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的时间犹如飞逝一样过去,关于艾悠悠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此事把老掌教都给惊动了,在艾悠悠消失之后的第二天就亲自出来查看。
结果连老掌教都没有查到蛛丝马迹,所以连老掌教都有些好奇,这艾悠悠是藏了什么本事不成?按理说此人纵然很强也不该一点气息都没留下才对。
两个月找不到人,艾悠悠还偷了一只飞鸟,不知道已经逃出去多远了,连老掌教都没有能查到什么,看起来别人也就更没能力。
但实际上,老掌教并没有亲自插手多久,他也只是好奇,那个艾悠悠到底有多大本事而已。
而林叶这段时间还要忙着备战的事,所以也抽不出太多精力去追查。
虽说按照计划北征的事还有至少两年,可这种事哪有到跟前才准备的。
调度大军,调度粮草物资,甚至还要到地方上去督促,所以这事最终落在了隋轻去和花和尚身上去查。
两个人都是追踪的高手,虽然已经过去了两个月他们才接手,但他们两个也不气馁,更没打算敷衍。
两人一碰面,不约而同的说出了同样的四个字。
从头再来。
最好用也最有效的办法,往往就是最笨的办法,不走任何捷径,一步一步的从最初到现在都走一遍。
两个人第一步没有到大理寺,而是先去了奉玉观。
一个在里边找线索,一个在外边仔细搜。
最终,在外边仔细查看地形的花和尚先
发现了一些可能。
只是可能,因为还是没有任何痕迹。
在距奉玉观大门大概十几丈的地方,花和尚找到了一户人家,外边有一棵树,挡住了一部分院墙。
花和尚猜测,艾悠悠当时可能就藏在这观察着奉玉观。
协助他们查案的大理寺官员却觉得没什么可能,艾悠悠是一个赋神境的大修士,何必要和一个小毛贼一样,鬼鬼祟祟的躲在这种地方。
花和尚的解释是......因为艾悠悠重视这件事,别人把他当大修士看,唯独他自己不会,他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小毛贼那样。
这个解释大理寺的官员勉强接受,但不认为就是事实。
那可是赋神境的大修士,别说藏身,就算黑夜里站在你背后,你都不可能察觉到。
赋神境的大修士把自己当成一个小毛贼,大概只有在理论上才说得通。
花和尚对于大理寺的人什么态度倒是不在意,毕竟大理寺的人只是奉命协助他们查案而已。
又半个时辰之后,隋轻去从奉玉观里出来。
“飞鸟都在后院存放,一共只有五架,其中三架在库房,两架就停在演武场,是弟子们训练所用。”
隋轻去道:“后院虽然有重兵把守,但是丢东西的时间在后半夜,当值的人最少,且精神最差,最主要的是,艾悠悠不是驾乘飞鸟走的,而是拎着飞鸟走的。”
花和尚把自己的看法也说了一遍,隋轻去对此没有一点怀疑。
“他
是先偷走了两个人,然后偷走的飞鸟。”
这是隋轻去的判断。
大理寺的官员又有些不服气了。
“这怎么可能?带着两个人来偷飞鸟?那两个符师不懂修行,笨手笨脚,艾悠悠何必带着他们来偷东西,这里可是奉玉观。”
花和尚看了他一眼:“你那还是大理寺呢,不是照样丢了两个大活人?”
大理寺的官员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隋轻去道:“笨办法吧。”
花和尚点头:“分头去问当夜在城墙上所有当值的士兵,一个都不能漏了。”
大理寺的官员此时说道:“大理寺调派人手都过问了,总计问询人次超过三千五百,从当值的将军到士兵,没人有发现。”
花和尚回头看向跟过来的奉玉观弟子,此人是陆骏集的亲传弟子,名为陆荀,年纪才十七八岁。
“以你所知,飞鸟大概飞到多高地上的人才一点感应都没有?”
陆荀到:“飞鸟振翅的声音很特别,稍微低一些马上就会被察觉到,如果要想让人一点感知都没有,哪怕是寻常人一点感知都没有,至少也要飞在三十丈以上。”
花和尚道:“那是夜里,本就安静,况且城墙上的守军之中不乏高手,所以要想瞒过他们的耳目,最少需要五十丈。”
陆荀道:“即便如此,也只能是在滑飞的状态下才行,若是振翅,高手应该还会有所察觉。”
隋轻去看向花和尚,花和尚点了点头,在这一刻
,两个人心里同时有了个猜测。
隋轻去问道:“奉玉观里有没有什么地宫之类的地方?”
陆荀摇头:“不知......我身份低微,还不足以接触到这等秘密。”
就在这时候,大理寺的那名官员道:“两位大人就别想着那人藏身奉玉观了,莫要忘了老掌教曾经亲自查看过,奉玉观有没有地宫,有多少可藏身的地方,没人比老掌教更清楚。”
隋轻去道:“我不是觉得艾悠悠会带着两个符师藏在奉玉观里,我是觉得被偷走的那只飞鸟可能根本就没被偷走。”
大理寺官员回答道:“老掌教亲自检查过奉玉观,并没有察觉到丢失的那架飞鸟还在。”
隋轻去嗯了一声。
既然是老掌教亲自查看过,那当然没什么可再怀疑的了。
“不对。”
花和尚忽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都忽略了一件事......被偷走的那两个符师虽然不懂修行,现在他们又不能施展符文之术,所以我们一直觉得那两人没用......”
隋轻去道:“艾悠悠先偷了他们两个,再偷了飞鸟,然后逼迫那两名符师改善了飞鸟上的符文法阵,然后他以赋神境的修为之力,可以让飞鸟更加隐蔽。”
两个人虽然推断出来一些东西,可最终的结果和之前的判断并没有什么不同。
艾悠悠就是跑了。
“他还专门挑了一个阴天。”
大理寺的官员道:“那天没有月亮,漆黑如墨,
所以更加的不容易被察觉到......不过,两位大人确实了不起,之前我们都忽略了那两个符师的作用。”
花和尚叹道:“就算想到了也没意义,飞出歌陵城再想找就如大海捞针一样了。”
隋轻去道:“嗯,看起来是根本没头绪,可若我们抛开现在所知道的一切,只考虑一件事......若我们是艾悠悠会去哪儿?”
不管对方是用多巧妙的方式偷人偷飞鸟,用多巧妙的方式逃离了歌陵城。
这些暂且都不去想了,只想艾悠悠会去哪儿。
“云州?”
花和尚有些疑惑的回了一句。
艾悠悠在云州天水崖做了那么多年的司座神官,可以说周旋在诸多势力之中依然游刃有余。
别说是什么当初的府衙和城主,就算是拓跋烈也要给足了他面子。
如果说艾悠悠当初在私底下和拓跋烈没有任何接触,谁信?
所以,艾悠悠在云州肯定还藏着不少秘密,抛开任何因素不谈,他要去最大的可能就是去云州。
“去请示一下殿下。”
隋轻去道:“你我赶去云州。”
又两月之后,隋轻去带着一队斗笠刀客进了云州城。
而花和尚则在暗中行事,没和大部队一起行动。
飞鸟是个好东西,如果艾悠悠真的逃到云州来的话,应该会想办法把飞鸟运进城里来,所以隋轻去第一件事就去调去云州城所有城门的进出记录。
而就在隋轻去带着队伍才进城的时候,艾
悠悠就已经看到他们了。
艾悠悠这种人当然知道他来云州的事一定会被查到,就算查不到朝廷也必然会派人往云州来调查。
所以这段日子,他每天都会抽空到城门这边看看。
他擅长易容之术,又是大修士可隐藏自己的修为气息,他不释放出来的时候,和普通人无异。
所以隋轻去进城的时候,艾悠悠就在不远处的差摊上喝茶。
等隋轻去的队伍过去之后,艾悠悠往哪个方向看了一眼就起身离开。
至夜。
艾悠悠往四周看了看,确定不可能被人察觉他钻进了一个细小如狗洞一样的洞里。
到了他这个境界,缩骨之术并不是什么难办到的。
回到住处,艾悠悠看了一眼那两个还在奋笔疾书的符师冷哼一声,那俩人明显被他这一哼吓了一跳。
“你们两个已经在这写了足足三个月,写出来的东西倒是不少,可是......真当我好欺?”
艾悠悠走到一名符师身前指着他写的东西说道:“你随意乱写的东西,当我看不出?!”
那符师吓得扑通一声跪下来,不住的磕头:“回大人的话,真不敢胡乱写,都是认真写出来的,没有一个符文是乱画。”
艾悠悠道:“还敢嘴硬,反正留一个也够了,我今日就先杀了你,另一个也就不敢再敷衍。”
说着话抬起手一掌劈了下去,那符师直接吓得瘫倒在地,竟是尿了裤子......
艾悠悠手掌一停。
“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胡乱写了多少!”
那符师哭着回答道:“大人,真的是一个符文都没敢乱写,一个都没有......”
艾悠悠随即笑起来,扶着那符师起身道:“不过是逗你玩罢了,接着写......你们还需多久才能写完?”
那吓傻了的符师说道:“最基础的符文法阵就有数百种,复杂一些的,都画出来怕是还要一个月。”
另一个符师哆哆嗦嗦的说道:“一个月也未必能画全,有些符阵我们只是记得,却并不擅长,有些过于复杂的,我们其实......也记不清楚。”
艾悠悠有些懊恼。
这些小符师就是麻烦,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能是靠死记硬背的去学习符文,而到了大符师那个地步,熟悉符文犹如熟悉自己的双手一样,运用起来信手拈来一般。
而且,到了那个稽尚的级别,或是到了一品大符师的级别,完全可以自创符文组合了。
“你们只管写。”
艾悠悠道:“尽量在一个月内写完,你们两个放心,我不会亏待你们,你们教我符术,我教你们修行。”
那两个符师一听立刻就千恩万谢的,可是他俩也都知道,面前这个矮小老者怎么可能教他们修行,能不杀他们就不错了。
艾悠悠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云州,在这,他别说藏一个月,就算藏上一辈子也没什么难的。
除非是那位老掌教亲自来
,把云州整个的一寸一寸的翻一遍,不然的话,就算林叶亲自来了他也不担心。
至于追过来的那些朝廷鹰犬,艾悠悠更不在意。
以他实力,杀光那些人都没什么难的。
可他不想杀人,他只想安安静静不被打扰的修行,等到符文之术大成的时候,自然有的是机会让他以杀人来证道。
艾悠悠甚至没有刻意去看管那两个符师,因为在这个地方他就算不看管那两人也走不出去。
回到自己住处,艾悠悠在石头床上躺下来,看着屋顶上那些符文,眼神逐渐迷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