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也不知道楚泽跟那些大臣们说了什么，才让他们打消了劝说的念头，从餐厅里离开。
不仅如此，从第二天开始，来吃饭的人就慢慢多了起来。
虽然人数不是很多，但都是些高质量客人，一笔订单下来，金币数量很可观。
温暖坐在柜台后，笑得像只偷了腥的猫似的。
恰巧被端着盘子的楚泽看见，打趣道，“瞧你笑得那样？别等下把这为数不多的客人给吓跑了。”
温暖白了他一眼，然后又神神秘秘的拉着他问道。
“你昨天说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那么快就放弃了？”
“另外，这些来吃饭的人，也都是他们的人吧？”
别以为她没发现，这些来吃饭的客人里，有些就是昨天跟在那些大臣身后的随侍。
楚泽掩饰性的轻咳一声，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是吗？我没注意，应该是你看错了吧。”
楚泽想到自己昨天和那些大臣说的话……
看着眼前面露怀疑的女孩，在心里暗想。
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不然他就死定了！
到了晚上，温暖算了下一天的营业额，居然有几千两黄金之多。
“啧啧啧，楚泽……你那些大臣家里都这么有钱吗？”
温暖的眼神中带着迟疑，“……我觉得你得好好查查那些大臣了，十有八九不是贪就是坏！”
楚泽不好说实话，哭笑不得的伸手轻轻敲了下温暖的脑袋，“别瞎想，你以为我们北渊的强盛是哪儿来的？连国库的九牛一毛都不到。”
温暖揉了揉脑袋，嘟囔道，“我这也是好心提个醒啊，再说了，他们的钱跟国库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从国库里拿出来的黄金。”
差点儿说漏嘴，楚泽心里一紧，赶忙打个哈哈，“我也就是随口比喻一下，反正你放心，这钱来路绝对正当。”
他都这么说了，温暖也就不再怀疑，收钱收得心安理得。
数钱时的财迷小样，看得几人一阵好笑。
不过，到了晚上，餐厅又来了一位比较特殊的客人。
温暖抬眼看着眼前明媚的少女，开口问道，“你说你找谁？”
少女四处张望，嘴里脆生生答道，“我找楚泽，听说他在这里？”
温暖没有急着回答她，反而先打量了一下。
只见她身着华丽锦袍，头戴珠翠，举手投足间尽显娇贵，想必身份不凡。
八卦之火瞬间在温暖眼中升起，难不成这是楚泽的“情妹妹”？
她扬声喊道，“楚泽，有人找！”
楚泽从厨房里钻出来，看见少女，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
“灵瑶，你怎么来了？”
少女像只欢快的小鹿蹦到楚泽身边，眼中带着巨大的惊喜，惊呼道。
“哥哥，你真的没事！今早我听陆大人说的时候还不相信，特意跑过来看看，真是太好了！”
楚泽笑着揉了一把少女的头发，脸上带着少有的柔和。
“这几年来，你过得可好？”
温暖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就见楚泽这个问题问出来后，少女的眼睛立马泛起了湿意。
“哥哥，你不在，楚延就会欺负我！为了赔罪，他还想让我去和亲！”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控诉。
听到和亲，温暖才明白，原来眼前这个“妹妹”不是“情妹妹”，而是“真妹妹”。
还是之前他们说的那个，要被送去和亲的公主。
眼里的八卦之火瞬间熄灭了一半，眼里闪过几分可惜。
她的表情变化，楚泽一眼就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过碍于妹妹在身边，不好多说什么，只好详怒的瞪了她一眼。
温暖不客气的对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个鬼脸。
楚泽无奈的摇摇头。
两人的这一幕落在有些伤心的灵瑶眼中，八卦的人立马换成了她。
偷瞄了一眼温暖那张倾城绝色的脸，灵瑶凑到楚泽耳边小声道。
“哥哥，这就是陆大人他们说的，你为自己选的皇后吗？这个姐姐真漂亮！”
难怪她哥要打着“报恩”的名头，让人开了他的私库，假装来这吃饭。
要知道，她哥在外征战多年，缴获的战利品除了充公的那部分，剩下的加起来，比国库也差不到哪儿去了。
楚泽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她小声点儿，别被温暖给听见了。
灵瑶了然的点点头，眼里闪过看好戏的光芒。
温暖狐疑的看着他俩，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轻咳了两声，楚泽转移话题道，“你的和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昨天时间太短，也没来得及细问。”
说起这个，灵瑶又变成了一副生气的模样。
“楚延那个狗东西，之前蛮族来朝贡，不仅上贡敷衍，还在街市上当街调戏小姑娘和妇人，我当时经过，气不过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谁知被他们以此为由头，让我和他们的王子成亲，以作赔罪，不然就要直接对我们宣战！”
“楚延懦弱无能，不敢得罪蛮族，居然真答应了他们，要不是因为蛮族贪心，要的城池太多，这事就真的被定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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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瑶气得小脸通红，双手握拳，恨不得立刻找楚延算账。
反正她和楚延生母不同，从小就不和，倒是和楚泽关系要好一些。
楚泽听得眉头紧皱，想着昨天还是打得太轻了，就应该下手再重些。
温暖感兴趣的问道，“那个什么蛮族这么野蛮的吗？就因为你教训了他们一顿，就要你去和亲？还要宣战？”
她这话一问出来，对面的小姑娘先是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然后小声嘟囔道。
“因为……我教训的正是他们王子，而且……当时好像不小心下手重了那么一点点……”
小姑娘举着两根手指，比划了一点点距离。
“那个混蛋王子，回去之后听说是……被废了……以后，恐，恐怕子嗣艰难……”
温暖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花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说的话。
默默举起大拇指，“牛啊！巾帼英雄！”
小姑娘羞红着脸看了她一眼，小声回道，“谢谢姐姐夸奖！”
楚泽，“……”
————————————
两个女孩子之间氛围良好，楚泽简直没眼看。
看着眼里露着小得意的妹妹，开口道，“灵瑶，你还是太冲动了些，怎么能直接对蛮族王子动手呢？”
刚刚还有些自得的小姑娘脸上表情一僵，然后收敛了笑容，低下头乖乖听训。
可还没等楚泽说更多，胳膊上就遭了一巴掌，随之而来的还有温暖的瞪视。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温暖有些鄙夷的看着他，“那种当街调戏小姑娘的人渣渣，你居然认为不该教训？”
“我……”
“你什么你，好你个楚泽，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你居然是这种是非不分，看人下菜碟的人！”
楚泽捂着自己遭受重击的胳膊，一脸无辜，想要开口解释，可人家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温暖还在那得吧得吧数落他，语气毫不留情。
她没注意的是，一旁的楚灵瑶瞄了瞄鹌鹑似的皇兄。
看着温暖的眼里全是神奇和崇拜。
居然能让她这个平日里威严有加，说一不二的皇兄，如此乖乖听话，忍不住在心里暗忖。
这位姐姐真是太厉害了！比皇兄还厉害！
终于，温暖数落得有些口干舌燥，停下来喘口气。
楚泽瞅准这个间隙，急忙说道，“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斜睨了他一眼，温暖眼里带着不信任，“那你是什么意思？”
深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遭受了一场无妄之灾的楚泽，这才开口解释。
“我的意思是，那个蛮族王子的确该打，便是直接杀了也无不可。”
看着对面女孩稍微好转的脸色，楚泽在心里轻舒口气，继续说道。
“不过，不能在人前直接动手，想要收拾一个蛮族王子，又不被人发现，可以有千百种方法。”
在人前动手，不仅会落人口舌，还会让他们北渊处于被动的位置。
听完解释，温暖才意识到是自己误会了，脸色也终于缓和下来。
不过，对于楚泽说的有些话，她还是不赞同。
“我不知道那个蛮族厉不厉害，但他们在你们北渊的地盘上闹事，说白了，就是没把北渊放在眼里。”
“他一个外国使臣，在你们的地盘上公然闹事，要是你们还畏手畏脚，不敢直接站出来，那要百姓们怎么看？”
“他们只会认为，皇室保护不了自己的子民，只会对皇室更加失望。”
“水能载舟， 亦能覆舟，有句话叫有仁心必得民心，得民心者自得天下，你们可不要小看普通老百姓。”
温暖双手抱胸，言辞犀利。
在她看来，拳头才是硬道理，都被人欺负到脸上来了还不狠狠打回去，不是她的作风。
一番言论听得楚氏兄妹二人有些愣。
说白了，他们从小身处皇室，生活方式和眼前所看到的都高人一等。
他们也习惯了，将所有利益最大化，从自身得失的角度去看待问题。
从没有想过底层百姓会怎么想。
楚泽率先回过神来，细细咀嚼温暖的话，只觉如醍醐灌顶。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温暖，“没想到，你还能有这样的真知灼见。”
温暖得意的哼了一声，“那是你小看我了。”
楚灵瑶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举着手啪啪啪鼓掌，激动道，“姐姐你说得太好了！灵瑶要向你学习！”
迎着小姑娘崇拜的目光，温暖反倒是不好意思起来，垂头摸了摸鼻尖。
“一般一般，没那么夸张……”
然后又看向小姑娘，夸赞道，“倒是你，灵瑶，身为女子，面对那蛮族王子能挺身而出，而且身手还这么厉害，姐姐佩服。”
小姑娘害羞的低头笑笑。
楚泽伸手点了点小姑娘，调笑道，“你可别小看这丫头。”
“灵瑶从小不爱红装爱武装，那身手，比一般男子都要强，可不是好欺负的。”
“而且性子要强，哪怕是和一众皇子读书的时候，学问也是拔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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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小丫头小小一只，人居然这么厉害。
温暖诧异的看着楚灵瑶，直把人看得小脸蛋通红。
却不知温暖看着她，脑子里想着。
文武双全，面对不公时会仗义出手，颇有仁爱之心。
除开女子这个身份限制，这不是妥妥的……
她眼珠子转了转，凑到楚泽身边小声说了几句。
楚灵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皇兄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无比讶异，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姐姐。
楚泽压下心底的惊愕，认真的看着温暖，“你真的觉得可以？”
不明所以的点头，温暖奇怪的看他，“有什么不可以的，你好歹也在我们那儿呆了这么久，你觉得呢？”
楚泽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楚灵瑶身上，仿佛在重新审视自己这个妹妹。
结果越看越觉得温暖的提议是真的很不错。
他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此事若成，于北渊而言，或许真能带来转机。只是，这其中困难重重，灵瑶她……”
楚灵瑶见两人神神秘秘，终于忍不住，凑上前去，“皇兄，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呀，别把我蒙在鼓里嘛。”
这两人说一半留一半的，让人听着心里怪痒痒的。
温暖笑着拉住楚灵瑶的手，说道，“灵瑶，姐姐是觉得你如此优秀，若是为女帝，能打破这世间对女子的偏见，定能大展拳脚，为北渊百姓做更多的事。”
楚灵瑶瞪大了眼睛，脸上满不可置信和怀疑，“女帝？女子也能称帝吗？从古至今，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啊。”
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温暖大咧咧说道，“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能有啊。”
“再说了，女帝怎么了？那武则天……我是说在我们那儿，历史上就曾出现过一位女帝，至今都为人津津乐道。”
楚灵瑶只感觉自己心脏狂跳，好像有什么之前从未有过的想法在心底破土而出。
在来之前她就听说，皇兄不打算再回去了。
她从小和这个哥哥走得最近，受到不少关爱，对楚泽最是敬重。
只要是皇兄想做的，她都万分支持，只要他能开心就好。
她也想过，若是皇兄真的决定舍弃那个位置，大臣们肯定会从皇家旁支里另选一人，辅佐其登上帝位。
或许还有很多其他的可能。
但她从未想过，那些可能里，还能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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