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就是你这猪狗生的爱嚼蛆的烂马逼。”
厨房里,吴禾花扯住了妇人的手,苗春则薅住了妇人的头发,抬起手左右开弓“啪啪啪”扇着妇人的脸。
妇人挣脱不开吴禾花,更没办法还手,只能一边晃着脑袋躲巴掌,一边嘴里同样不干不净地骂道,“瞎了狗眼的苗春,活该你男人找相好的……等着吧,”
女人打架多数都是抓脸薅头发,很少有闻妤那样一出手就要命的。
有吴禾花这样拉偏架的,便也有真正热心肠拉架的,最后在苗春又挠了一爪子,吴禾花暗中掐了好几把的情况下,总算是把人分开了。
闻妤也掐着点到了,苗春正整理着扯乱了的衣裳,见到闻妤连忙上前,“真对不住,把你这弄乱了,我这就收拾好。”
说着话撸了袖子便开始收拾。
闻妤也没阻止,而是看向一脸血条子,头发乱的像鸡窝想哭不好意思哭,不哭又忍不住的另一个妇人,这妇人……好像认识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是谁。
“春,怎么回事,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要用打架来解决?”
陈铁牛不高兴地看着苗春,老实憨厚的汉子生起气来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势。
苗春觑了眼旁边站着的闻妤,到了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闷声道:“没什么。”
“没什么还打架?”陈铁牛瞧了眼乱七八糟的厨房,没好气道:“才了吃了几天饱饭啊,你就闲得没事找事。”
苗春气得整个人打起了哆嗦,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抿着嘴一语不发。
一旁的吴禾花见了,瞪了陈铁牛一眼,“你可真是个糊涂虫,自个媳妇是什么样的人都不知道。”
陈铁牛被说得一愣,是啊,他家苗春最是个好脾气,能把她逼得动手打人,这得被欺负的多狠?
而就在这时一旁的陈宏宝突然说道:“我知道她们俩为什么打架。”
“宏宝,不许说。”林世植上前扯着陈宏宝,“你要是敢说,以后我不跟你玩。”
闻妤头一回知道,小哭包除了爱哭,还是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主!
陈宏宝被林世植唬得不敢再开口,不行,他可得扒紧这小地主的腿,当即捂着嘴不说话了。
闻妤看得好笑也不为难他,转而对吴禾花道:“嫂子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吴禾花张了张嘴似要说话,可下一刻却又叹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就是话赶话的说急了些。”
骗鬼呢,这一看就是有内情啊!
不过既然都不想说,闻妤也不想追问就这样吧,反正苗春打架也没打输。
正准备开口说让大家都散了时,一道声音却突然响起:“是曹金莲说你和陈铁牛有一腿,还说苗春好福气,男人不花钱便白睡了个女人不说,还能鱼啊肉的往家拿!”
“作孽啊!”人群里,米老太抡起手里的竹棍照着曹金莲便抽了过去,“黑心烂肝嚼嘴生蛆的蠢货,败坏了林娘子的名声,你有什么好外啊!”
老太太急得跺手顿脚,要不是边上的拦着,她早就一头撞了过去跟曹金莲拼命。
曹金莲见事情被说破,过了最开始的慌张后立刻冷静了下来,跳脚同米老太骂了起来,“老不死的你才黑心烂肝缺了大德呢,为着自己吃口饱饭,自家孙子的清白都不要了。”
“你打量别人都不知道呢,什么进山采药,这小寡妇就是被山里狐狸精上了身,哄着男的跟她钻树林子干那不要脸的事呢,等着吧有你老不死哭的时候。”
闻妤:……造黄谣也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可怜米老太一把年纪,话说急都要多喘两口气的人,急怒攻心之下竟是一头栽了下去。
“婶子,婶子你怎么了?”
米老太被人扶住背着去了堂屋。
“米稻呢?快把米稻喊来,老太太年纪大了,真万一要有个好歹,还能留几句话。”
人群里有人大声喊道。
一听要出人命,曹金莲眼底闪过几许慌乱,偷偷摸摸的便想往后门处溜走。
“你别走。”苗春和吴禾花上前一左一右抓了她的胳膊,“米婶子要有个好歹,你就等着给她偿命吧。”
“关我什么事?她自己摔倒的和我有什么关系?放开我,让我走,不然我跟你们没完!”
只是不任她怎么威胁恐喝,苗春和吴禾花都不肯放人,一人扭着她一条胳膊带到了闻妤跟前。
闻妤正替米老太把脉,这一把脉眉头顿时拧成了一股绳。
老人家苦了一辈子,身体早就垮了,好吃好喝小心养着也就三五个月的功夫,这会儿急火攻心,就算是救回来也只怕也就三五天的光景。
闻妤叹了口气,对床前站着的林世植道:“去把你米稻哥找回来,告诉他,让他来见米奶奶最后一面。”
林世植小脸一白瞬间红了眼眶。
闻妤拍了拍他的肩,“快去。”
林世植转身撒了脚丫子往外跑,一边的陈宏宝喊道:“小植,我跟你一起去。”
有平日里同老太太要好的,红着眼睛问道:“林娘子,老太太她真的……”
闻妤点头。
“这……唉,老太太苦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日子好过点了,谁知道却是个没福气的!”
话落忍不住便撇了脸,将眼里的泪狠心逼了回去。
老太太命苦,年轻时守寡,中年又丧子,好不容易孙子拉扯大了,福没享到几天人就要走了。
想到老太太悲苦的一生,人群里慢慢响起细碎的啜泣声。
不多时,外面响起米稻凄厉的喊声,“祖母,祖母……”
因为恐惧喊出的声音破了音,一声声的“祖母”像破锣一样敲打在众人的心上,却没有一个人嫌弃他难听,而是自觉的让出条道,由着米稻一头扎了进来扑在床前。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你醒醒,你看看我啊……”
闻妤将早已准备的银针取了出来,“米稻你先让开,我给你祖母扎几针,运气好的话她还能再活个三五日,运气不好的话……也就一刻钟的时间,你先想好了,你祖母醒来你要同她说什么。”
先始听到闻妤要给米老太扎针,米稻的眼睛还是亮的,但当听到运气好也只有三五日的时间时,眼里的亮光瞬间灭了,他僵着身子让到了一边,看着闻妤在老太太的天门和极泉两个穴位各下一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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