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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卷 第7章 癞蛤蟆追青蛙,长得丑玩的花
    灯芯从队长家一出去就又去山边转,蹲了半天,兔子也没等着,两手空空回得家。

    秦远山送来的网,桂芝检查了一遍,又稍微缝了缝。

    嘎啦油被放在破柜子最顶上,蝉花杜鹃吵了半天,才给小脸蛋上抹了一点。

    桂芝倒是很想问问咋人家就给送网来了,又给了嘎啦油,又一想自家这条件,叹了口气就去做饭。

    灯芯看了看自己碗里装满的肉,咽了咽口水,伸出筷子挨个夹到蝉花杜鹃桂芝的肉汤碗里。

    桂芝刚要夹回来,灯芯双手盖在自己的碗口。

    “吃嘛,明天我就去下网,狍子肉吃够了,我们就吃鱼。”

    不是桂芝抠,大白菜土豆子凑合吃了一冬,连粮食都没有的日子也过了,手里的这点肉,她真的珍惜异常。

    上山打猎的危险,都知道,又不是猎户,哪敢说就能次次都能打回些什么。

    不是逼得没办法,她哪舍得大女儿每天往山里跑。

    “我们一天呆在家啥也不干,你天天到处跑,你吃肉,吃肉才不冷。”

    低着头的灯芯,猛往嘴里灌粥,这母爱咋总让人眼里湿湿的,都要影响她的拔枪速度了。

    末世孤儿的她,哪体会到母爱,哪被人这般呵护过。

    一家人好歹能吃个安生饭,归功于上回拿给债主们的兔子成了定心丸,不再天天来踹门。

    第二天一早,她就被桂芝按在凳子上,脸上手上涂满了嘎啦油,油光光的小脸白里透粉,杏仁眼里水汪汪,肉嘟嘟的小嘴像抹了胭脂,两个麻花辫上又是熟悉的红绫子。

    桂芝又拿出一顶兔毛帽子出来,戴在灯芯脑袋上。

    “好看。”

    宠溺地摸了摸自家姑娘的小脸蛋,她眼睛里又蓄了些水雾。

    “妈,能不能别哭,你的眼泪像子弹,没事就要突突我。”

    桂芝噗哧一笑,一巴掌拍在碎嘴丫头的身上。

    “你以前倒是不说我,就跟着我一块哭,现在这性子变得不知道像谁了。”

    “像谁?像我自己。”

    麻溜跑路的她拎着队长借来的冰镩子渔网就往河边走。

    呜呜乱叫的北风带着风雪,吹的灯芯小小的身影,左摇右晃。

    末世哪有雪,只有酸雨,穿的大棉袄二棉裤的她很难习惯脚陷在雪窝子里。

    原主灯芯的有限回忆里,有几次她儿时跟姥爷上山打猎的回忆,成了她如今能倚仗的全部资料。

    冬日下网最难,但是可以捕到最出名的冷水鱼,想到这,她咽了咽口水,鱼啥味儿啊,好想尝尝。

    深一脚浅一脚走了许久才来到了冻成冰面的阿木河,她掏出怀里的肉干,咬的腮帮子直酸。

    天天吃肉让如今的她有了一把子力气,时不时还在炕上耍上几招抖的蝉花杜鹃笑成一团。

    用脚把河面上的积雪划拉开,扶着冰镩子气沉丹田。

    双手举起冰镩子狠狠砸在冰面上,碎冰四溅。

    空旷的山里,不停响起破冰声。

    灯芯浑身蒸腾着热气,终于凿穿了冰面。

    把树枝带着网顺下去,固定好位置,就等明天再来看看收获。

    把带来的冰镩子找了个顺眼的树根底下,用雪埋了埋,转身就往回走。

    刚进屯子,就看那些婶子婆子看自己的眼神儿都怪怪的,有的还狠狠地蹬了她两眼。

    一脸无所谓的灯芯一直走到老许家大门口,被老许媳妇凤婶儿一把扯进屋里。

    “这两天别让你妈出门,你那三姑到处说你的坏话,讨人嫌得破嘴造谣,你也别搭理,身正不怕影子斜。”

    “啥话,你学学?”

    灯芯脸上带着冷笑。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听了脏耳朵……”

    “我就要听。”

    看着执拗倔强的小丫头,凤婶儿支支吾吾说道。

    “说你去山上跟野男人睡,人家才拿肉给你,我肯定不信啊,就是那帮爱热闹的老娘们就听她瞎说……”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清清白白的丫头被人造黄谣,还咋活。

    一把扯住灯芯的胳膊,慌忙说道。

    “灯芯儿,别往心里去,我跟你许爷说,让他骂你三姑老爷们去。”

    灯芯脸上一片平静,只是不在乎的说道。

    “那我走啦,凤婶儿,告诉许爷队上的冰镩子我用几天再还。”

    不放心的大凤后悔得团团转,不说好了,这说了再出点啥事。

    走出门去的楚灯芯大步流星,去的就是队上公屋。

    坐在窗边的秦远山,穿着白衬衫,武装带紧紧扎在腰间,劲窄腰身,脊背挺直,优越的侧脸轮廓分明,眼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而他的手上正在装填火药铁砂进子弹壳。

    抬头便看着窗外出现了一抹红色。

    刚准备推门出去,就看见隔壁的知青白卓已经迎上前去。

    “灯芯,你怎么来了?”

    每次见到灯芯,他的心就突突地跳,好不容易说上话,她又像受惊的小兔一样逃跑,今天却主动来大队找他。

    白卓人如其名,长得白净斯文,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身高也有一米七几,只是有些瘦弱,穿着最时兴的藏蓝色中山装。

    眼里没人的灯芯看都不看他一眼,眼睛在院子里乱转。

    “队上的猪呢,养哪去了?”

    他不在意灯芯的冷淡,只是因为看着灯芯的脸而喜悦,可是戴着兔毛帽子的她,怎么更好看了。

    “在后院呢,我带你去。”

    秦远山在窗户后面的眼神一暗,打消了出门的想法,又笔挺的坐在凳子上,看着手里的子弹壳想继续装填。

    刚到后院的两人,就看着猪栏里的大猪发着哼哧哼哧的声儿。

    白卓热情洋溢的眼睛一直盯着灯芯的瓷白小脸。

    “你怎么想起来看猪了?还得过几天才能杀呢,到时候可以吃炖酸菜了。”

    灯芯站在猪栏外看着大白猪若有所思。

    “你能给我烧一大壶热水不?”

    听到灯芯让自己做事,白卓猛点头。

    “能啊能啊,我现在就去。”

    坐在桌前的秦远山,手里还捏着子弹壳,一动不动。

    她要热水干嘛?

    可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他要一壶热水。

    手里的子弹壳被扔在了桌子上,他翻开一旁的书,不再看子弹壳一眼。

    等白卓欢快的跑到后院,就看到了让他瞠目结舌的一幕。

    楚灯芯一手拿着猪食勺子,一手拎着收猪屎的铁桶,站在那里笑脸盈盈。

    “热水呢?拿过来,倒里头。”

    白卓忍了又忍,差点当场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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