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月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些,依旧跟姚初嫆和玉洁一同玩耍。
终于,明月玩累了被乳母带去更衣,姚初嫆和玉洁才有工夫歇息一下。
姚初嫆很是敬重玉洁,私底下总是以姐姐相称,更是亲自奉茶给玉洁“姐姐累了吧,喝口茶歇一歇”
玉洁抿了口茶,看了看姚初嫆房间里的装饰,还完全是个小女孩的房间。
玉洁叹了口气“王妃送你的那些摆件,字画还有琴呢,怎么不摆上”
姚初嫆吐了吐舌头“每日和明月玩耍,我怕把那些珍贵的物件给弄坏了,就让侍女收了起来”
玉洁一脸无奈的摇头“王妃不是跟你说了,梁乔伊因为性子沉稳,受宠一些,既然殿下喜欢那样的,你怎么着也得装装样子”
姚初嫆笑道“我害怕,装不了一会我就得露馅,这样其实也挺好的,不愁吃穿,还能每日和明月一起玩耍”
玉洁一副恨铁不成的看着姚初嫆“隔壁那个,自从滑胎后,整日里装作惹人怜惜的样子,殿下倒是颇为受用,只怕日后恩宠更甚”
玉洁看了眼外面,低声说道“若是以后咱们殿下继承了大统,宫里的女人就会更多,年轻的美貌的家世显赫的,你该趁着现在人少,王妃和瑶台院那位都要养育幼子,赶紧有个自己的孩子,日后好有个倚仗”
姚初嫆顿时羞红了脸,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手帕“这生不生,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事情,殿下倒是每个月能来我这里几日,不过也总是怀不上”
“所以,你就得下功夫,梁乔伊能够投其所好,你也许努力”
姚初嫆正欲张口,玉洁抢先大声说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带着郡主先回去”
姚初嫆转身一看,梁乔伊的侍女正准备去厨房领东西,经过了姚初嫆的门口。
看来,夏长风今晚又要来陪梁乔伊了。
确实正如玉洁所说,梁乔伊没了孩子以后,靠着夏长风的怜惜,恩宠比之前更盛。
玉洁走后,姚初嫆看着自己房间里的摆饰,都是她上街逛庙会买来的小摆件,什么蝈蝈笼子,兔子灯,木雕的面具,五花八门,杂乱无章的摆在房间里,俨然一个小仓库。
姚初嫆看着这个确实很幸福,她是家中的长女,三岁那年没了母亲后,父亲隔年就续弦,继母连着生下了弟弟妹妹。
所以从来没有人给她买这些东西,姚初嫆也在继母的眼色中学会了讨好逢迎,同时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她以为只要熬到出嫁就好了,没想到天赐的机缘,她这样一个籍籍无名,在家中都不受宠的小姐,竟然被皇帝赐婚给七皇子当妾。
姚初嫆知道自己的好日子要来了,她只要不成为任何人的威胁,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
想买什么她自己可以买,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也不需要端庄持重,做什么长姐表率。
这样就很好,对于姚初嫆而言,已经够好了。
而隔壁额梁乔伊却不同,她的母亲把持着整个内宅,也把她往名门淑女方向培养,企图通过她的高嫁,来改变家族的命运。
所以皇帝赐婚的旨意下来,梁乔伊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传言夏长风喜欢温柔恬静的女子,她就穿着淡雅,为人不争不抢,每日醉心诗书围棋。
在漫长枯燥的等待中,梁乔伊终于迎来了自己的机会,本来那一个成型的男胎,就可以保住她一辈子的富贵荣华。
却怎想,天不遂人愿,她的儿子死在了腹中,她自己也差点魂归黄泉。
但是她不会因此沉沦,完全沉浸在悲伤里,孩子可以再有,恩宠一旦溜走就可能不再。
所以她偶尔的神伤,不经意的落泪,刹那间的晃神,都会让夏长风想起那个还没成型的男孩。
虽然滑胎的时候夏长风远在外地,没有亲身经历那件事,梁乔伊还是要想尽办法让他切身感受到,那个孩子是真实存在过的。
眼下她只要调理好身子,准备好下一次怀孕。
其实后来梁乔伊回想起整件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的地方。
王妃下着大雨,还让人接姚初嫆去她的院子里,虽然是打着明月的名义,但是却很不寻常。
赠送一个妾室那样一身华丽的衣裳,就连袁嬷嬷都看出了越矩,王妃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且,就是在看到那身衣裳后,自己的肚子就感觉到了异常,当时只以为是晒太阳导致的。
事后梁乔伊问过姚初嫆那件衣服的下落,因为自那件事后,姚初嫆就再也没有穿过那件衣服。
“王妃让我把衣服烧了,说是怕你看到触景生情”
王妃何时这么关心过她,只不过现在衣服已经烧毁了,袁嬷嬷也已经身死,死无对证。
而且,袁嬷嬷也是王妃进宫后,就突然被皇后下令给处死。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不过梁乔伊这些猜想都不敢给夏长风说。
一则她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都是她的猜想,说出去反倒惹得夏长风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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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则即便是王妃做的,殿下也恐怕不会有任何举措,自己以后在这院子里就寸步难行了。
所以,梁乔伊就全然当自己不知道此事,她只能尽量离姚初嫆远一点。
姚初嫆这个人,梁乔伊是一点都看不透她,平常的相处,姚初嫆和她那些没见过世面蠢出生天的妹妹一个样子。
有时候又觉得她心机深沉,实在是叫人捉摸不透,只能想办法远离她。
就像今日的事情,很难说她不是故意将安乐郡主引到自己跟前的。
但是姚初嫆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玉洁会在这个时候送来斗篷。
梁乔伊很难说服自己,这一切只是巧合,所以,她暗自下点决心,以后,要远离清芳院和姚初嫆。
其实,梁乔伊还想通过上次的救命之恩,攀上瑶台院,拉近和圣女的关系。
只是她平日在外面表现的太过安静,与世无争,不好太过巴结瑶台院那边,而且,瑶台院也不见她,她就更是没有一点办法。
此时的阮府,阮修竹已经灰溜溜的跑回了家,他没想到今日会是这样的结果。
本来以为今日稳操胜券的,做实了花姨娘偷情之事,然后再解决掉阮玉郎,一切顺风顺水。
结果事情朝着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打的阮修竹措手不及。
那个找来的情夫,竟然是个阉人,这下偷情的事情就不攻自破,他的那些证词和证物也就不再可信。
而且,这件事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京兆府也只能暂时压下此事。
回来的路上,阮修竹一直想着该如何处理此事,若是闹到皇帝跟前,肯定要有人来承担这个罪责的。
阮修竹心神全都在这件事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书房里的阮正清,也完全没有注意到阮正清扔过来的砚台。
砚台直愣愣的砸在了阮修竹的额头上,瞬间就砸破了一个口子,鲜血直流,半边脸被染红。
面如冠玉的阮修竹,此刻犹如恐怖的厉鬼一般,阮修竹刚想发火,却只见面前坐着的是自己的父亲阮正清。
阮修竹咬着牙跪了下来,说道“父亲,不知修竹做错了什么?”
阮正清眼含冷意,面无表情的看着阮修竹,他坐在书房的正堂下,光只能照亮阮正清一半的脸,而另一半藏在黑暗之下。
“花姨娘通奸之事,你有参与设计吗?”
阮修竹抬头看着阮正清,刚想开口辩驳,却对上阮正清的眼神。
从小到大,阮修竹还是第一次见到阮正清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来。
阮正清的眼神里,明显带着杀意,这才是阮正清掩藏在面皮之下的真正模样。
看到阮正清这个样子,阮修竹反倒一脸轻松的表情,他拿着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血。
不慎碰到的伤口,阮修竹嘶的一声,疼的皱起了眉。
阮修竹就那么淡定的擦掉了脸上的血,然后将沾满血的外袍脱掉,随手扔在一边。
阮正清就这么看着阮修竹,一言不发。
阮修竹站了起来,阮正清的眼睛也随着阮修竹往上看,不知不觉中,阮修竹高大的身影将阮正清全部遮在了阴影之下。
阮修竹笑着开口道“没错,父亲,确实是我和母亲一起谋划了此事”
听到阮修竹这么坦然的承认了此事,阮正清气到浑身发抖,左顾右盼,伸着手想要抓起什么,朝着阮修竹砸去。
最后,阮正清拿起了面前的茶杯,瞪着眼睛,挥手逼婚被将茶杯扔过去。
阮正清一抬头,对上了阮修竹的眼睛,阮正清的手停在半空,他的脊背发凉,一阵寒意席卷全身。
阮修竹皮笑肉不笑的看着阮正清,眼神里丝毫没有他这个父亲有着畏惧和尊重,反而透露着一股压迫感十足的寒意。
阮正清有些恍惚,这还是他那个温润如玉,性格纯良的大儿子吗?
阮正清咬着牙,将手中的茶杯放下“他一个姨娘小妾,玉郎年岁还小,根本就威胁不到你,为何要对他们下手?”
阮修竹语气平静,甚至带着些许戏谑“父亲你举棋未定,从不肯站队任何一个皇子,府内也是,从不表明立场大力支持我,所以我就得帮父亲您一把,尽早做出决断”
阮正清身形突然放松了下来,靠在了太师椅上,看着阮修竹,放肆大笑起来,越笑越大声,笑的阮修竹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过了好一会,阮正清才停下了笑声,看着阮修竹“你以为几个朝臣站队,就能左右皇帝的决策吗?”
阮修竹也笑了,他还以为阮正清会说出什么话来“一朝天子一朝臣,要想得到权势就要敢于押宝,中庸之臣,终究会随水逝去的”
阮正清饶有兴致的看着阮修竹,问道“那你压了哪位皇子的宝,六皇子夏武修?”
阮修竹有些错愕的看着阮正清,似乎是有些诧异,守在深宅里的阮正清,竟然知道他附庸夏武修的事情。
不过马上,阮修竹的嘴角挂起一抹笑容,看着阮正清的眼睛“我追随的是三皇子,夏子儒”
看着阮正清的笑容僵在脸上,阮修竹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额头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
一行鲜血从鬓角滑落,配合着阮修竹放肆的笑容,显得格外的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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