匣子里静静地躺着的是一只被银丝缠绕包裹的碧玉簪花,雕刻的是梅花,含苞待放,清雅脱俗,好似还能闻到淡淡的梅花香。
方钰拿起来在指尖细细打量,倏而抬眸,眼底光芒乍现:“萧大人帮我戴上可好?”
“嗯。”
他的声音很轻,却能听出对她与众不同的宠溺。
指尖碰到她简单的发髻,轻轻将发簪插入发丝。
“很适合你。”
方钰用手轻轻触了一下,美眸微眨看向他:“萧大人有心了。”
她朝门口走了两步又猛然转身回来,凑到他耳畔边,柔情似水的声音说:“我很喜欢。”
还故意朝他耳畔吹了一口热气,转身大步离去。
萧竟祁本该很疼的伤口,此刻好像瞬间愈合了一样,痴痴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方钰走出门口,在莫九跟前停住脚步,回眸看着他:“熏香确实能遮盖住血腥味,但是遮不住我的眼睛,我是大夫。”
“……”莫九挠头,一脸清澈又愚蠢的模样:“方姑娘你不是说你不是大夫吗?”
“呃……”方钰挑了下眉,一本正经道:“治人和治畜生没什么两样,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她就这么走了,步履轻快,看到她发髻上的簪子,莫九愣了下,转身推门进去:“主子你没事吧?”
萧竟祁还在发呆,还在回味方钰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我很喜欢”。
见他没反应,但是嘴角的笑容却异常灿烂,就像是野狗发情那样,对。
莫九走过去伸手在萧竟祁眼前晃了晃:“主子,您带着伤一大早赶回来,就是为了把那个簪子送给方姑娘?属下以为你是要带回云京送给尽落姑娘的,方姑娘她刚才还调戏您。”
萧竟祁回神回来,面色骤然黑了下去:“人抓到了吗?”
莫九还没意识到萧竟祁生气了,他回答:“没。”
“没有你还不去抓?”
“我……”莫九又挠了挠头:“可是主子你的伤,我怕那凶手再次对主子出手。”
“若是他敢来,只能有去无回。”
萧竟祁走到窗边坐下,看了眼自己伤口的位置,要不是他想保下那病人,也不会遭到暗器,可是还是让那贼人得逞了。
雅间门突然被敲响,刚好要出去的莫九把门打开,他以为是方钰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又回来了。
“?”看到门口的人,莫九先是一愣,随即眼皮睁大了些:“世子殿下,你这么快就到了?”
萧览知走进来,一甩衣袖,抱拳对着萧竟祁行礼:“微臣参见秦王殿下。”
萧竟祁捂唇咳嗽了下,面色比刚才还黑了:“萧览知,萧子徆,你搞什么?!”
萧览知一本正经道:“下官立马上任青汕城刺史,见到秦王自是不敢无礼。”
萧竟祁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他们父亲是亲兄弟,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年纪相仿,本就是一门血脉,更是亲如亲兄弟。
萧览知一秒破笑,起身朝身后的莫十三招手:“把东西拿来。”
莫十三一脸憨笑,跪下行礼后把挂在胸前的背囊去取下来,里三层外三层拿出一个包裹。
莫九还以为是什么东西,急忙接过送过来,打开看到里面还冒着热气的番薯,莫九的脸色也跟过云雨一样,黑了下去。
“世子殿下,你这是光明正大地想谋害我家王爷。”
“哪有的事儿。”萧览知走过去勾着萧竟祁的肩膀:“这可是我亲自买的,这番薯的香味在十里外我就闻到了,我觉得一定要买给你尝尝。”
莫九捧着番薯,大步过去就给还在傻笑的莫十三一脚:“不知道王爷不能吃番薯吗?是不是成心的?”
莫十三噘着嘴:“这番暑真的很香,我都吃了三个,回味无穷,王爷要是不吃,属下就不客气了。”
莫十三刚想拿,莫九就把手缩了回去,又把番薯送到萧竟祁跟前:“主子,要不属下拿去扔了吧?”
萧竟祁捂了捂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初把莫十三派给萧览知,这个决定果然不错。
他拿起红薯,在萧览知故作期待的目光下,轻轻咬了一口。
他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有尝过番薯的味道了,又甜又糯,果然好吃。
“你……你……”萧览知抓着他的肩膀:“不是,你真吃啊,啥事想不开,被女人抛弃了?”
“不对啊。”萧览知自说自话道:“你又不近女色,除了尽落表妹,我还没见过你跟哪个女子亲近过,那就不是了。”
“……萧竟祁不搭理他,细嚼慢咽地继续吃着番薯。
莫九震惊地张大了嘴巴,萧览知突然对着他大喊:“还愣着干嘛,赶紧去叫大夫啊!”
“我…我……”莫九还捧着番薯,正要放下去叫大夫,萧竟祁开口了:“不用。”
换做是以前,他不小心误食了番薯,不出三息就会昏厥并且面色通红。
现在他都快吃了完一个了,还跟个没事的人一样。
莫九恍然大悟,惊讶道:“没想到方姑娘的药真的能治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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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姑娘?!”萧览知八卦地抓着莫九,一脸疑惑加惊讶地问:“我刚才没听错,你说的是个姑娘?”
莫九点头。
萧览知不可置信地看着萧竟祁,又走过去勾着他的肩膀:“子昭,你真什么时候认识了个姑娘,我怎么不知道?何时认识的,给我引荐引荐,我特好奇。”
萧竟祁瞥他一眼,把他的胳膊扒下去,跟莫九吩咐:“送客。”
萧览知坐下耍赖:“姓萧的,我一听说你办了这里的刺史,我立马上书请止旨过来帮你,跑死了三匹马才里见到你,没想到你就要赶我走!”
萧竟祁半垂着眼皮,生无可恋:“我看你是为了躲避皇叔母安排的亲事,拿我做筏子才逃出来的,还如此冠冕堂皇。”
“……”被拆穿了心思,萧览知死不承认,还试图转移话题:“哎呀,我一定治下有方,让你青汕城的老百姓安居乐业,如何?”
他还沾沾嘻自嘻道:“方才我入城时就收拾了你手底下的人,居然为难一个姑娘,那姑娘做的月饼真好吃,可惜忘记问她芳名了。”
说着,他突然扫到桌上的食盒,他缓缓站起身:“子昭,你这食盒哪来的?我怎么好像在哪见过?”
再看棋盘旁边的月饼,他又道:“这月饼也很眼熟,你在哪买的?我能不能尝一个?”
萧览知还没碰到,萧竟祁居忍着伤口的疼痛,起身的同时把月饼端在怀里的进去了屏风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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