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无不惊讶。
沈知夏更是直接愣在那里，没了之前那股戾气，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沐灵莜也很意外。
怎么会？竟然这么老实就招认了。
她本来是计划等这凶犯胡扯完，就把证据甩给沈之玉，借他之手平息此事的。
毕竟，按以往的逻辑，他肯定会觉得连他都能查得到的东西，楚云霆一定也能查到。
若不想事情扩大进而引火上身，一般人都会选择息事宁人吧？
所以沐灵莜一直在等机会。
结果…
这凶犯却不按套路出牌。
“不，不可能啊，这和你刚刚说的不一样啊！”沈知夏额头冒着虚汗，全然一副不信的模样，“你不是说，这是白灵莜指使你的吗？你刚才说的过程明明很详细…”
“沈少爷。”
凶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做我们这行的，除非特殊状况，钱给的越多，反而越不容易知道雇主的身份……这样，双方都保险。”
“哈？”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那我问你…”瞧着沈知夏快应付不过来，沈知玉便亲自出马，“既无胁迫又无把柄，为何要现在改口？”
“我…”
没胁迫才怪呢！
凶犯心虚地瞄了一眼叶铭漠，随即又转移了视线，紧张地按照之前的要求背诵：“我原先不知道，白小姐原来是楚家的二夫人。”
“楚家这么大产业，我得罪不起…”
“……”
叙述完，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沐灵莜狐疑地望着他，眼神里充满着顾虑。
不对。
他不可能不知道白灵莜与楚家的关系。而且要真是顾及楚家，那一开始就不会接这个活。
毕竟被推的人是楚怜梦…
沐灵莜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
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理由。而且必须是不可抗拒的因素，才能让他不得不改口…
到底是什么呢？连芝麻都没查到他的弱点。
思索间，一阵微风吹过。
也就在这时，沐灵莜才注意到一直在窗子旁平静欣赏美景的叶铭漠。
男子的眼神视焦于远方。沉稳、优雅。
平静的面庞，与往日别无二致。
沐灵莜愣住了。
看起来，他好像一点都不意外。
明明今天连楚云霆都震惊了…
唉？
骤然间，一个离奇的猜测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让她不由得一怔。
他该不会…早就料到此事了吧？
[当时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你会输，只有他，笃定你一定赢。]
“……”
此情此景，回想起乔依的话，沐灵莜不禁觉得似曾相识。
是了，不是第一次了。
而且再往远一点想，或许后院的那次偶遇，说不定也是故意的…
难道他真有预知未来的能力？
“怎么可能啊？！”
沈知夏感觉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就这么点理由，还想骗小爷？你要真怕楚家，不可能连二夫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小…小的说的都是真话…至少我真不知道雇佣我的人是谁！”
“别逗我，你做事前不去探探底细？”
“我…”
……
不，不应该是预料到。
注视着凶犯别扭的形态，沐灵莜终于回忆起了细节——他好像很怕叶铭漠，一直在看他的脸色行事。甚至连最开始的汇报，都是等他表态后才说的…
莫非…叶铭漠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嗯，有可能。而且这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沐灵莜呆呆的眨了眨眼睛，努力按照他的逻辑去思考这件事。
而后，叶铭漠似乎也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不禁朝她的方向微微一笑。
这一笑，倒是让沐灵莜心头一颤。
奇怪的念头也随之而来。
难道，他是为了帮我…？
“…就算是嫁祸，她也不可能百分百无辜，万一是贼喊捉贼呢？！”
“到底是谁在贼喊捉贼啊？”
就在沈知夏不依不饶的时候，宋轩却非常合时宜的回来了。
“我这边已经掌握了最新证据，足以证明灵莜姐的无辜。至于幕后黑手，则另有其人。”说罢，他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玉一眼。
“你从小就暗恋人家，暗恋了十几年！鬼知道你是不是色迷心窍，胡乱编了个证据？”
沈知夏却没注意到反常，他只一心想着报复，颇有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心态。
“呵…”沈莲心那儿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了，这当哥哥的还在这里狂呢？
宋轩不禁冷笑，“是不是假的，一会看了不就知道了？”
“看就看，谁怕谁？！”
“碰！”
“我看你才是色迷心窍，一遇上这女人的事，就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看到下属新发过来的邮件后，结合着沈莲心的反常，沈知玉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趁着沈知夏还未把事情闹到最大，他便赶忙一拳锤在他的后肩上。
“我们会请二夫人来，本就是因为这凶手的诬陷，害得人家蒙冤。现在误会已经解除，你还扯着这事做什么？”
“啊？”
“给人家道歉。”
“我…”沈知夏委屈，“为什么啊？我明明在就事论事。”
“……”
沈知玉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白小姐，是我疏于管教，才让舍弟如此无礼。有什么补偿尽管提，我代他向您道歉。”
见着傻弟弟脑袋不灵光，沈之玉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己上。
“既然宋公子已经掌握到了证据，那想必真相已经很明显了。对不起，让您受了这无妄之灾。”
“道歉就完了吗？”
凭借着宋轩得意的态度，外加沈知玉紧张的神情，楚云霆就算再蠢，也不可能看不出一点端倪。
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知夏想借着污蔑灵莜打压楚家，那我，自然也不能白白浪费这机会。
“至少，得让小轩把证据拿出来吧。若不把话说清楚，后面或许又有什么爱嚼舌根的人，说这是我家夫人自导自演的一场…”
“何必在意那么多？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沐灵莜明白他想说什么，于是率先一步把他支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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