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思越皱了皱眉,纵使他久经战场,也感受到了几分不适。
司修又放出一个直播切片视频,说:
“前几天,辛澜小姐还把她最厌恶的情兽之一赶到了羽族放逐地,任由野兽啃啮咬食。还在全星际实时直播,导致现在她在星际网上声名狼藉,有不少兽人都在请愿让羽族绞杀她。”
傅思越的手搭在沙发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
回想起辛澜在基地里救死扶伤,一举一动都单纯可爱,深受基地士兵的喜欢。
和司修汇报的那个恶毒雌性,根本沾不上边。
“她,像这种人吗?”
司修摇了摇头。
“兽人的眼睛不会伪装,她没有恶毒和杀意。”
“属下刚刚让基地的医生给这批受伤兽人重新检查,发现那些经由辛澜小姐治疗的兽人很快就好转了,没有副作用,体内也检测不到任何毒素。”
傅思越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小雌性了。
但,她确实引起了他探究的兴趣。
能让他有这种感觉的雌性。
她是第一个。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门外,传来辛澜着急的声音:
“傅先生,您休息了吗。我有急事想请你帮忙。”
她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
傅思越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他抬了一下下巴。
司修过去开门。
门口,站着一脸急色的辛澜,身边还跟着诺东。
傅思越的房间跟基地里其他军官的休息区是单独分隔开的,除了他之外,只有非常信任的几个心腹才有资格出入。
显然,是诺东带她进来的。
司修扫了诺东一眼,似乎有点责怪他怎么这么草率地就把一个不知根知底的雌性带进来了。
诺东显然不好意思对上司修的目光。
但,也不能怪他啊。
美雌性一找到他,没说两句话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一哭二闹三撒娇,哪个雄性顶得住啊?!
“辛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司修问她。
辛澜眼睛红红,也不知是着急还是怎么的,直接略过了诺东,对里面的傅思越说:
“傅先生,我想求您帮帮忙。”
“我的伴侣在天朗星的范围内失踪了,我现在联系不上他,能不能请你给我安排几个擅长搜救的兽人去救他回来。”
她的声音很急迫,好像很担心她口中的那个伴侣。
司修说:“辛澜小姐,我们老大没有立场替你以权谋私。”
出动兽兵不是这个天真的雌性想出动就能出动的,必须要有指挥官亲自批发的公文。
但老大不可能为了帮一个不相干的雌性,就破例拟一条公文吧?
这不合理更不合法。
“傅先生……”
辛澜的语气更急了。
这时,她的手机“嘟嘟”两声,弹出来一条新信息。
打开一看,是一条匿名视频。
画面里,苍秋双手双脚都被捆绑束缚着,倒在地上痛苦地蠕动着身体。
他身上有好多伤,似乎是反抗的时候经受的,还在不断地往外冒血。
白皙脖子上,那一圈红色的手印更是瞩目,衬得他的脸越发惨白。
面对镜头,苍秋虚弱地说:
“阿澜,不要,不要,过来……”
他又遭受了一记电击。
苍秋浑身都在冒黑烟!
他两眼一翻,这下彻底晕死过去。
辛澜叫了一声,手机被她摔在地上。
她蹲在地上哭了出来,“苍秋……”
傅思越皱了皱眉,这好像就是她那两个情兽之一。
但他没有挪动身体。
辛澜只好说:
“傅先生,您不帮我是本分,但请您最起码放我出去,我一定要救我的伴侣回来!”
基地的门禁制度很严格,没有士官的批准,她是出不去的。
“辛澜小姐,现在基地是门禁时间。”司修提醒道。
诺东看不下去了,说:
“司修,你怎么就这么死板呢!没看到美雌性都着急成这样了吗?现在救人最重要啊!”
一直没说话的傅思越终于开口了:
“司修,让她出去。”
司修这才没说什么。
诺东赶紧说:“美雌性,我送你出去!”
辛澜连手机都顾不上拿,脚下还踩着室内穿的便鞋,就跑了出去。
诺东帮她捡起手机,追上去几步,又折返回来,对傅思越说:
“老大,要不你就让我跟着美雌性一起去吧!”
司修眉头深深皱起,“诺东,你是被美色冲昏头了吗?你是公职兽人,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命令,老大都没发话,你上赶着献什么殷勤?”
“可是外面天都没亮,她一个漂亮雌性出去很危险的!”
司修坚持说:“老大现在的位置,周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如果因为一个雌性犯错,就是给敌人递把柄,你难道要让老大染上污点吗?”
傅思越没开口,诺东急得直抓耳挠腮。
他又担心辛澜,怒斥一句司修就是个老古板,然后匆匆跟上辛澜的脚步。
“不是说,她冷酷无情,以玩弄情兽取乐?”
傅思越眯了眯眼睛,越来越看不懂。
司修说:“属下查到的资料一切属实!”
“她不像演的。”
“属下也觉得奇怪,辛澜小姐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性情大变。”
傅思越挥了挥手,司修很识趣地退下了。
墙壁上的装饰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时间,时针拨动的每一下,好像都打在傅思越的心里。
一向波澜不惊的他,从辛澜离开之后,心再也没静过。
真是见了鬼了。
冥想宁神,脑海里又总是穿过糟乱的想法。
全都是,关于她。
他想到,从军团基地出去,要穿过一片很险恶的丛林。
那片地方山险水恶,可能还有凶兽出没。
就算是狼兽军团的士兵,也要三人以上结伴才敢同行。
她上衣很单薄,好像连鞋也没好好穿。
她这么漂亮,放眼天朗星大概都找不出几个能与她匹敌的雌性。
精神力又那么高,简直是顶级的雄性诱捕器。
她那么担心伴侣的安危,明知外面危险也要去救人。
她怎么会是恶毒雌性?
傅思越猛地睁开眼睛,天不知何时亮了。
他无比烦躁地扯开衬衣领口,打通内线电话。
“喂,老大。”接电话的人是诺东。
傅思越声音暗哑:
“带一支精锐出去。”
“别让她受伤。”
“一切后果,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