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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五章牛刀小试
    .x.,唐人的餐桌 !

    

    在吐谷浑有一种野牦牛,当地牧人把这个家伙称之为‘涅其拉措’,意思是眼泪湖。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云初都不明白一头野牦牛而已,为什么被起了这么诗意的一个名字。

    

    直到,他在长安朱雀大街上看到这个东西之后,才明白为啥叫眼泪湖。

    

    没啥说的,只要是个人,见到这个东西眼泪都会流成湖泊的。

    

    体长四米有余,体重绝对不少于两千斤,四只蹄子如同钢柱,粗大的蹄甲踩踏在沙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云初手掌张开才能覆盖的蹄子印。

    

    嵴背上只有短短的褐色绒毛,肚子底下的长毛浓密不说,还拖到地上,全身都是肌肉疙瘩,最恐怖的是这家伙脖子后边有一大块坟起的肌肉,配上它几乎跟脑袋一样粗壮的脖子,云初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坦克这种东西。

    

    这么强壮的野牦牛,自然有一颗足够凶恶的脑袋,虽然知晓这东西是吃草的,在看过这个家伙那双泛红的眼珠子之后,云初还是忍不住将手按在横刀上。

    

    两条手臂粗细的牛角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别的牦牛角长着长着就朝后弯曲了,这头野牦牛的长角却诡异的在脑袋上弯出来了两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两柄尖刺一般朝前,一看就知道,这该是野牦牛群体里的王中王。

    

    这东西的四条腿都被铁索连接着,每一步只能迈出很小的一步,牛脖子,牛角也被四道铁索牢牢地拴着,还连接在四辆极为结实的马车上,即便是如此,在这个家伙面前,云初也感受不到半点的安全感。

    

    胯下的枣红马不断地后退,这家伙即便是在辽东遇到老虎的时候都没有胆怯过,如今,面对这头野牦牛的时候,枣红马第一次选择了后退。

    

    “哞——”野牦牛被这么大的一群人看着,有些发怒了,声音低沉,却震的两丈外的商铺窗户哗啦啦作响。

    

    云初瞅着张甲道:“谁允许这东西进城的?”

    

    张甲苦着脸道:“英公。”

    

    “哦?那么说,该是徐敬业送来的。”

    

    云初摆摆手又道:“立刻杀了它。”

    

    张甲苦着脸道:“这是英公送给太子殿下的礼物,杀不得啊。”

    

    云初道:“太子知晓这个礼物吗?”

    

    张甲摇摇头道:“应该不知,已经派人去东宫报讯了,听人说,太子殿下去了教场,英公那里也派人通知了,不知为何,直到现在还没有人来。”

    

    “立刻,马上,把这东西送到教场,请太子殿下查收,这既然是他的东西,他就要收好了。”

    

    “遵命!”

    

    张甲答应一声,就要求那些脸上全是赭色泥巴的吐谷浑人将牛牵去教场。

    

    也不知道那里没有说对,那些吐谷浑人竟然松开了锁在四辆重车上的锁链。

    

    云初童孔微缩,探手夺过不良人手持的横刀,随手丢出去,横刀就打着旋将一个吐谷浑人的人头斩下。

    

    “杀光他们!”云初冷声下令,眼看着不良人蜂拥奔着吐谷浑人去了,云初就跳下马,在枣红马屁股上拍一巴掌,示意它可以跑了,哪里想到,枣红马不但没有跑,反而跟在云初身后,就是不怎么敢看那头牛。

    

    云初强压着狂跳的心缓缓来到野牦牛跟前,从地上捡起了一条锁链,准备亲自把这头危险的牛从满是人的朱雀大街上拉开。

    

    锁链吃上了力道,野牦牛回首看着云初,不过,它很快就转过头去,似乎对眼前这个青衣人没什么兴趣。

    

    云初回首朝四面看过去,发现围观的人群里有红衣人,绿衣人,黑衣人,白衣人,甚至还有身着花花绿绿衣衫的女子,而这头巨牛对他们也好像没有什么兴趣。

    

    张甲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簸箕豆子,还战战兢兢地抓了一把豆子送到巨牛的嘴边。

    

    “哞——”巨牛再次叫唤一声,就伸出长达半尺的舌头瞬间就把张甲手中的豆子给吃了。

    

    汗流浃背的张甲看一眼县尊,就继续从簸箕里抓豆子喂牛。

    

    云初拉动了铁链子,张甲也随之移动,终于,巨牛也跟着挪动起来。

    

    短短时间里,送牛过来的吐谷浑人已经被不良人斩杀殆尽,周边围观的百姓们似乎也感受到了牛的威胁,纷纷离开,不过,没有跑远,站在树上,楼上,金牛背上继续指指点点的。

    

    其余的几条锁链也被不良人纷纷拉住,并且小心的扣在重车上。

    

    云初这才长出一口气,擦一把额头的汗水,对放弃了拿命喂牛的张甲道:“去找到太子,要一件他的衣服,尤其是明黄色的。”

    

    张甲骇然道:“这是要谋刺?”

    

    云初摇摇头道:“英公不会这样做,不过,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因为喂牛的人总是要换,所以就走的很慢,眼看着就要到教军场了,云初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了,如果任由这头畜生在长安城里横冲直撞,天知道会闹出多大的乱子。

    

    李弘今天跟着薛仁贵正在教场阅兵,上万的府兵在这里给太子表演,就算这头牛是牛魔王转世,也没关系。

    

    死伤百姓是云初的罪责,死伤府兵就是薛仁贵的锅了,再说,上万府兵围观之下,还要是被这头牛弄出伤亡来,这群全副武装的府兵也就没有要的必要了。

    

    在这头牛走进教场之前,太子的明黄色衣衫送到了,云初让人挑着衣衫在牛头前边晃一晃,结果,这头牛竟然没有半分反应,看样子是云初多虑了。

    

    眼看着太子跟一身白袍的薛仁贵过来了,云初就努努嘴巴,张甲立刻就抱着太子的衣衫迎上去拦住了太子李弘,只有薛仁贵一个人龙行虎步的走过来。

    

    眼看着教军场沉重的大门关闭了,云初就松开了铁索,还顺手两刀噼开了锁在野牦牛四只小腿上的锁链。

    

    最后,还用马鞭狠狠地抽了野牦牛胯下累赘物。

    

    这一切做的极为隐秘,迎面走来的薛仁贵只听到一声高亢至极的牛叫声,就看到一头巨大的野牦牛朝他飞扑了过来。

    

    牛蹄如雷,咆孝似火,即便是薛仁贵面对这样的一头牛,没有做多余的动作,转身就跑。

    

    不过,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急智的,没有朝太子那边跑,更没有向列队整齐的军伍方阵处跑,而是沿着一条绿荫小径狂奔了下去。

    

    太子李弘已经踩着张甲的肩膀爬上了一颗紧挨着围墙的大树,正兴致勃勃的看着被牛撵的到处乱窜的薛仁贵。

    

    他发现,这头牛跑的居然比薛仁贵跑的还要快,要不是因为身躯庞大不灵活,这个时候早就被牛角挑上天了。

    

    见云初走过来,就哈哈大笑着道:“这是师傅你专门给薛仁贵准备的礼物吗?”

    

    云初道:“不是,是英公给殿下的礼物。”

    

    李弘瞅着那头狂暴如雷的牛低声道:“要害我?”

    

    云初摇摇头道:“开始以为这头牛被训练的开始认衣服了,结果发现不是的。

    

    所以,徐敬业这个混账不是来害你的,而是来给我好看的,幸好我第一时间就把送牛的吐谷浑人给杀了,要不然这一会长安已经大乱了。”

    

    李弘嘿嘿笑道:“事情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的,徐敬业只想讨好我,绝对不敢害我,这一点我还是很肯定的。

    

    按理说,您把徐敬业打的那么惨,他应该害怕您,也不会来害您的。

    

    说不定人家就是看到这头牛比较大,稀罕,就专门千里迢迢的把牛运来献给我。

    

    是您看不惯薛仁贵的模样,专门送来看他笑话的。

    

    还可能想要增加一点薛仁贵对徐敬业的仇恨。”

    

    云初把身子靠在大树上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李弘大笑道:“您摸了三遍鼻子。”

    

    云初叹口气,这就就是跟别人太亲近的下场,有些骗局看起来是天衣无缝的,往往在最亲近的人看来,漏洞百出的不成样子。

    

    云初是在发现这头牛的攻击性不是针对李弘,也没有那么强之后,才决定给薛仁贵一点颜色看的。

    

    毕竟,这个家伙最近在教军场上大放厥词的说他云初的种种不是。

    

    “殿下应该传令下去,告诉薛仁贵不得伤害这头牛,这可是万中无一的上好种牛。”

    

    李弘大笑着点头道:“也好,且让孤王看看我大唐勐士是如何降服这头巨牛的。”

    

    薛仁贵依旧被这头牛追的满教军场跑,好在此人极有道德感,没有把牛引诱到别人那里去李代桃僵。

    

    只是固执的在教军场中心跑圈,或者折返跑,就在他已经拿到一柄投枪的时候,就听到教军场边上传来宦官春喜尖利的声音:“殿下有教,此牛为上好种牛,一干人等不得伤害。”

    

    薛仁贵闻言收起了将要投掷出去的投枪,阴郁的瞅瞅正靠在树下纳凉的云初,转身避开那颗硕大的牛

    

    头,反手捉住这头牛的角,就被狂奔的巨牛扯得飞了起来,最后,稳稳当当的骑在巨牛的背上。

    

    也就是在这一刻,薛仁贵用尽全身力气将投枪丢了出去,目标直奔云初……

    

    英公府上,李绩放下手里的小水壶,用手指弹一弹这盆山茶花肥厚的叶脉,随即,附着在叶脉上的水珠就纷纷跌落,李绩就拿起一方棉布,开始仔细的擦拭叶子。

    

    老管家走上来禀报道:“云初跟薛仁贵打起来了。”

    

    李绩不为所动的道:“牛死了吗?”

    

    管家摇头道:“没有。”

    

    李绩摇摇头道:“敬业还是不能托付大事,好好的一头牛去掉火气作甚?”

    

    管家低声道:“公子恐怕是心有余季。”

    

    李绩收起棉布叹口气道:“没有直面恐怖的心,没有必死的信念,还在吐谷浑搞那么多的事情,何苦来哉。”

    

    老管家道:“家主既然知晓公子的为人,为何还要全力以赴的帮助他呢?”

    

    李绩用棉布擦拭着双手道:“因为家中其余儿郎,比之敬业儿更加的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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