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无双站在回廊下,听着前方传来的争吵声,眉头微皱。
这些娇生惯养的贵人们又在闹什么?
作为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太监,调解这些纷争是他的职责之一。
他正要上前拨开人群,却注意到一个与众不同的身影。
那是个娇小的宫女,脸上布满雀斑,看起来平平无奇。
但她却一反常态,不像其他人那样凑热闹,反而自顾自地念叨着什么。
权无双对这个特立独行的宫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当时的他以为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谁知不到一个月,噩耗传来。
东宫太子驾崩了。
萍兰贵妃整日以泪洗面,原本端庄的面容因悲痛而憔悴不堪。
没人知道她是否也染上了同样的病,还是纯粹因为丧子之痛。
看她这般模样,怕是很难再有身孕了。
倒是东宫的异母姐姐铃丽公主,虽然也曾病倒,但如今已经康复。
她正和母亲玉瑶贵妃一起安慰着失去爱子的皇上。
皇上近来频繁出入玉瑶贵妃的宫中,想来是在期待新的皇嗣。
权无双想不明白,为何同样生病的姐弟,一个康复了,一个却撒手人寰。
难道真如御厨所说,是因为出生时间相差三个月,导致体质不同?
那萍兰贵妃又是怎么回事?
既然公主都能痊愈,按理说萍兰贵妃也该挺过来才是。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丧子之痛?
权无双一边思索着这些疑问,一边继续处理着案头的公文。
他总觉得事情的关键或许在玉瑶贵妃身上。
"我出去一下。"
盖完最后一个印章,权无双起身离开了房间。
玉瑶贵妃的寝宫内,小公主正展露着天真的笑容。
她那圆润的小脸蛋像是刚出炉的馒头,粉嫩可爱。
小手紧紧抓着权无双的手指不放。
"不可以哦,快放开。"
红发美人温柔地将女儿抱起,轻轻放入摇篮。
小公主似乎有些怕热,推开了襁褓,对着来访的权无双咯咯直笑。
"看来你有话要问?"
聪慧的玉瑶贵妃一眼就看穿了权无双的心思。
"公主为何能痊愈?"
权无双开门见山地问道。
玉瑶贵妃轻轻一笑,从怀中取出一块碎布。
那布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似乎是用酱油写成的,显得有些模糊。
"白糖有毒,切勿让婴儿食用。"
这句话写得很生涩,像是刻意为之。
权无双偏了偏头:"白糖?"
"没错。"
玉瑶贵妃将公主交给奶娘,然后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包裹。
那是个陶制的容器,打开后飘出一些白色的粉末。
"这就是白糖?"
"正是。"
权无双捻起一撮细细查看。
他忽然想起,玉瑶贵妃天生丽质,从不需要用白糖装扮。
而萍兰贵妃因为脸色不好,经常用白糖掩饰。
"小铃胃口很好,光靠我的奶水不够,所以我另请了奶娘。"
玉瑶贵妃解释道:"那是个可怜人,刚生下的孩子就夭折了。"
"那白糖是奶娘带来的,她说这种比别家的都要白。"
"那位奶娘现在何处?"
"她身子骨不好,我给了一笔银两打发她走了。"
玉瑶贵妃说这话时,语气中满是怜悯。
权无双若有所思。
如果白糖真的有毒,那么通过奶娘食用,毒素就会通过乳汁传给婴儿。
虽然他和玉瑶贵妃都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毒,但这封神秘信件的警告似乎印证了这个猜测。
这种普通的白糖,宫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用。
"真是可悲,明明是要入口的东西,却没人当回事。"
"是我的疏忽。"
玉瑶贵妃轻叹一声:"这下可好,皇上失去了继承人。"
若是再算上那些尚在腹中就夭折的皇嗣,损失更是惨重。
"我曾提醒过萍兰贵妃,可她根本不信。"
权无双看着萍兰贵妃苍白的脸上厚厚的白糖粉,不禁摇头。
他又看了看那块米色的布条,总觉得有些眼熟。
虽然字迹看起来很生疏,像是刻意伪装,但依稀能看出是出自女子之手。
"不知是谁留下这封信?"
"那天我请御厨来看小铃,后来就在杜鹃花枝上发现了它。"
看来是那场风波让某个明眼人看出了端倪。
"御厨们大概不会用这种方式吧?"
"是啊,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更别说御厨了。"
权无双忽然想起那天的场景。
人群中有个不同寻常的下女,一直在自言自语。
她说了什么来着?
对了——"有没有什么可以写字的东西?"
一切线索突然串联在一起。
权无双不禁笑了。
"若是找到写信的人,娘娘打算如何?"
"此人是我们母女的救命恩人,自然要重重酬谢。"
玉瑶贵妃眼中闪着期待的光芒。
"那这封信,可否让我暂时保管?"
"好啊,等你的好消息。"
玉瑶贵妃露出明媚的笑容。
权无双收起白糖和布条,手指轻轻摩挲着布料的质地。
"既然是娘娘的心愿,我一定尽力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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