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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坦白
    殷娘没有待很久就离开了。

    她本就是借着出门的机会过来瞧瞧,不可能停留太久。

    她刚走,桃香就来到盛娇身边。

    “娘子。”

    对上桃香欲言又止的眼睛,盛娇心中微叹:“咱们回去说,好吗?”

    桃香点点头,很乖巧地不吭声了。

    回去的路上,桃香一反常态地不爱说话,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

    马车的帘子随着不断摆动轻轻晃悠着,时不时能透出外头几分的街景。

    然而,也就只有这样。

    再多的景色也瞧不出什么。

    可偏桃香看得很入神,旁边几个小丫头打闹说笑,都不曾惊扰了她。

    见她这副模样,盛娇忍不住又在心里叹了一声——果然,不与她们彻底分开,总归是瞒不住的。

    回到家,几个丫头忙着去瞧董娘子了。

    盛娇则领着桃香回到自己屋内。

    门关好,还未将身上的东西卸下,只听身后桃香淡淡问:“娘子是打算与那景王殿下玉石俱焚吗?”

    盛娇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不曾回头:“为何这样问?”

    “我虽不算聪明,但也不是十足愚蠢之人,这段时日……景王殿下身边的人时时都来,好几个夜晚我都察觉到他来过,而且进的是娘子的屋子。”

    桃香说着,眼眶微红,“我们是什么人,自个儿心里清楚,可娘子的来历我却不明白,娘子必然有自己不得已的原因,只是……我不愿娘子瞒着,自己憋在心里。”

    “今日那娘子来了,我瞧着你那么开心,定然是之前又做了什么事情,如你所愿了,是不是?”

    这话一针见血。

    盛娇缓缓转过身,对上桃香那双通红的眼睛。

    “是。”她头一次大大方方承认了。

    “那景王殿下呢?”

    “他……曾经是与我结发的丈夫。”

    一句落地,掷地有声。

    桃香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

    那位景王殿下竟然曾是盛娇的丈夫!!

    那就是说……盛娇曾是景王妃?

    可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是入了玉牒的皇族,是见了圣上都可以称呼一声父皇的人啊!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初见盛娇时的场景。

    还以为,盛娇与自己一样。

    都是流落天涯的可怜人,都是生来贫苦的最底层……

    努力咽了咽,桃香稳住了:“既是曾经,那就是过去的事儿了,为何他还抓住不放?还有,娘子既然从前这般贵重,又为何、为何……”

    为何沦为贱籍?

    她不敢问了。

    盛娇笑了,唇畔一片苦涩:“造化弄人,错付真心罢了,天底下的事情总是阴差阳错,若只是缘分未到,又何必苦苦相求,放手相忘于江湖,也不失为一桩美谈,只可惜……”

    “我与他的事情没有话本子里写得那么绵长凄美,我与他可是有不死不休的仇恨的。”

    她走到桃香面前,抬手替对方将一缕碎发拢到耳后。

    既然已经挑明了,那她干脆就说清楚。

    “好桃香,我……终究是要离开的,你放心我会把淮州这边的生活都安稳好再走,以后我不在了,你要带着几个妹妹们好好过日子。”

    “若是得了自己喜欢的,别的不说,人品第一才是要紧。”

    盛娇句句叮嘱,字字发自肺腑。

    对于这几个相伴了几年的女孩子,她心中多有割舍不下。

    但她更明白,这是一条只属于自己的路。

    随便拉扯谁与自己一路同行都是不公平的。

    想当初,自己与桃香一般年龄时,过得可比她要舒坦快活多了。

    那个时候,她与魏衍之正情浓,娘家父兄得力,一派大好趋势。

    谁又能想到日后的满纸辛酸冤屈,无处可诉,只换来了一地血腥,骨肉分离。

    她说着,温温一笑,又捏了捏桃香的脸颊:“既把话都说开了,往后可不许哭鼻子,你们过得好我才能安心。”

    到底是给了她这些年温暖的人,她如何舍得看她们吃苦流泪?

    桃香咬着牙,不发一言。

    过了片刻,她垂下眼眸,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好像已经全盘接受,又好像不得不屈服。

    盛娇明白,自己身边这几个丫头里,就属桃香性子最倔。

    看似好说话,其实处处都有自己的主意。

    安抚了好一阵子,才让桃香回自己屋了。

    盛娇松了口气。

    这会子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理一理之前的事情了。

    发现霜琴擅自寄信给殷娘其实并不是巧合。

    盛娇早就查清楚冯嘉玉身边的人,这殷娘太过特殊,自然让她一眼留意。

    冯嘉玉的性子如何,过去在京都时,她就有所了解,对于殷娘其人,盛娇其实着实狠下了一番功夫,抽丝剥茧一般的查探,终于得出了此人可为她所用的结论。

    霜琴冲动,有些钻牛角尖。

    若不是如此,那一日她也不会莽撞到要直接杀了盛娇。

    作为霜琴在府中曾经最交心的姐妹,殷娘的性子就稳重深沉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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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霜琴虽莽撞,却有一点好处。

    那就是口风很紧。

    即便知晓了殷娘的故事,这些年她也不曾往外透露一个字,哪怕是她曾经最最忠心的冯华珍,她也没有说过。

    这样一个人,有底线,有弱点,用来引出殷娘最适合不过。

    盛娇绕过屏风,步入自己的卧房深处。

    在床屉里打开一只暗格,从里面拿出了一叠纸。

    上面一张张写着的都是人名。

    翻到其中一张,她指尖轻捻,抽了出来。

    那一张上写的正是殷娘的名字。

    “殷娘,二十有一,性纯良深沉,自幼有定亲的对象,后被冯嘉玉强占为妾,其未婚夫去衙门击鼓鸣冤,反被痛打一顿,不治身亡。”

    她轻声呢喃着,寥寥数语,就已经写尽了一个人的悲欢离愁,生离死别。

    点点笔墨,才是最无情的存在。

    可若不是这样,谁又记得?

    却说那殷娘回去的时候刚刚好,身边的丫鬟已经领着采买过来的两个小丫头回来了。

    两个小丫头都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刚好得用。

    也不知是这丫鬟故意还是怎样,挑来的丫头都长得不错,细致的眉眼,五官端丽,若是养上一段时日,待皮肤白净了,定然有几分姿色。

    殷娘心中冷笑,装作没瞧出来似的,满意地点点头:“就这么着吧,带回去你调教几日,先让她们从细碎的活计开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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