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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七章 我如今也不是什么丞相大人了,
    与此同时,已经到了驿站的阮氏一家子,看着那满满一桌的好吃好喝的,纷纷愣住了。

    阮老爷他们都看向阮眠,正要开口,他们身后便缓缓走来一男子。

    他身穿青衫,朴素的袍子与驿站其他官差无异,但那清俊身型令他看起来气度不凡。

    这里只有阮青松认出了他,诧异不已:“丞相……大人?”

    说完便与谢淮安大大行了礼。

    阮老爷一见,受宠若惊,赶紧拉着妻女纷纷行礼。

    谢淮安连忙制止:“阮兄,伯父,你们不必多礼。我如今也不是什么丞相大人了,先坐。”

    阮青松疑惑,举杯间,谢淮安已经将他的倒霉事说出来。

    顺道还带了对阮眠的感谢:“若非阮娘子的救助,我恐怕都要丧命在汝宁,这一顿,便当作是我的谢礼。”

    “虽然我也只是个小小的站长,能帮你们的不多,但在一定程度上为你们减轻苦难还是没问题的。站内事务虽繁忙,但比起伐木场或者筑墙处要轻松不少。”

    就连阮眠都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快善待他们一家人。

    作为回报,阮眠给他倒了酒,谢淮安客气不已。

    阮青松虽然只是一个编修,但也是和谢淮安同朝为官,又遭遇同样的诬陷之事,心里自是惺惺相惜,不知不觉便说得多了。

    谢淮安没有丝毫官架子,总是客气礼貌地倾听,温和儒雅的样子让章氏瞧着甚是喜悦。

    尤其是见到阮眠和他的互动,一顿饭过后,马上来到阮眠身边试探道。

    “眠眠,这位大人可就是曾经帮过我们多次的那位?”

    才等阮眠点头,章氏便说。

    “我瞧这位大人谦逊有礼,虽然被诬陷而贬官,但松儿说过他是个好官,又是个极有才情的男子。若是……若是你能与他……”

    话还没说完,阿清便忍不住打断她母亲的话。

    “娘亲,那谢大人固然好,可身子骨弱,也无护着阿妹的能力。阿妹若是嫁给他,万一被人欺负了,他恐怕也无能为力。”

    “在我心里,阿妹又美又强,就该配那英雄将军,有权有势又能护住阿妹,这样阿妹才会摆脱苦日子。”

    “我听说这里有位戍边将军,年纪尚轻,还不如……”

    “清儿,那将军固然有权有势,可在战场上打打杀杀,日子又如何能过得平稳?”

    “咱们被流放武恒,再也回不去了,既来之则安之,就得……”

    “母亲,阿姐,你们可别说了。”

    阮眠听他们竟为这问题争论起来,哭笑不得。

    “我有家人在身边,吃得饱穿得暖,生活得自在快乐,何必非要与男子成亲?纵使对方千般好,那也不是我的。我自己变强了,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阿清一听这话,顿时激动起来:“对对对,阿妹说得太对了!”

    可章氏却深叹一口气:“眠眠,女子在这世道上,想要变强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母亲只愿你们好好活着,平平安安的那便好。你若是因为和离过,而不敢接受下一段姻亲,你也别怕!”

    “母亲,和离而已,我从来就不放在心上。”

    章氏见她无意,倒也不说了,握着两姐妹的手,语重心长道。

    “姻亲关乎女人一辈子,为娘还是看你们自己的意思。若真不想嫁那就算了,娘便照顾你们一辈子!”

    “娘……我不想离开你和阿妹,我就要和你们一辈子在一起。”

    阿清抱着两人黏糊起来。

    此刻家人的温暖,深深触动着阮眠的心。

    她想起自己的上一世,孤身一人,躲在那丧尸包围的陌路求生,从未体会过真情实意。

    唯一的亲情,也在哥哥维护自己而死的那一刻,烟消云散。

    这一世也算是弥补了她的遗憾。

    也正是如此,她就更要好好利用空间,护着家里每个人。

    ……

    谢淮安为他们安排的活计,再简单不过了。

    无非就是收拾收拾院子,打扫打扫柴房,挑挑水扫扫雪。

    阮青松更能与他一起读书写字。

    听闻阮老爷最近在自学医书,谢淮安还特意为他开放了一间空置的房子,笔墨纸砚和炭火都安排上,让他能安心学习。

    作为回报,阮眠也认认真真地替他诊治,争取早点让他的身子恢复。

    可她逐渐发现,谢淮安不仅仅是风寒和外伤,此前并没有查出他还受过内伤。

    那脉象,似是中毒之兆,要想彻底调理好身子,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是一个持久战。

    然而最令她惊讶的是,中毒一事,他自己是知道的。

    “无妨,已经过去一段时日了,不必理会。”

    “大人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我母亲。”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相当平静,看到阮眠诧异的样子,苦涩一笑。

    “阮娘子可是有些同情我?”

    阮眠的确有些震惊,可原书中也没有对谢淮安背后的母亲延伸剧情。

    所以对于这一块,她是空白的。

    不过谢淮安越是无所谓,她便越觉得这背后定是不简单。

    哪有一个母亲对自己孩子下毒的。

    但他不想细说,阮眠也不多问,只道。

    “大人豁达,想必有不可言说的苦衷,同情说不上,反而为大人感到高兴。”

    “哦?为我感到高兴?”谢淮安还是头一次听人说为他感到高兴的。

    阮眠坦然起来:“大人能如此轻飘地提起这事,想必已是不在乎。那火坑爱谁跳谁跳,大人自有属于你自己的光明前途。”

    “人生之漫长,不必把精力放在那些消耗自己的事情上。”

    不曾想,阮眠竟是第二个能懂他的人。

    第一个,则是那把他发配边疆的——“好兄弟”。

    当晚,他便收到了千里之外,这位好兄弟的慰问信。

    看到信中内容,谢淮安佯装一副凄惨模样,戏谑岳七:“咱们恐怕真要死在这边境了。”

    岳七本就提心吊胆,听闻他如此一说,吓得顿时脸色苍白,一股脑地控诉起来。

    “大人!官家借着贬官的名义把你派到这边来为他办事,肯定不会不管你。可是官家在那封信上说了些什么?”

    看他慌张的样子,谢淮安笑了笑:“逗逗你,不用紧张。”

    收敛笑意的同时,谢淮安的目光也逐渐阴鸷起来。

    “官家的意思,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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