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睡了多久,面颊上传来的冰冷让他在睡梦中猛地醒了过来,他刚要起身,一个浑厚的男人声音传来
“最好别动”段方山顺着声音向上看去,一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正看着他,手中的单刀下垂刀身贴在他的脸上,刀身传来的力道和眼前的处境让他放弃了起身的打算
“很明智”中年人见对方老实的躺着没有反抗的打算后再次说道,随后蹲下身子手中刀放平,刀刃紧贴着段方山的咽喉,另一只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还着重检查了他腰间空空如也的皮套,从头到脚将段方山搜了一遍,确定没有武器后中年人站了起来,手里的到也收回刀鞘“起来吧,不过别妄动”段方山依言慢慢的站了起来,没有其他动作也没说话只是漠然的看着对方,这人是个武者而且是人阶高级的武者,段方山能感觉到对方给自己的压力,他判断次人的实力要比当初追杀他的徐兄高上一线,不过他没有什么畏惧的感觉,对方若是想对他不利,完全可以在他睡着的时候解决他,不用这么费事还有就是他觉得就算和对方动了手自己也能逃脱。中年人看着段方山的眼神微微皱眉,自怀中掏出一张画像,仔细的对照着画像和段方山,最终摇了摇头将画像收了起来,与此同时段方山也打量着对方,此人身高比自己矮了一头、比较瘦、皮肤黝黑、身穿一身黑底紫边的衣服,腰间系着紫色的腰带,腰带外面缠了几圈拇指粗细的铁链,刀鞘斜插在腰部左侧的腰带上,左肩的衣服上绣着两条紫色粗线
“你的名字”中年人问道
“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问我?”段方山没有回答反而问起了对方,中年人听了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服饰问道
“你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你不认识我这身衣服吗?”段方山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中年人见状笑了起来
“原来是个刚出道的雏儿,怪不得一个人在这荒僻之地夜宿,居然全无防备还点起了火堆,江湖经验还真是浅薄啊,你出来之时家中长辈没有交代你行走江湖的基本常识吗?”中年人指指自己的衣服“谢李城二等巡按卫李长河,小子、我有没有资格问你?”段方山没见过巡按卫,但是知道巡按卫隶属各级巡按署,负责地方治安、缉拿盗匪,随即抱拳道
“大人、我叫段方山”
“哪里人氏?”段方山犹豫了下道“居无定所”
“哦”李长河眼中一凝“七天之前、谢李城内一名武者在酒楼之中和另外三名武者起了冲突,造成对方两死一伤,自己负伤逃走,本卫奉署首之命缉拿此人,你既然来路不明那就跟我走一趟吧”
“我没去过谢李城”段方山辩解道
“去没去过只凭你说就能作数吗?小子、不管你怎么说,都得跟我走”
“你不能随便抓人”
“随便抓?那好、让你看看证据”说着李长河自怀中将画像再次拿出,对着段方山展开,段方山看了画像道“那不是我”
“再往下看”段方山闻言又仔细的看了看,画像中除了一张半身像之外,还有一些小图,描绘着单刀、飞刀还有腰间皮套的样式,最下方还有几行字,写明画像之人所犯何事、年纪、体貌特征、武功等级等描述。看到这些段方山眼神一凝,图中所画的武器和皮套的样式竟然和柳家庄配发给护卫的一模一样,他又看了看半身像的面容似乎有些熟悉,一直盯着段方山的李长河注意到他眼神的变化,双手在腰间一抹,缠绕在腰间的铁链已握在手中
“看清楚了?那皮套的样式和你的一样,就算犯事的不是你也脱不了干系,乖乖的让我锁上,省的吃苦头”说着铁链向段方山头上抛去,段方山本能的闪避,身形一动就已退出三步开外,李长河见铁链落空,当即腾出右手拔出刀就要向段方山冲来,此时、一晚上不见踪影的吉祥飞了过来,见此情景刚要说话被段方山的眼神制止,只得闭上嘴落在段方山肩头,李长河见状看了一眼吉祥,脚步未停已到段方山身前
“我和你走”后退之后没有任何动作的段方山说道,李长河闻言举刀抵在段方山胸口,左手铁链挥动在段方山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用扣腕将左腕扣上”段方山低头看见铁链的末端各有一个像皮护腕一样的东西,可开合、伸手抓住一个扣在左腕上,李长河见对方老实的照自己的话去做暗暗松了口气,刚才段方山的闪避速度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如果对方一心想要逃走恐怕自己要多费一些手脚,他收起刀抓住另一只扣腕扣上段方山的右腕,随后又取出两个小铜锁将扣腕锁住,这才抬头对段方山说道
“到了谢李城署首会亲自审问你,不过你不用太过担心,只要你没犯事和凶犯没有牵连,到时自会放了你”段方山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两人走在山路之上,段方山在前按照后面李长河的指引前行,走了四个多时辰爬上一座低矮的小山,段方山的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平原出现在它面前,山下一小片稀疏的树林之外是一片连一片的农田,段方山和吉祥都被眼前的景色陶醉了,他们因为各自的原因离开离开这常人随处可见的景色太久了,尤其是吉祥几乎要欢呼出来,幸好段方山有所觉察伸手拍了拍它,这才让吉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站在旁边的李长河将这一人一鸟的神色和举动都看在眼里,心中颇为奇怪“此人看着也就是二十左右,却修炼到了人阶中级,内力浑厚比自己这个人阶高级差不了太多,按说应该是某个家族的子弟,而且是重点培养的核心子弟,那为何又让其独自在深山行走,事先又未告知其独自在外的注意事宜,还有他身上皮套为何与凶犯的一样呢?要知道家族子弟行走江湖之时,除非遇到生死存亡的战斗很少会下死手,这样容易结死仇,给自己和家族带来麻烦,据酒楼小二描述凶犯在争斗伊始就用飞刀杀了一人,此后也是出手不留情,都是向对方的要害下手,凶悍绝伦,行事作风颇像杀手,如果此人真的和凶犯有关系,那就不会是家族子弟,有可能也是个杀手,如果真是这样他有为何不做抵抗、甘心就缚呢?自己做了二十年的巡按卫,各式各样的案犯抓了不少,还真没见过他这样的”李长河放下心中的纠结指了指远处隐约可见的城墙道
“那就是谢李城,从这里走一刻钟就能上官道,顺着官道再走半个时辰就到了,走吧”
段方山抬腿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