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有可能。”容臻细细思索,“出来的六个舞姬,恰恰都说出了柳家这个线索,未免太巧合。”
“是。”沈攸宁认真道,“任何未经多方验证的单方面说辞都不能作为确凿证据,只能作为参考。”
“你是怀疑你带回来的那四个伶人还有所隐瞒?”
沈攸宁点了点头,“是,不过我想,我应该无法再从她们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了。”
“另外,几个伶人口中的那个地方,我仔细研究了一番,最有可能的就是星陵城外的青玉山。”
星陵城在京都以北的方向,与京都相邻。
星陵城外青玉山因其常年青葱而得名,它不单单是一座山,而是一座山脉。
容臻思索一瞬,“但青玉山脉一山更比一山高,若无法查到具体的地点,贸然入山,实在危险了些。”
“嗯,所以我在赌坊外留了人手看着。”
容臻哑然失笑,“你这是守株待兔。”
沈攸宁点头,“线索太少了,只有这个办法有一丝机会确定据点的准确位置。”
“容礼那边的行动会不会打草惊蛇?”容臻对容礼的行事风格有几分了解,怕他会坏了沈攸宁的事。
沈攸宁回道:“一开始容礼是准备将酒庄和赌坊的人都拿下,带回京兆府挨个审问。”
“不过我前两日去找薄侍郎曾提起过我的计划,他说服容礼把人都撤回了京兆府。”
容臻点头,“那就好。”
这边沈攸宁和容臻两人气氛平和的商量着接下来行事的方向。
而隔壁的沈玉然掀翻了一桌子菜仍然不解气,身上的药效还没有完全散去,她死死攥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涌出淡淡的血腥味。
沈玉然心中愤懑,无处发泄。
怜香站在一旁担忧地看着她,“姑娘,你……”
“出去。”
怜香张了张嘴,还想说点什么。
沈玉然转眸看了她一眼,隐忍而又带着一丝怒意,“去让人送凉水来,还有,你是要看着我这么走出青云楼吗?还不滚去买一身新的衣裳来?”
怜香连忙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怜香忙不迭出了包厢,帮她合上包厢门。
不多时,小二便把水和浴桶都送了过来,怜香替她把水都安排妥当了才出去替她买衣裳。
沈玉然整个人都埋进了冷水之中。
冰凉的水冲刷着她身上不断涌起的热意,也抚平了她最近浮躁而又充满仇恨的心绪。
脑子清醒了,她一下就捕捉到了今日这件事的不对劲。
沈攸宁不是个好对付的人,这是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
她会反击是再正常不过的人,这个是她技不如人,是她不够小心。
可三皇子的出现却是个意外,一个刻意的意外。
三皇子曾提到过,今日是有人给他传信有人要在青云楼暗害沈攸宁他才到的青云楼。
那么,这个‘有人’是谁呢?
沈玉然目光一凛,知道她要在青云楼设局的只有安王,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为什么要断了自己的后路?
他不是想要沈攸宁吗?
这是多好的机会,他为什么要通知三皇子?
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的答案,沈玉然换了衣裳直奔紫云阁,让怜香给安王传了信在紫云阁见面。
安王到紫云阁的时候,沈玉然靠坐在软榻上,假寐养神。
他来时手里拎着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点心,进门便随意放在一旁。
“你找本王来,要说什么?”
沈玉然缓缓睁眼,她起身看向安王,目光落在他那张隽秀的脸上。
“安王殿下,你拿我沈玉然当猴耍吗?”
安王挑眉,“此话从何说起?”
“三皇子到青云楼,是你的手笔吧?”沈玉然来到他身前,围着他绕了一圈,眼中满是疑惑,“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呵。”安王轻笑一声,在一旁坐下,单手支颐意味不明地看着她,“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算计成功沈攸宁?”
“败了就败了,你又为什么要把我推进火坑?”
“沈玉然,你醒醒吧。”安王目光如炬,“你斗不过沈攸宁,也嫁不了东宫。”
他微微顿了顿,“如今局势未定,说不得最后是谁坐上了那个位置,与其费尽心思去讨好一个不会看你一眼的人,不如你选一个人,扶持他不是很好?”
沈玉然脱口而出,“你知道什么,他一定会……”
沈玉然猛的闭嘴,转了话风,“我算个什么?哪来的底气去扶持一位皇子?”
安王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沈玉然刚刚脱口而出的话虽然没有说完,但她要说什么,他能猜测到几分。
只不过……
他眼中多了一丝疑惑,她怎么确定未来一定是太子得势?
“若要成大事,人财权,一样都不可或缺。”安王脸上带着淡淡地笑容,“你有财有貌,怎么就不算一样了呢?”
沈玉然冷哼一声,“你想说,让我用我的财去打点官场,帮三皇子得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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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不可?”安王循循善诱,帮她分析利弊。
“容礼的母亲德妃出自百年世家周家,周家虽不如文家和盛家桃李满天下,但周家门下大多都入了仕途,在朝政上可谓一呼百应。”
“容礼在朝堂上向来观点独特,颇受皇帝的信赖及喜爱,又有周家在背后推波助澜,未必不能取而代之。”
“太子虽有沈攸宁相助,但沈攸宁的助力无非是当年攀附容锦月且不曾受到牵连的家族。“
“咱们暂且不论她在京都的那些人脉能有几个能启用的,但她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皇帝又怎么会允许旧事重来呢?”
一开始,沈玉然并不大认真听安王的话,但渐渐的她却听了进去。
安王所言,不无道理。
最重要的是,她如今已然没有别的路可以选择。
沈攸宁要将今日之事上报太后,她无非就只有一个结果,嫁给三皇子为侧室。
她清楚,以她的出身,德妃是绝对不会让她嫁做三皇子正妃的。
此事已成定局,她和太子之间已经再无可能。
可她若嫁入三皇子府,便已然跟上一世有所不同,也就证明未来是可以改变的。
她和沈攸宁之间隔着母仇,矛盾只会越来越深,无法化解。
她想活下去,想更好的活下去,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沈玉然眸光一闪,只有太子不是太子,沈攸宁做不成太子妃,她才有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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