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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苏府问诊,医术初显
    比起何家的土泥瓦屋,苏府建造得足够气派,四进四出的院落,甚至比得过京中的一些小官富户。已近大暑,院落里还栽种着稀罕品种的牡丹。

    管家领着何皎皎来到苏碧儿的桂芳斋,推门而入,一袭病弱骨的美人懒懒躺在榻上轻咳,病体恹恹,腮面泛红。

    “小姐,这位是老爷专门请来为您医治的何大夫。”

    苏碧儿的神色立刻警惕起来,推拒道:“我跟爹说过,不想再看医诊病了,他怎地又找人来了,还是女子……”

    何皎皎赶在管家应答前,先一步上前,“苏小姐,同是女子,才不必忌讳呀。”

    她熟练地拿出脉枕和金银针包,“管家可以先回避了,待看诊结束,我自行离开便是。”

    管家退下后,何皎皎例行询问了几句,苏碧儿的态度却不算诚恳,有时隐瞒半句,有时干脆闭口不言。

    何皎皎示意她把手放好,苏碧儿攥紧手帕,“何小姐因何外出行医?为生计,抑或是想要博得贵人青眼?”

    说话的时候苏碧儿有意无意地打量着眼前女子的绝世容颜。

    何皎皎莞尔,“都不是,在下只为求得天下之人无病无疾。”

    苏碧儿轻笑不屑,“一介女子,志向若鸿鹄远大,就不怕一招不慎摔死么?”

    何皎皎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眉梢轻佻,“摔死之前,你猜我会不会将苏小姐未婚落胎的秘事广而告之?”

    苏碧儿倏然抬头,呼吸都急促起来,“你、你是如何得知的!”

    来之前,何皎皎就隐隐猜测过,苏里正遍请名医问诊,皆不得果,到底是苏碧儿的病太过罕见,还是那些医者空有名号却是吃白饭的?

    直到给苏碧儿号过脉后,才知病体是真,胎里带了寒疾,加之落胎伤身,才病气恹恹。

    “苏小姐问我行医缘由,也是想收买我吗?”

    之前的那些医者,应该尽数被苏碧儿收买了。

    这样一来,她病体缠身,苏里正便不舍得把她嫁出去,受婆家磋磨,她就更好隐瞒未嫁落胎之事了。

    苏碧儿肝气郁结,易怒易恼,面色渐渐染上绯红,“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何皎皎施施然站起身,收敛起神色中刺人的棱角,“苏小姐,我并非想要为难你。只是何庄乃我大兄,他倾心于你却逾越了分寸,苏里正要拿他替小姐出气。”

    “为了护住家人,我只能铤而走险。”

    闻言,苏碧儿紧张的神情放缓,喃喃道:“原来如此……”

    何皎皎真诚望着她,“苏小姐,我愿为您调理身体,保证您身体恢复如初。”

    苏碧儿低头苦笑,手指抚摸上小腹,“能有什么办法?你可知先前那几个大夫都说...我再也不能有孕了。”

    何皎皎蹙眉,“谁说的屁话?只不过小产后寒气入体伤了母体根源,以温补汤药补齐便可痊愈。”

    苏碧儿的双眸骤现光亮,“此话当真?”

    何皎皎点头,“若你愿意,我们明日便可进行治疗。”

    苏碧儿感激不已地握住她的双手,“倘若你真的治好了我,我定让我爹不再追究何庄之事!”

    两人算是约定好,何皎皎先给苏碧儿开了几副调养体寒的药方,把体内的寒气逼出来才可进行下一步的治疗。

    苏碧儿亲自送何皎皎离府,面上的愁容一扫而空。

    苏里正望着女儿的笑颜,高悬的心也放了下来。

    “爹,这位何姑娘究竟是何身份?”

    苏碧儿询问道,苏里正摇头,“爹只听闻他们一家是从京城过来的……来时听人说曾是达官贵人家中的医者吧。”

    弦月当空,月光不算清明。

    何皎皎一边徒步回家,一边在心里温故着祖父的《千金方》。

    何府一家遭受忌惮,就是因为这本《千金方》。

    里面记载着何家世世代代钻研的药方,与祖父于医道地心得所会,小到孩童伤寒,大到绝孕无法生产,它都有法子医治。

    因此,宫中的诸位贵人将产子的希望寄托在何老太爷身上,被人戏称为妇科圣手。

    不曾想一朝遭祸,备受盛宠的妃子罹难,宫人声称娘娘死前只饮用了何太医的汤药,祸及满门,抄家流放,何家血流成河。

    她只记得当时的她跪在泥水里,血顺着锁骨流进前襟。

    “殿下,我祖父当年保你早产落地,你就这样报恩?“她啐出血沫,盯着监斩台上那张养尊处优的脸。

    “要怪就怪你家老头多事。“锦衣华服的青年把玩着翡翠扳指,“贵妃娘娘的那胎,本就不该活过惊蛰,神童?哼!“

    何皎皎永远忘不了被一刀贯穿胸腔的痛楚。

    痛,简直太痛了!

    呼救声都喊不出来,她只能痛苦地在地上蜷缩匍匐,静静等待着体内血液流干。

    好在老天开眼,让她重生到了祖父获罪,抄家灭族的前夜……这次,她成功挽救了大部分族人。

    但祖父的命,祖父的冤屈她又如何能洗刷呢?蚍蜉撼树罢了。

    何皎皎沉沉叹了口气。

    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茂密竹林,就要进入村口时,身后倏然闪过一道寒光。

    “咻——”地一声,飞箭滑过她的脸颊,凶狠地钉在树干上。

    紧接着,无数马蹄声奔涌而来,为首的蒙面黑衣人手持利刃,“快,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到!”

    何皎皎呆愣在原地,被健壮的马匹撞倒在路边,她呼吸紧绷,以为小命不保,谁知他们根本不在乎她的命,喊打喊杀追去正北方。

    何皎皎从地上爬起来,脚踢到一块异物,捡起来看,竟是图腾罕见的令牌。

    这花团锦簇的纹路她有些眼熟,却忘记在哪里见过。

    忽然间,不远处的草丛响起簌簌轻声。

    她警惕地转眸质问:“是谁在那!”

    回应她的,是一道虚弱至极的沉冽男声,“咳咳...何姑娘,又见面了。”

    何皎皎尚未辨别出这道声音的主人身份,探头缓慢移动过去。

    还未拨开草丛,鼻子先闻到一股猛烈的血腥气,她眯了眯眼,心里断定了他身负重伤,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便松下心神,一把挥开草垛。

    男子剑眉星目的容颜撞入眼帘。

    何皎皎眼露愕然,“公子,怎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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