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悬于半空的天空之城离开，帝青直接去到了女王的宫殿。他没有直接传送到那里，而是到了附近的树林，再往外走。

    叶罗丽仙境里的空气很好，一种清清凉凉的感觉，呼吸到肺里，全身都轻松了许多。他跟着空气给他的指引，向女王的宫殿走去。

    坐在宫殿里的女王也发现了缓缓向这里走过来的人，是帝青，但似乎有有些不一样。

    她召唤出了一面镜子，覆盖在自己的眼前，然后轰然给它震碎。在纷飞的碎片里，她什么都没看到。

    自从上次看到那双眼睛之后，不论她怎么尝试，都再也没有收获了。

    就好像，看见的那双眼睛是一个错觉，或者说，是一个错误。

    在曼多拉思索的时候，帝青推开了大门。

    “许久不见，曼多拉。”

    “天空之神。”曼多拉远远地看见了他的身影，就觉得气息不太一样，现在看来是非常不同。

    连王默都能发现他外形的不同——更消瘦的身材，不聚焦的灰色的眼眸。但在曼多拉看来，他身上没有天空之神那么强势的压迫感，却带着一种好像黎灰一般说不清透不明的神秘。

    他的气质更柔和，也更不可测。不张扬也似乎不强大，但好像一触碰就会被陷进去，无法逃脱。

    “我想你应该看出来了，我不是之前跟你交谈的帝青，可这次交谈更适合我来。”帝青礼貌地朝她微笑。

    “您请坐。”曼多拉伸手变出两个单人沙发和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一壶热茶。她从王座上走下来，为帝青斟茶。等帝青坐在沙发上之后，她才落座。

    “按照上次他的方法，你看到什么了？”帝青抿了一口茶，灰色的眼睛完全没看向曼多拉，似乎在热水中升腾的茶叶更吸引他的目光。

    “眼睛，我看到了一双眼睛。”曼多拉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脑海里的那双眼睛渐渐淡去，她有些惊恐的去寻找记忆，却发现已经消失无踪了。

    她已经想不起来那双眼睛的样子了。

    “就在刚刚，我想不起来那双眼睛的样子了，明明我记得很清晰。”

    帝青只是将茶杯放回桌子，“这很正常，或者说你的表现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我没想到你真的能看到东西，你比我想象的更有天赋。”

    帝青的夸奖没让曼多拉感到轻松，她继续问：“您能告诉我，我看的到底是什么吗？”

    那双眼睛在注视，或者说监视着一切。

    曼多拉就看到帝青刚想开口，就猛的吐出了一大口血。

    “咳……没关系，只是不让我说而已。”他是他们三个目前来说唯一一个出现在剧情里的，他看到了更多的真相，也意味着受到了更多的束缚。

    帝青随手擦去了嘴边的鲜血，脸色苍白衬托嘴唇上沾染的血更加鲜红，显得有些妖异。

    “接着上次的说，你是——虚幻的代表。那虚幻和现实，到底有什么区别？”

    “虚幻不可触摸？”曼多拉根据自己的理解，回答道。

    “那你告诉我，你的镜子空间是否真的存在？”

    “当然。”曼多拉这么多年一直潜心研究镜空间，她靠着镜空间无往不利，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那镜子空间到底存在在哪儿？”

    曼多拉愣住了，是压缩空间？可这与真实的空间是有区别的。辛灵无法控制她的镜空间。

    她的镜空间与辛灵的空间是不同的，甚至可以说，不是一个概念。

    “存在于虚幻。”曼多拉如此回答。

    “聪明。”帝青直率地夸奖着。

    虚幻最大的弊端并不是它“不可触碰”，而是所有人无法幻想到同一个虚幻里，无法用虚幻将人连接起来。

    真实之所以会始终压过虚幻一头，就是因为它能轻易地将所有人连接起来。

    你看到一个苹果，我也能看见这是苹果，而不是别的什么，所以没有任何交流的阻碍。

    假如一个虚幻能做到笼罩所有人，让所有人都对这个虚幻有同样的认知，那么就真正产生了另一个世界。

    而曼多拉的镜空间就是一个门户，一个连接现实与虚幻的门户。

    这个世界的本质是一个艺术，虚假的变成真实的，那么连接现实与虚幻的门户，反而能叩问真实。

    没错，如果帝青没猜错的话，镜空间的本质，是真实世界，是观众们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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