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5.
沈京衡第一次带着池梨梨做坏事,是他来池家的第三年。
准确来说,是池梨梨央求沈京衡带她做坏事。
那个时候,沈京衡已经提前大学毕业,进入了公司,跟在池寒兰的身边学习,性子还是像最初那般冷冷淡淡,但已经不再叫池梨梨“滚”了。
池梨梨因此自认为和他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一步。
于是在十二月的某一个周五晚上,她来到书房,趴在沈京衡的书桌边,邀请他:“哥哥,你这个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去悠方游乐园玩呀。”
其实是她自己想去玩。
悠方游乐园是乌京市一家极具代表性的超大型游乐园,为乌京市的旅游业做出不少贡献,每年都会吸引数亿人次的全球游客前来打卡。
池梨梨一直想去,可池寒兰不让。
池寒兰对池梨梨算得上是溺爱。
从小到大,不管池梨梨想要什么,想做什么事,池寒兰都会尽量满足她,唯独去悠方游乐园这件事没得商量。
可池梨梨又是越阻止她做什么,她就越好奇的性子,所以最后把主意打到了沈京衡的头上。
而沈京衡当然是毫无意外地拒绝了她。
好在经过这几年的锻炼,池梨梨的脸皮比以前厚了一点。
她没有就此退缩,细细的食指无措地挠着桌面,声音又软又可怜,说:“我的同学们都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玩过了,只有我没去过。虽然我没有爸爸,妈妈也没时间带我去,但是只要有哥哥陪着我,我也会很开心的。我们就去玩一天好不好?”
说完,她怯怯地抬起头,带着小心翼翼的期待,望着沈京衡。
沈京衡一低头,就对上了小姑娘的眼睛。一层水汽在那双葡萄眼里浮起,好像下一秒就要凝成眼泪掉出来了。
他的太阳穴跳了一跳。
那是沈京衡第一次没能狠下心拒绝她。
周末,池梨梨终于如愿以偿,在向往已久的悠方游乐园疯玩了一整天。
在她的记忆里,那一天是她玩得最开心的一天。
谁知道回到家的时候,等待她的却是拿着藤条站在客厅的池寒兰。
池梨梨的开心凝固住。
她下意识躲在沈京衡的身后。
可最后,池寒兰惩罚的并不是她,而是沈京衡。
他脱掉了上衣,跪在客厅里。
池寒兰站在他的身后,抬起手,藤条划过空气,发出骇人的声响,极快地落在沈京衡的身上。
冷如白玉的背脊上顿时浮现出一道血痕。
沈京衡没吭一声。
池梨梨却被吓得直掉眼泪。
从小到大,她都被池寒兰捧在手心里,没被打过也没被骂过,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情形,整个人都傻了,仿佛那根藤条打在了她的身上。
但比起怕,池梨梨更多的是心疼。
如果不是郑明诚拦着她,她早就冲上去护着沈京衡了。
可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哭着和池寒兰认错,求情。
然而不管她说什么,池寒兰都像是没有听见,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就好像铁了心要给她一个教训,直到藤条断裂。
惩罚却没有到此结束。
沈京衡又被关进了储物室。
池梨梨没有钥匙,打不开储物室的门,想给沈京衡送药和衣服都不行。
十二月的隆冬时节,哪怕屋里有暖气,这样赤裸着上身也还是很冷,更别提在没暖气的储物室了。
池梨梨快愧疚死了。
她只能坐在门外,一个劲儿地和他道歉:“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呜呜呜……你不原谅我也可以,以后我再也不让你陪我玩了……”
说到一半,她难过得说不下去了,空气里只剩下她低低的哭泣声。
可就在这时,池梨梨听见了沈京衡的声音。
也许是因为疼痛,他的嗓子又干又哑,语速也有些慢,不过语气倒是对她一成不变的嫌弃,说:“很吵,别哭了。”
话音一落,门外窸窸窣窣的哭声消失了。
但沈京衡知道,小姑娘的眼泪肯定掉得更厉害了。
一想到她哭的模样,他就有些无奈,放柔了嗓音,催她:“时间不早了,快回去睡觉吧,小公主。”
那是沈京衡第一次叫她“小公主”。
可池梨梨一点儿也不开心。
她吸了吸鼻子,抽抽噎噎但坚定道:“我不困,我要陪着你。”
池梨梨说到做到,不管沈京衡怎么说,她都没有离开,真的在门外陪了他一晚上。
而且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了和池寒兰的冷战,连续三个月没有和池寒兰说过一句话。
虽然池梨梨至今都不知道为什么池寒兰会对她去悠方游乐园的反应这么大。
但现在回想看看,那一次,她好像确实是把快乐建立在了沈京衡的痛苦上。
尽管事后她也很痛苦。
哪怕现在池寒兰已经去世,也不会有人再敢像她那样对沈京衡,又是用藤条抽,又是罚跪,可也许是那段经历太过于印象深刻,现在回想起来,池梨梨依然心有余悸。
她不想要这样的快乐,双手紧紧揪住身上的安全带,问道:“我现在好像也不是很需要快乐了,可以反悔吗?”
轻细的声线非常明显地暴露了小姑娘的担忧。
沈京衡薄唇微弯,大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在安抚她的情绪。
说出口的话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道凉淡的嗓音似是惋惜,轻叹道:“晚了。”
“…………”
怎么听上去更不像是有好事的样子?
反悔无效,池梨梨只能采取别的方法,旁敲侧击道:“那你能先告诉我,我们要去哪儿吗?”
沈京衡侧头看她,微微一笑:“不能。”
“…………”
靠!
她好像,真的,上了一辆贼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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