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已经有些腿软,身子靠在一直扶着的宫女身上。
太阳下双手发凉。
那冷宫她知道的,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徐嬷嬷都是在那儿做的。
还说已经毁尸灭迹,做得极隐蔽,饶是把冷宫翻个遍都不会有问题。
怎么还能找到尸体?
井里的飞镖和女鬼衣服头发,自然是云青扔下去的,扔的时候就发现了井里有人骨。
为了把事情闹大,所以焚了尸。
不然直接尸体丢到井里,大石头一埋,神不知鬼不觉。
反正那儿也没人敢去。
眼见皇后越来越惨白的脸色,承元帝也明白此事肯定跟她脱不了关系。
陈妃这段时间也铆足了劲去查,还查出了不少徐嬷嬷仗势欺人私底下阴损的手段。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全部摆到承元帝面前。
承元帝看着瘫软在一旁的皇后,唯余失望。
“朕待你不薄,可没想到你心思竟然如此狠毒。”
皇后犹在挣扎,“陛下,臣妾不知情啊,都是徐嬷嬷做的。”
承元帝已经不想听她说了,好歹是秦樟生母,若对她太过,秦樟如何自处?
“从今日起,你就待在临清宫,念佛修身养性吧。”
皇后如遭雷劈,巨大恐惧笼罩全身。
双腿软弱无力,直直扑在承元帝脚边,哭得凄厉:“陛下,臣妾冤枉啊。”
承元帝如今对她只剩厌恶,“是不是冤枉你心知肚明,朕看着樟儿的份上不发落你,你别自己找死。”
说完拂袖而去,任凭皇后怎么哭喊,头也不回。
众人散去,皇后失魂落魄在临清宫崩溃。
太后头疼不已,跟承元帝打了招呼就由陈妃扶着回宫了。
云青跟在承元帝身后,一言不发。
承元帝直接去了凤华宫。
看着老实站在一旁的云青,“你就没什么想解释的?”
“民女愚钝。”
承元帝不错过云青任何一个微小表情;“那小内侍带你去冷宫后,你做什么了?”
云青直视承元帝,眼中一片坦然,“民女顺着原路回了花园,不知道那边后面发生了什么。”
承元帝还有些怀疑,“屹儿说你救他几次,想来功夫还不错。”
“陛下怀疑民女吗?”
云青眼神坦荡,瞳孔黑亮,承元帝一时不知是不是该怀疑她了。
云青道:“在皇宫内院杀人放火再全身而退,陛下真是看得起民女。”
承元帝想想也觉得离谱了些。
余光正好看到云青放在书案上的经书。
拿起看了看,朱砂写字可比墨难写。
字体娟秀了些,工工整整的,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你有心了。”
云青垂手立着,恭敬得很。
承元帝见她身形单薄,又不骄不躁,哪里像是杀人放火的人?
“屹儿出京有事要办,你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朕说,不必拘束。”
说到这个,云青还真有事,“陛下,云青一出现宫中就出事,民女想这几日静静在凤华宫抄完经书就出宫去了。”
承元帝皱眉,“觉得委屈了?”
云青摇摇头,“没有,只是出宫自在些。”
承元帝有些不赞同,“屹儿不在京都,你一个人待在外面不是惹他担心?”
云青早已有了对策,“王爷说民女可以去长公主府与沈悠作伴。”
承元帝想了想,也是,她一个未婚女子也不适合长期待在后宫。
“行吧,那你就去皇姐那儿住,有什么就跟朕说。”
云青谢过承元帝体谅。
一大早就发生这么多事,承元帝也头痛得很,没说几句就走了。
云青又若无其事开始准备抄经书。
这才刚开始,皇后就坐不住了。
太后和陈妃都派了人来安慰她,送了些东西。
承元帝下了严令,今日之日不许任何人议论。
入了夜,云青故技重施,又去了临清宫,留下样东西。
皇后自然又崩溃了一番。
云青这几日为避嫌,直接连凤华宫都不出,
任凭皇后如何在临清宫叫喊,已经无人信她。
皇后只得加强了临清宫守卫,没日没夜派人守在屋子里外。
连着抄了几日的经书,基本上也快抄完了。
这些日子,每晚云青都会去临清宫,随机给皇后留一件徐嬷嬷的东西。
后面皇后已经不敢睡觉,整个人恍恍惚惚的。
最后一日,经书抄完,云青亲自去找了承元帝给他过目。
工工整整的一本,承元帝看着满意,给她赏了些东西。
云青也没个固定住址,承元帝就让人先送到了成王府。
当日云青就离开了皇宫,先回了成王府。
成王府如今秦屹和四护卫都不在,只她做主。
她要去云州,不过在去云州之前,她还有两件事情没做完。
当夜云青又偷偷回了皇宫,自皇宫角落甩上钩爪,一跃而上。
从冷宫角落悄悄回到了宫。
上次她就观察过了,此处人少,现在又发生了焚尸案,更是没人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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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一路耐心避着人来到临清宫。
因为皇后整日精神恍惚,不敢入睡,害怕一睡着云青就突然出现要了她的命。
临清宫上下都被她折磨得不得安睡,一个个死气沉沉的,走路都在打瞌睡。
皇后寝殿外围满了人。
云青自身后掏出一只缠了嘴的狸花猫,伸手解开布条,身穿黑衣隐在暗处,将它放了下去。
狸花猫受了惊,一脱手就冲了出去。
临清宫人本就犹如惊弓之鸟。
狸花猫凄厉叫着冲下来,引得宫人们慌乱不已。
皇后也吓得冲了出来,看着是只猫。
心里更加气愤,云青那个小贱人每天来吓她,现在连只畜生都敢来吓她。
怨毒不已,只叫着抓住打死。
云青寻着空隙混进了寝殿中。
狸花猫四处闪躲着,宫人根本拦不住。
皇后越看越气,回了寝殿,砸了一通东西发了好大的脾气。
等了许久才安静了下来,皇后已经不敢熄灯了,每日都点了蜡烛睡,皱着眉紧紧拉着被子睡得很不安稳。
几天下来,便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守夜的宫女跪在床边打盹,云青从暗处闪出来,手中涂了迷药细如牛毛的飞针射入宫女脖子上。
那宫女脖子瑟缩了一下,不痛不痒也没管。
不多时就睡倒在床边。
云青上前取下脖间细针。
走到床边,拿了条帕子,点了皇后的穴道。
皇后被惊醒,睁眼就看见云青一身黑衣含笑看着她,眼里都是嘲讽与不屑。
皇后瞳孔巨震,恐惧窜上心头,几乎要晕厥过去。
下意识要尖叫出声。
云青手却更快一步,在她开口之前拿了厚帕子捂了她的嘴。
“皇后娘娘,我来送你与徐嬷嬷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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