伯此时说道:“天子想搞什么启明策,用寒门出身的年轻人,一步一步将勋贵旧族都取代了,你的出身,在天子看来就是干干净净的,这是你的优势。”

    “刘疾弓当年就幼稚可笑,想不到这幼稚可笑的献策,还能得天子的重视。”

    “无知无畏才会想出什么启明策来,我们并不排除异己,因为只要到了一定位置的人,都可以是我们的人,我们哪有什么异己,真要说有,也只是还没到可以与我们做朋友的地位罢了。”

    “所谓的寒门子弟,都已位高权重了,还有几个愿意一直拿自己寒门出身当骄傲来炫耀的。”

    “他们不入我们的圈子,早晚也会有他们自己的圈子,那个圈子,不就是现在我们的圈子吗?”

    西伯道:“天子总是觉得事情可以做的那么完美,总是觉得理想可以变成现实,实则,只是他自己的梦太美了而已。”

    一直都没有开口的江先生说道:“天子将来要退位的事,十之七八是真的?”

    西伯冷哼一声道:“你猜他为什么想要退位?”

    江先生道:“就因为他这梦做的太过完美,他想把梦境变成真的,然后发现根本不可能,他又已是骑虎难下。”

    江先生笑了笑:“他若不继续推行这启明策,就会被人笑话了,他自己也觉得丢脸。”

    “若继续推行下去,谢家皇族早早晚晚都会彻底被他毁了,他已经预见到,他要做的事不可能做的成,于是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退位。”

    西伯嗯了一声:“找个人继位,其实就是他对我们的妥协,他不能那么直接的认怂,承认败了,所以就换个人来妥协。”

    他说到这看向石锦堂:“林叶就是下一个拓跋烈,你尽量把这件事办好。”

    月姨笑了笑道:“到时候,新君继位,我们把林叶逼成谋逆的大贼,再帮着新君把林叶除掉,朝权,这不就回来了吗。”

    石锦堂俯身:“学生谨记。”

    月姨嗯了一声,起身:“我还要回天山,歌陵就不去了,卓璃亭你跟好了锦堂,护着他点。”

    卓先生行礼道:“属下一定会把石大人保护好。”

    月姨嗯了一声,朝着西伯行礼:“西伯,侄女儿就先走了,大概一年后会去歌陵,再到西伯府上叨扰。”

    “飘儿。”

    她看向那个冷傲的年轻人:“你也不必回天山了,跟卓璃亭一起去歌陵,不过,你自己单独行事。”

    暮云飘俯身:“孩儿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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