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你想要，也要瞧瞧这件事情是否真的有效。”
“如若女子入朝，只加剧了矛盾，那朕轻易不会放过你！”
惠文帝轻哼一声，这才警告着。
“还有你家中那些人，最近也盯得紧些，让他们莫胡闹。”
关于沈家那些人，惠文帝虽未曾亲眼见到，却也听说过许多。
虽是出生于乡野之间，却生了极好的女儿，有幸入京。
但沿途所做之事荒谬离奇，几乎是他生平罕见。
能够如此利用自己女儿的，行为与禽兽无异。
在这群人进京之后，惠文帝自然不会去召见。
“臣遵旨！”沈若菁利索地答应下来，眉眼间却已涌出几分笑意。
这就说明以后她再有什么行为，陛下也是会允许的。
相当于一块免死金牌了！
“沈将军，太子殿下请你入东宫一叙。”
就在沈若菁出宫的时候，一个小太监拦在了她的面前。
大约是被下了什么命令，那小太监利索的跪了下来。
“奴才早就听说过，将军是个好人，请将军怜惜一下奴才！”
自从顾南睿进京之后，顾南翼的一切都不再遮掩了。
他仿佛笃定了，只要能把这些人都挤下去，就一定坐稳太子之位。
而顾南睿初入京城，根基尚浅，的确不算是他的对手。
“若我不去，难不成……他还能杀了你？”
沈若菁倒是对顾南翼的威胁，有些好奇。
那小太监瑟瑟发抖，仿佛已经遇见了极其不好的事情。
他苍白着一张脸，连连对着沈若菁磕头。
就在宫道之上，还有来往的宫人。
他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的瞧着沈若菁的眼神，都已经不对劲了。
宫里的这些虽是奴才，可因为惠文帝的慈爱，很少给他们刑罚。
能够将这样的小太监吓得这么惨的，也必是用了手段的。
“起来吧，我同你一起去东宫走一遭。”
沈若菁只暂时按住不提，若有机会，她一定会调查清楚。
无论是谁想威胁她，最终都是要付出代价。
等到了东宫的书房，周氏正在顾南翼的身边。
她罕见的穿着一身颇为利索的红衣。
退去了往日宫装的繁琐，看着倒多了几分艳丽出尘。
见到沈若菁过来，她也只投去了眼神，并未如往日般露出笑脸。
“沈将军走向了一条不归路，瞧的人真真心疼啊。”
周氏主动走到了沈若菁的身边，将她扶了起来，语气却带着警告。
是他们家的奴才，她自然心疼。
那周财主，也为周家做了许多年的事儿呢。
还有这些年送来的银子。
不论怎么样，都算是为东宫做了颇多贡献的。
而沈若菁虽有一身行军打仗的本事，却从不曾真心为太子献策。
许是……从一开始，她就打算叛逃！
“是否是不归路，那是陛下说了算的。”
“难道太子妃也要同我一起去御书房请罪吗？”
惠文帝虽然对她做的那些事情慈爱，不多惩罚。
可是祸害相邻，这样的恶事。
又是由皇室子弟牵头做出来的，他必不会轻易放过的。
周氏今日若是去了，只怕，她连太子妃的位置都保不住。
“果真是个油嘴滑舌的丫头，却不知道你这张嘴能哄骗多少人！”
周氏冷哼一声，却对着顾南翼福了福身，到底是出去了。
能够在顾南翼身边留那么久，她自然不是一个愚蠢的花瓶。
也很清楚每一刻的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决断。
“尝一尝吧，这是刚刚从北边送来的花茶，一路上有许多人盯着。”
顾南翼指了指桌案上已准备好的茶水，还有淡淡的轻烟飘散。
可端起入口时，又是恰到好处的温热。
显然，他早已经在这样的小事上做足了功夫。
连沈若菁什么时间过来，都能一清二楚。
“殿下费尽心思的叫我过来，想必不是为了这杯茶水。”
沈若菁笑着将杯子按在桌子上。
“你那么聪明，应该清楚才对。”
“阿若，他没有来之前，我们的合作不是很成功吗？”
顾南翼一步步的走到沈若菁的面前，黑眸幽深沉沉的盯着她。
仿佛这样，就能看出沈若菁心中所想。
“你想要的那个瑰丽的帝国，只有我能够帮你得偿所愿。”
“你也说过，会做我手中无坚不摧的宝剑，替我斩尽锋芒。”
顾南翼只是想不明白，那么好的合作关系，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可这一路上我已经发现了，殿下并不是我要寻的圣主明君。”
“你纵容手下众人私自伤害百姓，为了劫掠钱财，无恶不作。”
“你的作为，比那些强盗要更恶劣百倍！”
“殿下应该清楚，我这双眼里向来容不下任何沙子，若是你做不到，我自能找到做得到的人。”
沈若菁只是淡淡的看着他，还是指明了问题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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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顾南翼能够懂得回头是岸，那他们还能有合作的机会。
可是，顾南翼只冷笑一声。
“你以为手下这么多人养活着很容易吗？”
“还有那些来往人情关系打点，若我送的少了，他们就会反水！”
“这世上本没有什么是靠得住的，只有利益。”
“他们看中了我能够做未来的皇帝，庇护家族，带来荣华富贵。”
“而我，如今也不得不利用他们的能力，来维持我的地位。”
顾南翼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也越来越激动。
在他心里，沈若菁总归是不一样的。
与其说是他对沈若菁有救命之人。
倒不如说……是沈若菁在战场上几次三番的救下了他的命。
如果没有沈若菁，就没有今日的太子。
“你若是有能力，自然会有人臣服你，这世间总有想做纯臣者。”
沈若菁能看到许多一心为了百姓的官员。
只是因为各种原因，他们得不到重用。
惠文帝的性格极好。
若非是极为恶劣的鱼肉相邻之事，他轻易是不会发作的。
也正因如此，才给那些恶人可乘之机，朝廷如今乌烟瘴气的。
若未来要匡扶帝王，那须是手段果决者，方才能够拨乱反正！
“你到底是不明白‘皇权’二字所代表着什么，你信不信，往后的顾南睿也会与我一般！”
顾南翼咬牙切齿的质问着。
他双手按住了沈若菁的肩膀，眼眶也泛起了点点血丝。
“像他这般，没有倚仗，半路出家的人，或许会变得比我更恐怖！”
“到时候……你也会抛弃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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