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那双清澈的眼睛落在她身上,倒映着宁韶周身弥漫的阴森黑雾,好似藤蔓一般疯长,将她紧紧缠住。
除非阴阳眼,否则正常人根本看不到这些,自然宁韶也不会发现。
那浓稠到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气,也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沾染上,必然是从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若是以前,宁韶肯定是不信的,但经过蔺堰死亡,遗体失踪,后面发生的一系列怪事,她太阳穴猛跳,遍体生寒。
“他、不是,它还在吗?”
穿浅黄道士服的女孩摇头,说道:“正常来说,鬼是无法在白天出现的。所以它并不在。”
宁韶不由松了口气。
她还想问,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走过来,穿着病服,精神矍铄,双目不见浑浊,停在女孩身边,指责道。
“小铃,爷爷不是告诉过你,在医院里别乱跑吗?”
唤小玲的女孩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想到什么,手指着宁韶,说道:“爷爷,我在她身上看到很重的阴气,有一头很强大的鬼缠着这个姐姐,你快帮姐姐看看。”
老爷爷闻言,顺着她手指看了过去,当看到宁韶刹那,脸色变了变,不过很快装作无事发生。
“姑娘,你别听我孙女胡说。”说着,他拽着女孩走了。
跟着他的女孩小声咕哝。
“爷爷…我明明没有胡说……”
留在原地的宁韶看着他们两人背影远去,情绪如泥浆一般沉重而窒闷,眼里光点也渐渐消失。
她清楚注意到老爷爷看自己时,面上一闪而过的恐惧。
并不是胡说。
宁韶是被鬼缠住了。
从始至终,蔺堰都没有离开,一直在她身边。
不过,女孩说白天他不会在,宁韶顾不上去休息室更换白大褂,匆匆下楼往外跑。
她必须告诉林越。
跑到一半,宁韶忽然停了下来,她神色太慌张,不管不顾,有好几个清晨门诊检查的病人们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她视若无睹。
宁韶十分焦虑。
也许是太久没见到蔺堰,又或许是如今的生活太安逸,她渐渐遗忘蔺堰的可怕。
若被他知道她身边有其他男人,林越会死,绝对会死。
蔺堰对她的独占欲强的恐怖,不会容许任何人靠近她的。
宁韶一直在欺骗自己,以为蔺堰死了,一切都结束了,她也能回到正常的生活。
但事实并非如此。
蔺堰还在。
他还在的。
可是。
已经过去一年了,他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
甚至躲在暗处,亲眼看着她和林越在一起……
宁韶想到一个可能,从一开始,就产生过的荒谬可能。
“姑娘!”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年迈沙哑。
宁韶转身看到原本应该离去的老爷爷去而复返。
只是穿浅黄道服的女孩不见所踪,似乎是他一个人过来的。
“姑娘,你怎么哭了?”老爷爷看到她被泪水覆盖的面颊,忍不住问。
宁韶抬起手指,触碰到一片湿意,不知何时,她泪流满面,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淌过脸颊,将白大褂衣领浸湿。
老爷爷叹了口气道:“你别怕,我孙女说的鬼,并没有伤害你,它似乎有着极深的执念,纠缠在你身边。”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
按理说,以执念而生的鬼格外凶戾,残害纠缠之人,但眼前的女人,明明受恶鬼纠缠,却没有受到任何伤害,连阳气都没有被吸食。
反而那恶鬼以阴气补养她的身躯,才会导致她一身阴气,形同恶鬼。
老爷爷摇摇头接着道:“只是人鬼终究殊途,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那鬼身份,但也要劝你一句,尽早劝它入地府,投胎转世,否则将来只能做一头孤魂野鬼了。”
说完这些话,老爷爷转身走了。
宁韶想追上去问更多,但来到转角,老爷爷的身影却消失不见,怎么也找不到。
她回了一趟心外科,从护士那里得知,老爷爷是昨晚那场大桥连环车祸之中的受害者,送到医院不久,因为年纪太大,受伤虽不严重,但还是去世了。
至于老爷爷身边的女孩,脑袋受了伤,此时在重症监护室,还在昏迷。
宁韶浑浑噩噩离了医院。
她也不知道今天看见的,听到的一切,是否是她太过疲惫而导致的幻觉。
直到路过保安亭,林越的声音唤醒了恍惚的她。
“宁医生,你怎么了?”他将厚重的棉服外套盖在了她的肩膀上,一眼看出她的不对劲,神色微凝,担心地唤了一声。
在医院,林越从来只叫她宁医生,也是不想给她添麻烦,增添误会。
南方气候湿冷,医院里开了空调,宁韶此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白大褂出来,倍感寒冷。
她向他挤出一抹苦涩的笑。
“我没事。”宁韶摇摇头。
她只是太累了。
说着,宁韶忽然伸出手,挤进他的手心里,与他十指相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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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很冰,就跟冰块一样没有温度,比她体温都要低,冻得她打了个哆嗦,却没有松手。
“我们回家吧。”
林越身体倏然僵硬,手臂硬得跟水泥似的,任由她牵着,在她没看到的地方,贪婪而胶黏的目光直直盯着她的脸。
他不知道音音为什么突然对他表现出这般的依赖感。
但他喜欢,喜欢到只是牵手,他呼吸都像是在往外淌着甜腻的蜜一样,精神处于极度的亢奋中。
回到家。
开门前宁韶垂着眼帘,工作一天一夜,束起的头发有几缕从她耳侧垂落,遮过了她的眉眼,在走廊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下,下颌皮肤雪白无暇,浅粉的唇弧度略深。
“林越,和我一起住吧。”
说完她开门进了屋,而房门并没有关,门扉半掩,淡淡气息渗透了出来。
林越在原地站了一会儿,随即压着急躁和难以言喻的亢奋,真正踏入了她的家。
高中时,她早早发现他的真面目,哪怕他们是情侣关系,他们也没有真正同居过,音音害怕他,排斥他——
他们住一起,全是他的一厢情愿,藏起来,不被她发现,但他就像永远也无法满足的怪物,贪婪与日俱增……纵使将她吞噬入腹,也填不满他的欲念。
林越攥着门扉的指尖发白僵硬,几欲发抖,竭力克制着心底翻涌的汹涌情绪,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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