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落苏午饭没吃饱,现下饿了。
她给好友陶皎打了个电话,说昨天发现这个工业区有家特别牛逼的牛骨头,香的那叫一个无敌。
陶皎问她谁请客?
她说我。
陶皎让她发位置在店里等着,十分钟内必达。
好死不死,她这人方向感一直不好,记路找路啥的是她脑子的bug。不过她记得那家牛味馆的名字,直接发给陶皎让她导航也是一样的。至于她自己此刻所处的位置到底离牛味馆有多远?这个她就不知道了。
管他呢,导航知道就行。
......
沈沧行刚送走客户,酒喝了不少,饭一口没吃。
厂里她请了个专门给他做饭的阿姨,这会早过了饭点。他不喜欢麻烦别人,想起好一阵子没去吃过牛骨头面了,还真有点惦记那味儿。
反正就在工业区里,出了公司没几步路,他车都懒得开了,正好走路散散酒气。
他走路的时候脑子也不闲着。要么闭着眼睛把各部门的生产线在脑子里走一遍,要么想想用什么法子让上次那个提离职的主管留下来,又或者想想他们即将投产的这款新产品,预设一下市场前景。
没多久到了小英牛味,还是那扇积着陈年油垢的玻璃门,老板娘小英就站在玻璃门后的简易厨房里忙活。
沈沧行相当佩服她的视力,这扇玻璃门早就已经被油垢填得密不透风,失去了透明功效,可好像每次他来,老板娘都能第一时间发现。
“哟,侬来啦?”
沈沧行进店,冲厨房窗口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嗯,老样子,一份面。”
他个子高,牛味馆的门楼又做得太矮,他每次怕撞到脑袋,进去时都得低着头。
这回刚抬起来,就看到对面坐着俩个小姑娘。一个穿着吊带裙,背对着他。另一个正好和他面对面,身上那件水蓝的衬衫,袖子挽到手肘,穿出了浓浓的法式风格。长的也挺养眼,鹅蛋脸,上唇珠微翘,一双杏眼瞪得巨大,不过不是被他帅的,而是被面给烫的,就差撅过去了。
沈沧行忍着笑,心里默念了一句:年轻人,心急吃不了热面条。
当然,那位年轻的女孩儿并没有听到他这句忠告,而是继续捞起一筷子,把面条绕了一圈又一圈,直往嘴里塞。
沈沧行经过她们的餐桌,在最后一排坐下,与她们隔了一个空桌的距离。
老板娘很快把面端了过来,提醒他注意烫。他微笑点头,拆了双一次性筷子,一只手回信息,一只手搅合面。
陶皎怕胖,面吃了一半,骨头一块也没啃,就坐那看着江落苏甩开了膀子干饭。刚刚店里还只有她们两人,她不过补个口红的功夫,对面就来了个风度翩翩衣品极好气质一流的成熟帅哥?
可惜啊,这种品相,却只能来吃牛味馆。
真是太可惜了。
江落苏喝了勺汤,抬眼就看见陶皎一脸扼腕叹息的表情,问她:“你想什么呢?”
陶皎朝她嘘嘘了两下,挤眉弄眼的,她顺着陶皎的指示往后看,除了刚刚进来了一个人坐在那儿,并没什么特别的啊。
陶皎恨铁不成钢,用轻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后面那个男人好帅啊。”
帅吗?江落苏又转回去看了一眼。
好像是不错,首先身高就足够抢眼,得有187了吧?那种韩国人经常穿的黑长风衣,穿在他身上还真有那么点味道。他的脸好像并不是传统意义的帅,除了鼻梁高些,五官单拎出来根本谈不上精致。头发微卷,抓了个三七分。但整个凑在一起,给人一种沉寂却气场爆棚的感觉。
江落苏难得没反驳陶皎,但又觉得她老盯着人家看不太好,便岔开话题:“对了,你前几天不是说微信摇到一个帅哥吗?见了面觉得怎么样?”
“很好,长得帅,个子高,本地人,单身,名下有家厂子,”陶皎把那人的优点报菜名一样报了出来,但表情却一言难尽。
江落苏不明就里:“这还不行?”
陶皎翻了个白眼,“是啊,我也以为自己遇到crush了,可我后来发现,他小拇指竟然留了指甲,有这么长,”陶皎伸出食指和大拇指比划给江落苏看,脸上那叫一个嫌弃。
“咦——”江落苏不由得哆嗦,“那是真下头,搁我我也受不了。”
“可不是吗?我爱情的小火苗竟然被一根两公分的指甲盖儿戳灭了,”陶皎摇头叹息:“哎,命运啊。”
前面两人聊得火热。沈沧行的注意力从手机里跳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小拇指。
还好,修剪的很整齐。
现在的年轻小姑娘择偶都这么苛刻了吗?连人家留指甲都要管?
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聊天的人好像又换了话题,很奇怪,沈沧行的耳朵被她们勾住了。
陶皎开了一瓶汽水,递给江落苏:“怎么样?搬来半个月了,这个工业区都摸熟了吗?”
“哪儿那么快?你以为我像你那么好打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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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你那叫信息闭塞。不是我吹牛,这地方我虽然没待过,但我知道的东西肯定比你多。”
“比如呢?”江落苏问的敷衍,懒得听她吹嘘。
“比如东阳厨卫制造业的高岭之花,你知道是谁吗?”
“谁啊?”江落苏问。
现在不光是那“吃热面条”的小姑娘想知道了,就连沈沧行都有点好奇。
江落苏感兴趣的表情可把陶皎得意坏了,“盛洋公司的老总呗。”
沈沧行一口面差点卡嗓子眼儿。他想过别人该如何谈论自己,可没想过会是用高岭之花这么荒谬的词。
“哦,那公司我知道,就在这儿不远,是挺大的,”江落苏点点头,答案在她的意料之中。
陶皎瘪了瘪嘴,接着道:“不过这种大公司的老总,据我的经验猜测,大多是秃头地中海的大叔,老汉一个,就算是高岭之花,也是快枯萎的那种,我是看不上的。”
江落苏日常杠精:“你清高,你有骨气,我是不想奋斗了,就是不知道那老汉好不好我这口?”
这面是一口都咽不下了啊。
沈沧行放下筷子,尴尬得鸡皮疙瘩掉一地。他活了三十五岁,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今天竟然被两个小姑娘给臊得吃不下饭。
他低着头往店外走,颇有点逃跑的意思。走到大门口又折了回来,一本正经地瞅着刚刚那“吃热面条”的姑娘道:“年纪轻轻的,走正路,别动歪脑筋。”
江落苏仰着头看他,眉头都打皱了。心想,这人帅是挺帅的,就是脑子不大好。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陶皎大大大大了半天,最后在大哥和大叔中做出了选择:“大叔,我们俩说着玩的,你怎么还当真了呢?”
沈沧行没解释什么,只朝江落苏轻轻颔首,以示歉意:“算我多管闲事了,”说完大步走出了牛味馆。
江落苏和陶皎分别,另外打包了一份牛骨头,挂在电动车把手上慢悠悠地骑回了家。
她租的房子离工业区很近,具体位置在哪儿她也不知道,只知道路口有一棵巨大的香樟树,而那条路的路牌上刻着四个大字:樟树下路。
她穿过樟树下的路牌往里开,来到一个蓝色的大铁门跟前。打开门是个院儿,院子很大,左边靠围墙有一块位置没铺水泥,是开垦过的菜地,只可惜现在长满了杂草。不过这个院里景色不错,正值春天,墙上爬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还有个专用来洗衣服的水泥台面,水龙头锃亮,是她搬进来后新换的。旁边还种着一颗月季树,她数过了,一共只开了五朵花。
江落苏刚停好车,屋里一条通体雪白的田园狗子冲了出来,蹭着她的大腿不肯罢休,江落苏只好蹲下身揉它,“别生气了,明天我保证带你出去玩儿,说话算话。”
太白呜呜了两声,昂着头可怜巴巴地瞧她,眼泪都差点决了堤。想它做了八年风一般自由的狗子,什么时候这么委屈,被关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过?
江落苏进屋,把钥匙丢在客厅的圆桌上,冲着屋里嚎了两声:“江任杰,出来吃饭。”
没人应她。
她不耐烦地推开了江任杰的房门:“叫你出来吃饭,你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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