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冬日的街头，冰冷的空气凝固成了实质，刺骨的寒意顺着鼻腔直入心肺，让人呼吸都困难。

    行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缩着脖子，匆匆忙忙地赶路。

    一幢幢高耸入云的现代化高楼大厦鳞次栉比地矗立着，悠久历史的蒸汽取暖系统的巨大烟囱伫立在路上，袅袅白烟在空中升腾，四周的街道被白气熏得朦胧不清。

    接机的车子快到了，辛凝跟周祁野早就已经等在路边上。

    周祁野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巴巴望向路的尽头，不由得笑起来。

    辛凝今天全方位防护，头上带着一顶白色绞花线图案的绒线帽，身上穿着齐腿肚的黑色长款羽绒服，拉链拉到了下巴，戴着和衣服同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对眼睛，看着莫名地有喜感。

    辛凝眼珠转向他：“你笑什么？”

    周祁野晃晃她的手：“小黑熊。小熊崽子。”

    说她穿得像熊。

    辛凝低头看看肚子，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摸摸崽儿：“我们不跟爸爸玩了。”

    周祁野又把她抓回来：“你就是这么做胎教的？”

    “.......”

    周祁野瞥了眼立在路上的排水蒸气烟筒，笑意更深了些。

    商务车缓缓驶近，周炿坐在副驾位上，一眼看到了路边的二人，她放下车窗。

    “嫂嫂，哥。”

    辛凝闻声视线错开周祁野看去，看到周炿从副驾位上支出一个脑袋。

    她笑着挥挥手：“小妹。”

    车子缓缓停稳。

    周祁野把她戴了手套的手捞过来牵着，慢慢走到车前。

    商务车的车门打开，辛秩先从上面下来：“姐。”

    辛凝跟他抱了下：“到了就好。”

    周炿展开怀抱迎过来：“我也要。我也要。”

    为了不碰到辛凝肚子，周炿翘着屁股，身子前倾去抱了抱。

    辛凝拍拍她的后背：“其实可以不用前凸后翘的。”

    谢淮玉跟周母还有田舒怡陆陆续续下来。

    辛凝先看到谢淮玉，叫了声“妈”。

    谢淮玉跟周母异口同声应下。

    辛凝第二声“妈”卡在喉咙中，犹豫要不要叫。

    周祁野笑道：“你们俩还真是谁也不客气。”

    谢淮玉跟周母乐得不行。

    周祁野教辛凝：“以后先叫妈妈，再叫妈。对吧，孩子的奶奶。”

    周母拍他一下，笑意不减：“你少教唆。”

    谢淮玉笑道：“都一样。”

    田舒怡抱着一个大纸箱下来：“宝，我又来鸟。”

    辛凝下意识要去接：“你带的什么啊？”

    田舒怡抱着大纸箱躲开她的手：“当然是给你们的礼物啦。你别碰，我能行。”

    辛凝拍拍身边的人：“快接一下。”

    周炿也从车里抱下一个大纸箱，周祁野都不知道该接哪个。

    辛秩把周炿手里的接下：“我来吧。”

    远远不止这些。

    辛凝看见司机从后备箱把他们的行李拿下来，还有几个超大纸箱码在一堆，像小山一样。

    辛凝错愕道：“这是什么？”

    周祁野：“你们坐顺风机送快递来了？”

    周母牵着辛凝的手：“都是给你和宝宝买的东西。”

    辛凝担心家里放不下，周母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

    “家里还有很多呢，飞机实在是放不下了。我想着，你这里要是也放不下，我们就换个大点的地方。”

    “........”

    周祁野：“那先谢谢奶奶了。”

    这个地方隔辛凝上班地方近，两个人住刚刚好，暂时还没想过换别的地方。

    周祁野也提议过换房子，她没同意。

    辛凝：“谢谢妈。”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回家。

    原本宽敞温馨的家一下多了五个人，空间变得有些局促。

    周母跟谢淮玉把辛凝夹在中间嘘寒问暖。

    “没孕反真好，我的小乖孙在肚子里就知道体谅妈妈。”周母说，“我有老大的时候，吐到生，生了后饿了也吐，冷了也想吐，闹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怀老二才彻底好。”

    周祁野榨好橙汁端过来，先给辛凝一杯，再给两个长辈：“真不好意思，当初把您累着了，以后我把乖孙让给您多抱抱。”

    周母接过橙汁：“这还差不多。”

    周炿跟田舒怡还有辛秩站在窗边，欣赏外边的风景。

    周炿：“哇，周祁野给嫂嫂准备的地方是真的漂亮。”

    田舒怡：“我已经看过无数遍了。”

    辛秩听着两人想小孩在那儿非要争个先后。

    周祁野端着托盘过去：“几个小朋友，喝橙汁了。”

    “......”

    三人一起转过来。

    目光齐聚在系着围裙，身穿居家服的周祁野身上，某一刻，辛秩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他接过周祁野递来的橙汁：“谢谢姐夫。”

    周祁野：“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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