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济世堂内一片寂静,只有一盏孤灯在后院亮着。
林棠梨正在煎药,突然听见内室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她连忙跑进去,只见宋墨寒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
"怎么了?"她急切地问。
"没事。"宋墨寒勉强笑道,"就是有点疼..."
林棠梨掀开他的衣衫查看,发现伤口周围已经开始发紫。她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孙伯!"她喊道,"快去请范院正来!"
没多久,范院正就匆匆赶到。看到宋墨寒的伤势,他也吃了一惊。
"这是..."范院正仔细检查后说,"伤口里有余毒!"
"余毒?"林棠梨一惊,"怎么会..."
"应该是廷杖时..."范院正压低声音,"那些刑杖上淬了毒!"
林棠梨心中一凛:难怪太子府的人这么有恃无恐,原来是算准了这一着!
"现在怎么办?"她急切地问。
范院正摇头:"这毒性特异,我也没见过。恐怕..."
"恐怕要请太医院的人来看看?"一个冷冷的声音突然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王太医带着几个人站在门口。
"你们来做什么?"林棠梨冷声问。
"林院判。"王太医阴阳怪气道,"宋大人的伤,可不是一般的伤。太子殿下特意派我们来医治..."
"不必了!"林棠梨断然道,"宋大人的伤,我自有办法处理。"
"是吗?"王太医冷笑,"可是看样子,林院判似乎也没什么好办法?"
林棠梨不说话,只是挡在宋墨寒身前。
"让开吧。"王太医说,"这毒,只有我们知道解法。"
"你们?"林棠梨突然笑了,"知道解法?那刚才在太后面前,怎么不见你们这么能干?"
王太医脸色一变:"你..."
"滚!"林棠梨喝道,"告诉太子府的人,想要宋墨寒的命,没那么容易!"
王太医还要说什么,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御林军统领带着人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统领问。
"没什么。"林棠梨说,"有些不速之客,想来给宋大人治伤。"
统领看了眼王太医等人,冷笑道:"请回吧。这里,不需要你们。"
待那些人离去,林棠梨才松了口气。但宋墨寒的情况却越发严重了。
"姑娘。"孙伯担忧道,"要不要..."
"去准备马车。"林棠梨突然说,"我要进宫!"
"这个时辰?"
"顾不得那么多了。"林棠梨说,"必须找太后帮忙!"
很快,马车就准备好了。林棠梨刚要动身,宋墨寒突然抓住她的手。
"别去。"他虚弱地说,"太危险..."
"放心。"林棠梨握住他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一路疾驰进宫,林棠梨心急如焚。好在太后早有吩咐,即便是夜里也可以觐见。
"林丫头?"太后见她这么晚来,有些诧异,"这是..."
"娘娘!"林棠梨跪下,"求您救救宋墨寒!"
"怎么回事?"
林棠梨将情况说了,太后听完,脸色也变了。
"好狠的心思!"太后说,"居然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娘娘。"林棠梨哀求,"您可知道有什么解毒之法?"
太后思索片刻:"这种毒..."她忽然说,"我记得当年镇北大将军府,好像也用过。"
"真的?"林棠梨大喜,"那解法..."
"解法应该记在密档里。"太后说,"不过..."她看向林棠梨,"那些密档,不是在宋墨寒手上吗?"
林棠梨心中一动:"对!密室!"
顾不得多说,她向太后告辞,连夜赶回济世堂。
"宋墨寒!"她冲进内室,"密室在哪?"
宋墨寒勉强说出机关所在,林棠梨立刻让人去找。很快,密档就被取了出来。
翻检良久,终于在一堆泛黄的纸张中,找到了那个毒方!
"找到了!"林棠梨激动道,"这毒叫'夜魂',是用..."
她仔细看完配方,又查看解法,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范院正问。
"这解药..."林棠梨咬牙,"需要用蛮蝎的毒液!"
"蛮蝎?"范院正失色,"那不是..."
"是西域的剧毒之物。"林棠梨说,"而且..."她看了眼窗外,"现在是寒冬,根本找不到活的蛮蝎!"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片刻后,方师爷急匆匆地跑进来。
"林大夫!"他说,"太子府的人,说他们有蛮蝎的毒液!"
林棠梨心中一凛:果然!他们是算准了这一步!
"他们要什么条件?"她问。
"要..."方师爷迟疑道,"要宋公子交出密档,并且..."
"并且什么?"
"并且写一份认罪书,承认勾结镇北大将军府余党。"
林棠梨冷笑:这些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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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宋墨寒的情况越来越危急。再这样下去,恐怕等不到天亮...
就在她犹豫之际,宋墨寒突然说:"不用管我..."
"你说什么?"
"那些密档..."宋墨寒艰难地说,"关系到太多人。如果落在他们手里..."
"我知道!"林棠梨打断他,"可是你的命..."
"命算什么。"宋墨寒勉强笑道,"这些年,我一直在等这一天。现在..."
"现在什么都不准说!"林棠梨急道,"你给我好好挺着!我一定会找到办法!"
说着,她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那个装着千年白芷的瓷瓶。
"会不会..."她喃喃道,"白芷也有解毒之效?"
"不行!"范院正急道,"白芷性寒,现在用的话..."
"我知道。"林棠梨说,"但是..."她看向窗外,"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说着,她取出一片白芷,仔细研磨。然后调配药汤,小心地喂宋墨寒服下。
"现在..."她握住宋墨寒的手,"就看老天保佑了。"
整整一夜,林棠梨都守在宋墨寒身边。眼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发青,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心也跟着一点点下沉。
"姑娘。"天快亮时,孙伯劝道,"要不要..."
"不用说了。"林棠梨摇头,"我不会向他们妥协的。"
"可是..."
"你们不懂。"林棠梨看着宋墨寒苍白的脸,"他宁愿死,也不会向他们屈服。所以..."她露出一丝笑意,"我更不能让他失望。"
就在此时,宋墨寒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怎么样?"林棠梨连忙查看。
令人惊喜的是,他的脸色竟然开始好转!原本发紫的伤口,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神了!"范院正惊叹,"这千年白芷,居然真的有解毒之效!"
林棠梨这才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一关,总算是挺过来了。
天光大亮时,宋墨寒终于醒了过来。
"这是..."他虚弱地问,"我没死?"
"死什么死!"林棠梨瞪他,"我说过会救你,就一定能救你!"
宋墨寒看着她憔悴的脸,突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你又熬了一夜。"
"这是我应该做的。"林棠梨说。
"不。"宋墨寒摇头,"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林棠梨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但心里,却暖得不行。
是啊,她是拼了命要救他。因为她知道,如果换了位置,他也会这么做。这就是他们的感情,不需要太多言语,只要默默地守护。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方师爷跑进来说:"林大夫!太子府的人..."
"让他们死心吧。"林棠梨说,"宋墨寒已经没事了。"
"什么?!"门外传来一声惊呼。显然,太子府的人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林棠梨走到门口,看着那些人说:"回去告诉太子,不要再打这些主意了。宋墨寒的命..."她露出一丝冷笑,"没那么容易拿到!"
看着那些人灰溜溜地离开,林棠梨才回到内室。
"接下来..."她看向宋墨寒,"就该我们反击了。"
宋墨寒点头:"是啊。不过..."他拉住她的手,"先去休息吧。"
"我不累。"
"听话。"宋墨寒温柔地说,"养足精神,才能打赢下一场仗。"
林棠梨这才点头。临走前,她回头看了眼宋墨寒,见他已经闭目养神,这才放心地回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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