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生去地里摘了三根小黄瓜，三个西红柿，挖了一颗蒜，洗净，切碎。
黄瓜放在切菜板上，用刀板拍了两下，再切成小段。
蒜末放在碗里，浇入热油，放一勺酱油，两勺醋，一点盐，用筷子搅拌均匀。
尝了一小块，满意地点头。
尿桶里的尿，第二天一早会倒点水进去，浇入菜地。
夏天黄瓜爽口，谢茯便让他把尿水都浇在黄瓜地，黄瓜长得好，才有吃头。
家里还种了豇豆，四季豆，冬瓜，丝瓜，萝卜，南瓜，茄子等。
家里菜地小，种不了太多蔬菜，都是一些好腌制，容易存放，做成干菜的种类。
裴青生切好西红柿，想了想，切了七八片肉片。
浓郁的猪肉香气从灶房飘向院里。
西红柿肉片疙瘩汤，烧出来的味道应该不难吃。
谢茯没教他这么做过，完全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里面的锅添上水，今天她忙了一天，晚上一定会洗个澡。
粗木头堆在一侧，没舍得烧，都是去林子里捡小树枝。
如果后面那两座山被人买下来，以后他们砍柴烧火可难了。
谢茯拉着一车麻杆回来，推开门：“青生，地里还有很多没捡，吃完饭再去，这些堆在棚子里，留着冬天烧。”
“吃完饭我和你一块去。”裴青生舀了一瓢清水倒在盆里，“天黑，都在屋里歇着，没人往田里跑。”
走到门边接过她怀中的麻杆，两个人像接力赛一样，他不踏出门，也不会被人发现。
“那行，不然我一个人忙到天黑也未必能捡完。”
放在地里又不放心，怕还有人去偷。
麻杆靠着西屋墙根放，堆到上面够不到为止。
裴青生拍了拍手：“洗手吃饭，我做了拍黄瓜，西红柿炒肉疙瘩汤，不难吃。”
西红柿和肉烧？
她只吃过西红柿炒鸡蛋，西红柿牛腩，凉拌西红柿，还真没吃过西红柿烧猪肉。
“别的地方肯定有这种做法，只是咱们这里没有，好吃就行。不过我听说有些菜不能放在一起炒，有些吃了伤内脏，有些会中毒。”
但是上辈子在快餐店，看到很多网上说不能在一起炒得食物，炒成一盘菜。
就像黄瓜和西红柿不能一起吃，可这么吃得人多的是。
她自己也喜欢生吃黄瓜和西红柿。
裴青生从碗柜里拿出两个碗，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好奇地问：“什么菜在一起会中毒？”
“不知道，忘了，咱们种得这些菜都没事，随你怎么烧。”
谢茯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黄瓜放进嘴里。
“好吃。”
要是再放点炒熟的花生米，香菜，辣子，味道更好吃。
接过他端过来的碗：“不知道明天婶子们是不是下午过来，她们来了你就在屋内抄书，出门拄着拐杖，最多三天。”
裴青生自从能走动后，便一直不喜欢在床上待着。
他已经体会到了双腿有疾，不能行走，而渴望像常人一般，拥有康健的双腿，随意行走的心情。
“好，我在屋里也能刮麻，对了，我卖了故事，赚了两百三十文。”
“哇，我家青生真厉害。”谢茯抬起左手，捏了一下他的鼻子。
“两百三十文可不少了，在镇上做工，两三个月才能赚到，真棒。”
裴青生笑语盈盈：“是你教的好。”
“别给我戴高帽子啊，我可没教你啥。”
想到了什么，手在桌底下摸上他的膝盖，眨了一下眼睛，暧昧的开口。
“不过我也确实教了你很多，受不受用？”
裴青生抓住移动的手，红了耳根：“吃饭，不许胡说。”
“好，吃饭，吃完饭赶紧去地里干活。”
谢茯不再逗他，端起碗往嘴里刨饭。
天黑之前要把驴车送回去。
吃完饭，一个刷锅一个洗碗。
裴青生将灶房的门关好，放下衣袖，走到大门边想起拐杖没拿，又转身回屋拿拐杖。
“青生，把房门锁起来，晚上了，防着点。”
谢茯坐在驴车上，回头望向西边树林。
天快黑了，树林里瞧着挺吓人的。
莫名抖了一下身体，见他锁好门，向旁边移了移。
裴青生安慰道：“别怕，村里都有人在，咱们离山远，不会有野兽跑过来。”
“小时候听爷爷提起过，后面那座大山有野猪跑向村里，被村民合伙抓住，各家分了分，有拿去镇上卖，有的自家吃。”
“野猪啊。”谢茯在生活中没有见过，“它们天天在山上跑，听说野猪比家养得猪要香。”
她印象最深的，山上跑下一头野猪，把一个老人撞死了，村民合伙上山抓野猪，最后抓到了一头，但是很多人有疑惑，他们怎么确定野猪是撞死老人的那一头。
“对，野猪肉贵，到了酒楼价钱会翻好几倍，不过野猪不好抓，也不容易碰上。”
裴青生抱着拐杖，左腿向一边翘着，接着说道。
“山上有人参，没听附近的村里有谁找到过，蘑菇，野菜，笋，每年倒是不少。”
“而且深山里没人敢去，怕遇到狼，野猪，山上蛇也多，小时候和玩伴跑去山上玩，碰上一堆蛇蛋。”
“你砸碎了？”谢茯问。
“没，富贵胆大，想拿回去煮了吃，被我们几个拦下了，老人说有些蛇会寻着气味报仇，没人敢上前，只有赵富贵。”
不慎掉地上砸碎了一个，他们几个吓得脸都白了。
怕闯了祸，回去不敢跟家里人说，提心吊胆了好几天。
谢茯琢磨道：“蛇有毒，蛇蛋是不是也有毒？”
裴青生沉默几息，摇了摇头：“不清楚，应当有毒，还是别吃的好。”
“呦，这天快黑了，你们小两口干啥去？”王红月从茅房出来，看到他们驾着驴车。
谢茯笑着回：“去捡麻杆，回家堆着能烧好长时间，不捡怕被人偷走。王婶，吃过饭了。”
“吃过了，去吧，不耽搁你们。”
她把人胳膊砍伤，如今谁还敢到他们家地里偷东西。
驴车赶到小河边，绳子用石头压着。
裴青生拄着拐杖走在前面，回头向村里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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