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上药。”胡林去厨房帮忙做饭。
记忆里有关胡娇俏的很少,只有零星几个画面,倒是她儿子,很骄横,经常使唤贱丫。
胡家人下工回来,看到胡娇俏个个都挺高兴的,特别是老两口。
曹招娣脸上的欢喜是藏也藏不住。
这倒让胡林看迷糊了。
曹招娣重男轻女是假不了的,那她怎么这么喜欢这个女儿?
饭桌上,一家人都围着胡娇俏转。
老两口对她嘘寒问暖,这几天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胡孝义也关心了几句。
胡娇俏的儿子赵昌也不坐小孩桌,在胡娇俏旁边坐着,吃饭还要胡娇俏喂。
听他们的话,一半是问胡娇俏的近况,一半是问胡娇俏的丈夫赵鸿。
胡家人之所以这么高看她,就是因为她嫁给了副县长。
这身份一下子变成了官太太,胡家一大家子的泥腿子也跟着攀贵亲了。
再加上她生来受老两口宠爱,每次回来都是如鱼得水,快活得很。
饭后,曹招娣没午睡,逗着赵昌玩耍。
胡娇俏带回来的糖果在一声声的外婆中都进了赵昌的嘴里。
“妈,你别给他吃了,他正是换牙的时候,要长蛀牙的。”胡娇俏看了一会儿,上前阻止。
“外孙生得白白胖胖的,我看了欢喜。”
“一天吃四顿,再吃下去,都要变成个小胖墩了。”胡娇俏嗔怪。
“妈,我哪里胖了,班里还有个比我更胖的。”赵昌不满胡娇俏的抱怨。
“行行行,玩去,我和你奶说说话。”
赵昌出门去外边玩儿。
胡娇俏看见,叮嘱道:“别跑远了。”
胡林和李爱花在厨房,她们两人在大厅,一墙之隔,她们说的话,胡林和李爱花都听得见。
胡娇俏问:“贱丫的头怎么了?”
“前些日子受了点伤。”
“这么不小心。”
“不说她了,那个孩子没有为难你吧。”曹招娣担心的拉着胡娇俏那双白白嫩嫩的手。
“还行吧,凑合着过。”胡娇俏神情委屈。
“她不是早到了说亲的年纪,怎么还没动静,她不想嫁?”
“她的事我哪能做得了主,我在她眼里始终是个外人。
前几天她说她要去京城继续读书,不嫁人,我给她介绍的人她也没去看,让我好一通给人家赔罪。
她爸自觉亏欠她,拗不过她,昨儿个给她开了介绍信,买票去京城了。”
胡娇俏说着眼眶微红,要哭不哭的。
“哎,这些年苦了你了。她走了也好,你和赵鸿也能安生过日子了,不用天天吵来吵去的。”
“也许吧。”
听这话,胡娇俏是嫁过去给人当妈的?
胡林听着,挑了挑眉,觉得索然无味。
还以为是曹招娣找来的帮手,没想到是个吸血虫。
“妈,我前几天去了趟市里,哥和嫂子确实挺忙的,他们说会给你写信,你收到信了吗?”
“昨天就到了,他们说只能等夏天不忙的时候才能回来。”
曹招娣说起德福有些伤感。
“你们这一个个的都离娘那么远,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回,家里也一堆糟心事儿,就你二哥二嫂还算得我心。”
曹招娣又跟胡娇俏说了些胡家近来发生的事情,这其中当数最多的就是她干的那些事。
李爱花洗完碗,听到大厅的话,一踌躇在那里,“闺女,要不咱们待会儿再出去。”
李爱花听到隔壁在说她们的坏话,本能的不想对上,只想逃避。
胡林才不会给她这个机会,“为什么,又不是不能见人。”
“走。”胡林拉着李爱花走出厨房,回屋去。
曹招娣见李爱花和胡林从厨房出来,卡壳了一瞬,胡娇俏也看着两人一路走过檐下,回屋去。
回屋后,李爱花连忙扶住一旁的洗脸架,有些腿软。
胡林趁机道:“你看,这不也没事嘛。”
李爱花看向闺女的眼睛亮亮的。
“睡觉吧。”胡林率先爬上床。
炕上最里头的角落里,胡孝义听见动静翻了个身。
显然是被她们吵醒了,但这次他没再说话。
李爱花跟着上床午睡。
大厅里的胡娇俏看着背脊挺直的胡林开口,“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在她的记忆里,贱丫这孩子,跟她妈一样,没抬过头。
“被雷劈了后就是这个样子,要不是看她天天吃饭上厕所,还不怕太阳晒,我都要去找人来瞧瞧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看贱丫是个有福气的。”胡娇俏笑了笑。
“能有什么福气,一天天的尽气我来了。”
“妈,跟个孩子计较做什么,小心气着了自己,这多不划算。
女孩子嘛,迟早是要嫁人的,到时候还不是得指望着您。”
胡姐俏一番话说得曹招娣舒坦了。
午睡后,胡林跟着胡柱去了地里,顶着有些晒人的太阳在地埂和河边走来走去。
下旬了,马上就要进入夏季了。
今后会一天比一天热,明儿出门得戴斗笠才行。
既要招人嫌,也要抵抗紫外线。
防晒这玩意儿得从小做起,物理防晒可是变白的重要一环。
胡林正想着,这胡柱又过来找她来了。
看来这张慧不是一般的胆小啊!
这么个娇气的乖宝宝,不知今后在胡家又该怎么生存下去。
“你就没别的地方可去了吗?”胡柱既无奈又无语。
“有啊,可这儿离家近啊!再说我要是再出什么事,你也能及时救我不是。”
胡林这番话说得胡柱哑口无言。
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那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怎么着?”胡林皮笑肉不笑。
胡柱捏紧了拳头,“要怎样你才能离开。”
“等我逛够了自然就会离开。”胡林瞥见小队长往这边看,劝告,“你还是好好干你的活儿吧,小心别人说你偷工哦!”
胡柱气得转头离开。
在施肥的张慧看到胡柱不高兴的样子,歉疚的凑过去,“对不起,让你为难了,是我太没用,胆子太小了。”
“没事,她一会儿就会离开的。”胡柱接着施肥,“你要是实在怕得慌,我们就离她远点。”
胡林看着跑到地对面去施肥的两人,对今天的成果很满意,悠哉的离开去卫生室打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