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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章 驴脾气犯了,谁拉得住?
    程墨心里像装了只兔子,四叔是生气了?

    “现在期末,学校那边好多事的。”她说话的样子,带着恭敬。

    像是一个真正的小辈,在大家长面前万般小心。

    程斯樾:“行,我安排飞机。”

    “不用不用,我买机票了。”

    对面的眼刀猝不及防递来,程墨只觉得头皮发麻,她又说错话了?

    大手伸到她面前,摊开。

    “航班信息。”

    “喔……”

    程斯樾接过程墨的手机,脸又黑了几分。

    杂牌二手手机,屏幕用满是指纹印的胶带纸缠着,勉强能看清机票信息。

    “资铄哥送我的手机,我还没来得及用。”她找补。

    “我给你买的你不要,余资铄给的你就收?”

    看看!他还是介意!程墨舌尖抵腮,心说该怎么和爱斤斤计较的四叔道几句好听话。

    程斯樾看到机票,去埃及转机,转机时间长达14小时!

    嘴角往两边拉出极难看的弧度。

    他低着头查她起飞时间,须臾,发现病床没了动静,他刚想抬头,却看见一只满是纱布的熊掌戳戳他的手背。

    软糯的声音:“资铄哥给我买的手机和电脑,我回去打工赚钱会还他。我不能总接受你们的好意。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

    见他不说话,熊掌再戳戳他手背,“四叔?你属猫咪吗?动不动就炸毛。您别气我,好不好?”

    程斯樾反手,把熊掌握在手心。

    隔着厚厚的纱布,程墨心头依旧被烫了一下。

    “机票退掉,不能退就算了。我让吴助理去申请航线,你坐我的飞机走。”

    每一个字都是中文,但是程墨愣是没懂程斯樾的意思。

    “就这么定了,你再不同意我真生气了。”程斯樾拿出了杀手锏。

    “喔…”强权当道,她还能怎么办?

    程斯樾摸摸她的头,“很晚了,你先睡。我出去抽根烟。”

    程墨小声咕哝道:“抽、抽、抽,抽烟有害健康——”

    吐槽不过瘾,她还抬起爪子对着程斯樾的背影戳啊戳。

    也许是放她一个人在病房,程斯樾不放心,在门口转过身。

    视线停留在那只张牙舞爪的白色熊掌。

    四目相对,空气里的尴尬因子浓度极高。

    程墨咧嘴,熊掌左右挥舞,假装乖巧:“四叔再见!”

    “……”

    .

    程墨从厕所出来,毫无睡意,她走到窗前往外看。

    后半夜下起了雪。

    雪不大,盐巴一样,簌簌往下落。

    男人的身影被路灯拉得很长,似乎在打电话。

    程墨舌尖抵腮,外面那么冷,他连外套都没拿,站在雪中,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护士进病房,看见病人像八爪鱼一般贴在窗户。

    病人昏厥倒地该不会砸坏脑子了吧?

    .

    程斯樾收起电话,眉间盛满冷意。

    尚冥效率极高,回去召集餐厅所有员工。仅仅花了两个小时,攻人又攻心,精准揪出内鬼——羽扇房的大堂经理陈柯。

    陈柯起初嘴硬,尚冥没耐心和他废话,直接抄了他手机,摆他前面解锁面容识别。

    他被餐厅两位吨位了得的大厨左右架住,动弹不得。

    尚冥查了他的支付宝转账记录,无异常。

    再翻看微信转账记录,他眉头一挑。

    “陈柯,你在这里几年,我待你不薄吧?五万块就把我卖了?”

    尚冥说这话的时候,心脏跟着一揪,培养一个心腹不容易。陈柯跟他几年,从服务生一路做到店经理。

    陈柯表情雪崩似的,“老板!你相信我,陆小姐只是让我把特效调成玻璃裂痕,她说她喜欢刺激,想要体验踩在透明玻璃上俯瞰宁城夜景的感觉。”

    尚冥:“你可把我妹妹害惨了!人现在还在医院晕着。”

    他毫不留情,伸出手指一下一下重重点着陈柯的脑袋,后者的脑袋前后晃荡。

    陈柯嘴硬:“不是您朋友吗?”怎么变妹妹了?

    尚冥恨铁不成钢,骂声如刀片:“你糊涂啊!惹谁不好,你敢惹程斯樾侄女?”

    陈柯一颤,眼珠子顿了两秒,后怕潮水般袭上心头。

    “程总……?”

    一想到程斯樾的身份,他这次真的完了。

    尚冥颔首,眼神如刀,深深看他一眼,像要将他一刀刺穿:“程总什么脾气,你应该最清楚不过吧?”

    羽扇房什么地方?人均消费2500。

    来这里吃饭的,全是宁城有头有脸的人。

    何止陈柯清楚,整个宁城权贵圈的人都清楚。

    别说程斯樾古怪的脾气,哪怕他脾气尚可,顶着程家小少爷的名号,二世祖们见他都得绕着走。

    谁敢得罪程家?

    陈柯暗自叫苦,心里已将陆鸣珺祖宗三代问候了八百遍。这会儿要不是哼哈二将架住,他早就跪下自扇巴掌了。

    陈柯像麻袋一般被尚冥关进杂物间。

    他收起方才在陈柯面前的狠厉,重新恢复了温润如玉的模样。

    “人关着呢,等你处置。”他对程斯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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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斯樾:“我等会儿过来。”

    挂断电话,他走进病区大楼。

    程墨只眨了眨眼,便发现楼下的男人不见了,空余雪地里的一串脚印。

    她转身,赤着脚爬上床,掀被子。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程斯樾进病房,看到病床上严严实实那一坨。

    椅子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被子下的程墨挺尸般不动。

    “别装睡了。”男人的声音中裹挟淡笑。

    那一坨,一动不动,固若磐石。

    程斯樾掀她被子:“不怕闷死?”

    程墨大口呼吸:“……”

    “下次要装,记得穿拖鞋。”

    拖鞋孤零零地躺在窗边,程墨哑然,半晌憋出一句:“四叔,你不去干刑侦真可惜。”

    “刑侦没机会了,”程斯樾将水杯递给她,“识破你的小伎俩倒是够用了。”

    程墨明明不渴,但迫于程斯樾的威压,象征性喝了一口水。

    .

    程斯樾在羽扇房现身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三点。

    店门口打出“今日休业”的通知。

    尚冥、余资铄都在。

    眼见着程斯樾带着好几个保镖,气势汹汹地杀过来,两人对视一眼。

    尚冥:“别闹出人命,你劝着点。”

    余资铄:“别看我,他驴脾气犯了,谁拉得住?”

    杂物间的门打开。

    刺眼的光线照进来,陈柯猛地闭上眼。

    男人声音很淡,不带一丝温度:“姓陆的让你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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