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瑶虽不太理解人族的想法。
但她所要的也不过是一份暂且的安宁,能留下便好。
至于那些位于妖族地位之末端的鼠族。
即便她现在被封印着,也不妨碍能踩上一脚的!
不足以多虑。
由此她要紧的另有其事……
“那便由着小师兄你吧。”
“对了,比之这件事儿还有更要紧的,是月末传功长老派人抽查你功课之事。”
“你可曾想好如何应对?”
赵浮生摇了摇头。
宋师姐早已打好招呼,估计查功课的师兄也只会来敷衍一下。
他那时会个打坐姿势,抑或打两套基础拳法便能交差。
故而也没怎么深的去想这些事儿。
但正要提及时,云瑶却看出了他几分不屑。
倒认真的又补上两句!
“此事千万不能轻视。”
“若你修行过于怠慢,他必会特意寻你根脉以查根由。”
“那时,若见你不修灵根反修凝丹法,必会清算与你!”
“如此……你我二人,皆会出事!”
赵浮生想了想,也沉下眉来。
这哨岗虽是随意安置的闲差,但毕竟也坐落宗门与妖界的敏感区域。
虽危险之至,但同时也占着通妖获利的便捷。
故上峰虽说抽查功课。
实则,未尝不是一番监查!
“嗯……我知道了。”
“你先休息吧,我现在就去翻翻师姐交给我的功课,尽可能多学些。”
“以免七日后露了馅。”
赵浮生说干就干,很快取了几本翻阅。
但却被云瑶及时拦住。
“不行,你灵根太弱,这些你即便练上七日也枉费。”
赵浮生发窘,不免直挠脖子。
“那当如何?”
“我现教你一些!你按我法子来练,该是能蒙混过去!”
赵浮生果断嗯了声。
这姑娘乃封印之大妖,见识必不短浅。
何况二人各取所需,她无需骗人!
“灵闾宗,凝气弟子以修火咒为尊。炼体弟子,以剑修为主!”
“而你灵根粗劣,若练凝气怕是破绽更大。”
“修剑术吧,我教你如何挥出本门剑法中的‘碎岳破’。”
“有此汇报,长老那边会当作中等成绩混过。”
说着,云瑶下了床捡起夹炉炭的铁钩子。
接着横握胸前,左手掐剑指,再脚尖轻点,顺势扬手点剑!
吼!!
轻描淡写的一下……
竟宛若龙吟啸天!
一时掀起炭间无数火星迸溅,门墙处骤然下一道透风斩痕!
风势还未停,屋外百米的枯柳韧枝竟也被轻易折断!
“抱歉,没有表现出它的本来威力。”
“只因我身体不济,故而才显得弱了些。”
“但你按着我所指导的窍门,必不会错!”
云瑶慌了几分。
竟怕赵浮生嫌隙,不肯听话。
哪知赵浮生却早已看呆了眼!
想来若不是他之前占着对方些许便宜,又仗着那绛雪锋利!
自己……早该被斩碎为肉末齑粉了吧!
“那便教吧。”
“不中不下,只消能过关便好。”
赵浮生咽着唾沫,却强装着镇定。
云瑶兴高采烈了几分:“那是自然。”
“听我的,绝没有错!”
云瑶于是又以穴位,气息运转,吞纳要诀等一一教授。
赵浮生自小有爷爷替之打下的理解根基,故要义学起来并不难。
不足之处,便是自己这具肉身。
沉溺,无半分炁可用。
并且,笨手笨脚之至……
“你先睡吧,我去研习。”
“算了,先睡吧不用急!”
“本来共处一室也不便,待明日你睡够我再睡。”
说着他抓了药柜里的药,拿了火盆装些熟炭,不听云瑶劝阻的出了屋去。
虽只一招,足够他琢磨的了。
夜里,继续用丹炉炼药。
另一边挥着绛雪使招,一遍又一遍。
气转则神畅,神畅则诸窍无阻。
无阻下,结成服下成丹,那温润灵气便顿时弥补周身,充盈四肢百骸!
再挥剑,便比之前更为轻盈自如……
直到次日清晨。
云瑶刚醒,枕旁留下两枚丹药。
附着留字:“你教我本事,我予你灵药。”
她笑了笑,却又稍紧。
“小小年纪,这般早慧?”
“不知也遇上过何种事儿,才能这般心性。”
透窗而看,赵浮生正在屋外外拿锄头翻土。
河岸沿边皆被开垦,树杈枝条缠着的篱笆,围成三个四方。
树枝有粗有细,断口有斜有平有,折棱三道两道的,亦有仅一道截面!
越靠近右侧,粗干、断平、一道截匀化,也越发明晰!
“进步真快!”
云瑶不禁感叹。
“一夜之间,炼体二层。”
而在其靠近河边区域,还特挖了一条水渠!
水渠通水,一旦挖通,便可轻易浇灌那不少的田亩。
青云山下虽也冷。
但与山下世俗的气温还是大有差异。
且山间汇聚百川灵气,大地间能孕育草木之力,也与外头不同。
由此在这里种植药材,倒也是个不错选择!
何况方才查看药柜时,药材所剩已然不多。
而赵浮生这种位于末端地位的弟子,要让峰顶丹药殿补给药材也定然有数。
故而自给自足确是好法子。
何况云瑶记得,他还说了要和鼠族做生意?
若真能成,利滚利……
她沾点光,或能解了身上的封印。
赵浮生翻了地,分别三分地种上儿茶、车前草等后,便稍歇了歇。
爷爷在三十页记笺中提及。
“低等配比,凝聚灵气便稀少。材料越高端,凝聚灵气则越甚!”
这低端药材配比,所能提供灵气吸收量有限。
现配方待种成后,不如成批的转卖换金银。
再想办法换得更好药材!
但正想着……河岸雾气内传出些许异样声响。
“貌似是个生面孔。”
“那丹气闻着倒几分香,吃了可大补吧?”
声音细碎尖锐,听着不适且嘈杂。
“诶诶诶!”
“别乱来,咱们这次来,可不是来寻觅食物的。”
“别忘了,黄爷可等着呢,这次可不能再空手回去了,要不咱们就成口粮了!”
有一声音虽也细嗓子,但明显持稳老沉些。
“大哥说的是!”
“昨夜有那持绛雪宝剑的师兄守岗,我等无奈退还,这惹了黄爷生气发火。”
“今日,我等说什么都不能再分心!”
说着,河边一竹筏逐渐行近岸边。
却见三个面呈土灰,手执柴刀,佝偻猥琐的干瘪脸豺妖上了岸边!
三妖分别左右巡视查看。
为首的嘿嘿一笑。
“没人!”
“怕是听着我等声音,吓跑了。”
而其左右当即跟着附和。
“好啊!”
“那云姑娘就在内屋里躲着呢,这回跑不掉啦……”
三只面面相觑,都露出狡诈笑意。
为首一抬手。
三妖循着路,便直冲守岗屋舍处去!
“哎哟我去!”
但没等走上几步,为首豺妖的脚便陷入一匿坑。
一时半个身子歪下腿窝凹陷!
他欲挣扎,可周围都是淤泥,却引得脚更是深陷。
啊!!
下方还藏着刺扎,顿时如串葫芦般贯穿而过!
“谁家小子干的!”
豺妖头子急的大喊!
“我。”
远处林隐处传来声响。
绛雪在缭雾中透着刺眼寒芒,举剑者,乃一高大男子!
“守山弟子,施……施长空!”
一豺妖惊的瘫坐在地!接着想都没想便急着起身,飞也似得往回去。
“装神弄鬼!出来!”
右侧豺妖则紧绷神经大喊。
“在呢。”
赵浮生从另一侧走出,执一枝杈,凝神,开窍。
“碎岳破!”
挥斩!
轰!
那右侧豺妖来不及反应而被剑气击中,顿喷一口热血,滚地三圈。
胸膛间竟还残留一道焦黑灼痕!
“抱歉老大。”
“这前后夹击,我可受不得!”
右豺妖也怂了,捂着肚子,一瘸一拐接着也跑了开。
仅剩下了为首那只。
赵浮生抓过绳索,另一端的绛雪从临时木头假人手上飞回。
他握紧,走回道豺妖头子跟前。
横过冷剑,抵在其脖颈处。
“说说吧,那黄爷,是哪位?”
“找云瑶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