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沉的行程大致分为三种。
一种是会在新闻中出现的公开行程。
一种则是内部知晓的保密工作行程。
第三种陆衍沉只在年初许珍妮出事的时候用过,那就是绝密的私人行程。
任何人都查不到他去向的那种。
“明白,您可以使用3-9号身份信息出行。”聂桑没有多余的询问,只末了提醒了一句,“哪怕车祸不严重,我也建议您做完身体检查之后,再出行,以免有没来得及发现的内伤。”
聂桑赶到医院时,陆衍沉已经走了。
“陆总就头撞破了一点,我们做了头部ct扫描,一切都好,他简单处理了额头上的伤之后就急匆匆的走了。”
聂桑接过副院长递过来的报告。
“辛苦了。”
她大致看了看,的确没什么问题。
可她不晓得为什么,忽然很不安。
陆衍沉在这个时间,会有什么私人行程?
来的路上,聂桑看了陆衍沉出事时的监控画面,很显然陆衍沉开车的时候在走神……
从青山医院离开的时候,他还好好的。
甚至回了一趟小庄园给许留夏拿衣服和食物……
这中间能发生什么事情,将陆衍沉影响到撞车的地步?
聂桑敏锐的触觉告诉她。
或许这次真的要山雨欲来了……
清晨6:30分,一架从京市飞往闽省首府的飞机准点起航,头等舱里,只有一位顾客。
他额角缠着绷带,口罩挡住了他大半张脸。
露出来的那双漂亮眼眸里,是一望无尽的冰川,冷得刺骨。
*
许留夏睡醒的时候,下意识摸了摸身边。
冷冰冰的,说明昨晚没人来过。
随后,她情不自禁的在心里感慨习惯这个东西真是可怕。
陆衍沉在她身边的时候,她明显睡眠质量更好。
昨晚睡得还算早,可总是半梦半醒的很不安,以至于快十小时,她脑袋居然还有些昏沉,四肢也很绵软。
缓了缓。
她伸了个懒腰,在床上做了一套简单的拉伸动作。
换了衣服,下楼找吃的。
“许小姐,今天有觉得好一点么?我弄了一些酸枣汁,您要尝尝不?”王妈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许留夏四下看了看。
“陆衍沉呢?”
他好像不在家。
“少爷和老陈昨晚出去后,一直没回来,不过有打来电话说,要出趟院门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需要两三天的样子,让我们务必好好照顾您。”
“哦。”
许留夏很习以为常。
陆衍沉永远都有那么多棘手的事情,可以在任何时候,随时离开家,两三天算少的。
比如他上一次忽然有棘手的事情没回家,一走就是三个月,直到她提出离婚。
陆欣瑶昨天就和许留夏说过。
今天要出门,和朋友们小聚一下。
陆家的老宅,比小庄园大了不知道多少。
也不过就是少了两三个人而已,许留夏吃早餐的时候,却决定一下空荡了不少。
吃早餐时。
许留夏慢吞吞的刷了会儿手机。
一天过去了。
那个号码没有再打过来和她约见面的时间。
老伯忽然就死了。
许留夏有些担心,这个人是否暴露,有没有被灭口。
吃过早餐。
许留夏去了花园溜达。
走了没一会儿。
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
号码是无归属地的,许留夏下意识想到是前天那个人。
她立马接起来。
“你还好吗?”许留夏问。
那边静默一瞬,随后传来温润又疲惫的声音:“老实说,不怎么好。”
许留夏微微一怔。
“韩医生?”
“是我。”韩承泽轻声应道,“新年好呀。”
这个时候,接到韩承泽的电话,许留夏觉得比接到那个人打来的电话,还要心惊肉跳。
“你有事么?”许留夏问。
韩承泽沉默一瞬:“这一周我像是个亟待出售的商品一样,父亲和大哥安排了好多适婚的女孩儿和我见面。”
许留夏沉默不语。
韩承泽也跟着沉默片刻,然后静静的说了句:“我就是……突然有点想听听我最优秀的病患的声音,不知道你的语言能力恢复得好不好。”
“很好。”许留夏认真的回答道。
“那就行……”
“韩医生,你父亲和大哥肯定不会给你选不好的女孩儿,你慢慢接触,总会有喜欢的。”许留夏象征性的安慰一句。
“我喜欢的……好像得不到了。”
许留夏哪儿能听不懂韩承泽的话。
“生命还长呢,不用那么武断吧韩医生?”许留夏尽可能的让对话能轻松一些。
韩承泽笑了笑:“最近好吗?”
“还不错,吃得好,睡得也香。”
“我在港城都听说过,陆衍沉浪子回头,甩了心心念念许多年的白月光青梅,彻底回归家庭了。”
“传这么远了?”许留夏自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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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衍沉想让别人知道的,多远都能传得出去。”
许留夏想到了韩承泽,至今都没恢复的名誉。
“韩医生,你们那边的麻烦,我会尽快解决……名誉的事情可能好解决一些,但陆氏对港城那边的动作……”
“我父亲知道,你不过是个幌子而已,他早晚会对港城动手。”韩承泽停顿一瞬,“如果要恢复我的名誉,需要你做违心的事情,那就算了,我不在意的。”
这话分明是在说,比起我的名誉,我更在意你的心情和处境。
“哎呀!”
正听着电话。
许留夏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留夏!!怎么了?”韩承泽忽然就紧张起来。
许留夏看了一眼鞋面上的泥土,以及摔在自己身边的一个花盆,她抬头看。
见到了一个眼熟的佣人。
“没事,佣人打翻了东西,我先处理一下,你别那么沮丧,万一今天能遇到让你怦然心动的人呢?”
“……好。”
许留夏挂断了电话。
王妈和管家听到动静,已经跑了过来。
“天呐!”王妈简直要晕倒了。
“你怎么做事的?!”王妈冲露台上的佣人呵骂。
女佣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嘴许留夏的那个。
“露台上积了冰,这花盆就这么滑了下去,夫人也是,好好的站在屋檐下面做什么?”
许留夏看着那个佣人,把手机揣进口袋里。
昨天老伯的死讯来得突然。
她都忘了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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