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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 04
    从剧情里得知,那种名叫娇娘酒的催\情药药性极烈,他必不可能记得一丝一毫!

    还是想想自己的肚子吧。

    宋念山的二十文钱只剩四文,什么都吃不了,怎么办?

    时暮正一筹莫展。

    突然听到前面传来嘈杂声,似乎有人在哭喊。

    时暮抱着布幡,过去,原来是一位年轻妇人正在心急如焚地呼喊:“小秋!小秋!”

    小女孩则正被一个方脸络腮胡的男人握住脚腕,倒吊起来,用力抖动着。

    时暮询问:“怎么了?”

    旁边有人回答:“女孩吃糖葫芦噎到,这人在帮忙把糖葫芦倒出来呢。”

    时暮看到地面上掉落着一串咬过的糖葫芦,小女孩脸色苍白,嘴唇发绀,几乎已经没有意识。

    气道异物?

    异物进入气道,患者无法正常呼吸,如果不及时把异物排出,会因为脑部和器官缺氧死亡。

    但是男人把女孩吊起来就是在帮倒忙。不但不能把异物弄出来,还会造成身体其他部位的损伤。

    时暮直接丢下布幡和药箱,从观众外围往里面挤,“借过一下!”

    络腮胡男人提着女孩抖了几下,伸手试了试女孩的鼻息,摇头深深叹息,“不行了,没气了,这女娃被阎王爷召去了。”

    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看着她一天天长大,从嗷嗷待哺,到蹒跚学步,最后长成一个懂事听话的小女孩。会和自己聊天,会帮自己做农活,成为自己在这个家中,唯一的陪伴。

    骤然失去,是痛彻心扉都无法形容的绝望。

    妇女跌坐在地,嚎啕大哭起来,“小秋,我的女儿!”

    下一瞬,就见一位身形纤细的哥儿从人群外挤来,大声道:“我可以救她!”

    从女孩被噎住到现在不过才过了一分多钟,还有时间挽回。

    时暮伸手从男人怀里抱过女孩,半蹲下身体,让她翻转身体后,趴在自己小臂上。

    紧接着,用另一只手掌的掌根大力拍击女孩背部肩胛骨中间位置。

    因为他来得突然,众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开始议论纷纷。

    “这小哥儿要干什么?”

    “说是要救人。”

    “这样是在救人么?我怎么不曾见过。”

    “我也不曾见过。”

    “但是,这女娃不是已经没气了么?怎么救?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了。”

    “这哥儿就在不远处摆摊,自称擅治妇科病症。”讲话之人咂舌:“可惜一个病人都没有。”

    连续敲击背后五次,时暮又将女孩翻转过来,用手指冲击女孩胸口。

    这是海姆立克急救法,原理是通过挤压肺部,使气流排出,以冲出气道异物,是现代医学公认的最科学的气道异物急救法。

    胸口五次后,再重复敲击背部,反复循环。

    他两个动作做得极用力,敲击在女孩背部和胸口时,发出声响让人觉得很是疼痛。

    女孩却依旧没有反应。

    刚刚把女孩倒吊起来,试图让异物掉出的男人听着周围人的讨论,愈发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粗声粗气地驱赶时暮,“你一个哥儿,哪有本事救孩子,莫在这里冒充大夫了!大家不会受你欺骗的。”

    参与过无数次抢救的时暮知道,挽救一条生命,也许只许多坚持那么几秒钟。

    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只回答:“还有希望!”

    男人看他冥顽不灵,有些气恼,“别折腾了,快让她入土为安吧!”

    怔愣了好一会的孩子母亲再次陷入绝望,重新撕心裂肺地哭喊起来“秋啊!我的秋啊!你怎么就这么丢下娘亲了!”

    时暮手上的动作却一刻没停。

    这么小的孩子,不得救个十分钟再放弃?

    男人忍不了了,怒道:“你就是在胡闹!”说着伸手就想替妇人抱走女孩。

    却听到淬冰凝雪的一句,“走开!别他妈影响我!”

    男人也是热心救人,没想到被他如此怒吼,火气霎时涌来,“你——你一个哥儿算哪门子的大夫!赶紧回家嫁人吧!”

    他话音刚落,伴着周围百姓的议论声,女孩突然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咳嗽。

    嘈杂的街道霎时安静下来,所有的视线都惊异交加地聚焦在女孩身上。

    时暮继续进行急救,女孩咳嗽声越来越大,开始呕吐,并且随着呕吐物,吐出了堵住气道的半块山楂。

    然后,在挤满围观群众,却十分安静的街道上,女孩开始哇哇大哭,苍白的脸色和发绀的嘴唇也迅速恢复血色。

    时暮知道女孩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才小心地把女孩翻回来,抱在怀里。

    妇人冲过来,接过失而复得的女儿,任凭喜极而泣的眼泪流下,“小秋!”

    络腮胡男人简直不敢相信眼睛,毕竟他亲自试过女孩鼻息,明明是已经断气的人……

    周围一静之后,惊诧的议论如同烧好的开水霎时沸腾起来。

    “活了?真活了!真被他救活了?”

    “女娃都没气了,怎么还能救活呢?”

    “神啊,就这么拍啊拍的,就把女娃救活了!”

    救活女娃,妇人涕泪交加,千恩万谢,时暮一边扶,她一边跪,连磕好几个头。

    其实,时暮很想和她说一句,能不能付点诊金。

    可是看着妇人和女孩两人的衣服满是补丁,比自己这身还旧,嘴巴多少有点张不开。

    时暮忍不住在内心吐槽自己,你真是癞蛤蟆吃点海水把自己当海鲜了,饭都吃不上了,还同情人家?

    可,没准人家也吃不上了呢?

    时暮一纠结,妇人已经领着女孩走远了。

    琉璃巷的围观百姓倒是没走,对着小哥儿好奇地指点议论。

    “难道,这小哥儿真会治病?”

    “应该会点,这不是当着大家的面救活了断气的女娃?”

    “确实有几分神奇。”

    议论间,有人伸出了想看诊的jio,“要不,我去看看我的腰?”

    时暮眼前刚亮了亮。

    下一瞬,又有一人高声提醒:“大家难道不知,这小公子乃是太常寺少卿家的公子。”

    有人问:“这又如何?”

    他义正辞严地回答:“这小公子是因为品行不端才被赶出家门的!”

    品行不端四个字一出,想看诊的人立刻原地转身,连连咂舌,“那可得离远些。”

    医者仁心,一个品行不端的哥儿,如何能给人治病。

    时暮此时很想来两句国粹。

    自己这渣爹可真是坟头跑火车,缺德带冒烟的。

    把原身和江小兰赶出家门的时候,为了撇清自己,还反过来泼脏水,说原身和江小兰品行不端。

    至于怎么不端,不管,反正就是不端。

    妈的,今天难道又是一无所获的一天?

    不行,再不带钱回去,连粥都没得喝了。

    时暮正琢磨着办法,视线里,看到侧面单独站了个一挎着竹篮的年轻姑娘,一直昵着布幡上歪歪扭扭的字,神情犹疑。

    姑娘二十上下的年纪,面色苍白,仿佛极力忍耐般微躬着腰,以至于额头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呈痛苦貌。

    时暮直接询问:“姑娘,你是月事腹痛么?”

    姑娘顿时被惊到,“你,你怎么知道?”

    说完,又露出几分羞赧来。

    小哥儿一眼看出姑娘的情况,正要散开的围观百姓都好奇地顿住了脚步。

    时暮回答:“我是妇科大夫,当然看得出来。”

    痛经是妇科最常见的症状之一,可以说,每个女性一生中多少都会痛上几次。

    正因为痛经太普遍,在很多人眼中,痛经根本不算病,才导致这一伴随女性大半生的困扰常常遭到忽略。

    事实上,痛经可以很轻微,也可以很严重,严重的痛经宛如小腹被撕裂,痛度堪比生孩子,还会伴随腹泻、呕吐等,严重影响生活和工作。

    姑娘犹豫地问:“你……能治么?”

    姑娘娘亲走得早,今天刚好月事第一天,腹痛得走路都腿肚子打颤,还被爹爹安排出来卖鸡蛋。

    她说了自己月事腹痛,却被认为想偷懒。

    “家家的女儿都一样,就你矫情?赶紧干活吧。”

    姑娘坐在路边一整天,疼痛不断袭来,只觉得自己的小腹被撕裂了一次又一次,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晕倒。

    好不容易坚持到卖完鸡蛋,正精疲力尽地准备回家,看到小哥儿出手就救了那位被噎的女娃,又看到布幡上的字,心中才有所犹豫。

    毕竟,医馆她看不起,游医诊金收得不高,试试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时暮从药箱里拿出小瓷瓶,倒了一粒药丸递过去,“吃了包你立刻不痛。”

    这句话出口,顿住脚步好奇回头地百姓又议论起来。

    “立刻不痛?这小哥儿果真品行不端!这样的大话都敢讲。”

    “啧啧,张口就来,哪个正经大夫会说这么不负责任的话,没听过同病异治,异病同治、药治有缘人么?”

    “他真当自己是神仙?哪有这么快的,又不是仙丹。”

    “一颗药丸就能治月事腹痛?有骗子的味儿了。”

    果然,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姑娘心中期待的小火苗也瞬间被浇灭了。

    这位小公子眼眸清澈如泉,黑瞳犹若点漆,唇角扬起的笑意爽朗洒脱,仿佛邻家少年般让人亲近。

    但这样讲大话可不像什么正经人。

    正捏着药丸,不知要不要吃,又听到对面的哥儿胸有成竹地说道:“吃完你可以坐旁边休息片刻,治不好,我不收你诊金。”

    大夫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姑娘只能点头一试,“好。”

    走到旁边水井,用辘轳吊起一桶水,就着木瓢服下药,然后在旁边坐下休息。

    她自有月事以来,就一直遭受着下腹坠痛的折磨。

    七天的月事,至少有三天疼得厉害,还伴随着腰、背、大小腿的酸痛,以及下痢、恶心、头晕、无力等症状。

    也吃过一些汤药,但痛经依旧如影随形。让她每个月,还没到时间,就恐惧不已。

    说来,这小公子长得怪好看的。

    姑娘忍不住好奇地远远观察。

    而且,明明是个哥儿,但讲话落落大方,没有丝毫畏缩羞怯,姑娘觉得很神奇。

    虽然同样可以生育,但哥儿和女子还不一样。

    哥儿身怀异香,还有潮热期,因此,大部分哥儿都会选择安稳地待在家中,等待适龄之后,寻得一门好亲事,嫁人生子。

    一个哥儿怎么和大夫这样正容亢色、让人肃然起敬的角色联系到一起呢?

    看这小哥儿大放厥词,百姓这下更不走了。

    甚至有人搬了条凳,抓了瓜子,在旁边说闲话,和同伴诉苦,“其实我腰酸背痛很久了。”

    哥儿笑眯眯接话:“不如找我治上一治。”

    两人可没打算搭理这小哥儿。

    同伴也叹气,“我最近一直痢疾,哎,浑身没劲。”

    小哥儿眉眼更弯了,“那更应该找我咯。”

    ……

    两人被他烦得受不了了,“你看你,连人小姑娘都没治好,还敢说自己是大夫?”

    正想提起板凳走人。

    突然,坐在井旁边的女孩惊呼出声,“我,我好像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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