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以安现在学聪明了,她见陈以安死活不愿意帮言忆擦眼泪,就知道肯定是有理由的。
“我当然是她的朋友。”陆以安将难题抛给了陈以安,“不过,安安,你跟忆宝认识的时间比我长,所以,这种事情还是你干比较合适。”
陈以安被陆以安的话堵得说不出话来。
言忆用手里那坨皱皱巴巴的纸巾擦了擦眼泪,只有两张纸巾并不够用,她把用过的纸巾扔进垃圾袋里之后,用余光瞥了陆以安一眼,确定她的位置之后,轻轻戳了一下陆以安的胳膊,轻声道:“陆陆,我要纸巾!你再给我抽几张吧。”
陆以安连忙伸长手把她扔到陈以安课桌上的纸巾拿了回来,把一整包纸巾放在了言忆的腿上。
言忆擦完眼泪之后擤鼻涕,纸巾被她抽了一张又一张,可眼泪还是擦不完。
陆以安托着腮,歪着脑袋看着纸巾变得越来越少,没忍住在旁边来了一句:“我感觉你快要把你体内所有的水分都排出来了,我有点怕,你的体内没有水分之后,你会不会变得很干巴?”
她想了一下,又加上了一句:“就跟干尸一样。”
言忆的脑海里已经有画面了:她要是再这样哭下去的话,她哭着哭着,身体里的水分都变成眼泪排了出来,她整个人以极快的速度变得干瘪,最后在座位上只留下了一个躯壳。
她越想越觉得可怖,没忍住打了个寒战。
“陆陆!你快别说了!”言忆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好恐怖!我晚上做噩梦的话,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言忆一边抽噎,一边说出这种威胁的话,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感。
陆以安根本就没有被威胁到,反过来“恐吓”着:“那你就别再哭了!要是你再这样哭下去的话,你就会变成那样!如果你不相信的话,那你大可以试试!”
言忆闻言,立马又抽了几张纸巾,捂住了自己的眼睛,试图用纸巾把自己的眼泪堵住,嘴里碎碎念着:“不许再哭了!不然会变得那么可怕的!死状实在是太难看了!好可怕!”
她不知道到底说了几遍这句话,眼泪终于渐渐止住了,她将手里湿透了的纸巾扔进了垃圾袋里之后,伸手将书包侧兜里的水杯拿了出来,却发现水杯实在是太轻了。
言忆一愣,轻轻晃了晃水杯,里面连一点水声都没有。
她扭过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陆以安:“陆陆,你有没有水啊?能不能给我倒一点?”
“可是……”陆以安话还没说完,就被言忆打断了:“陆陆啊!我快要缺水啦!难道你忍心看着我真的变成一具干尸吗?”
一对上言忆那可怜兮兮的表情,陆以安就知道是自己输了。
为了不让言忆干巴死,她也就没告诉言忆说她的水杯里是感冒药。
陆以安从地上爬了起来,观察了一下李赠,发现他还是在弄电脑,就悄咪咪地溜回自己的位置上了。
她回到座位上之后,从书包里拿出保温杯,将保温杯递给了陈以安:“安安,你帮我把保温杯传给言忆吧!”
“你自己给不行吗?”陈以安表示她不想帮陆以安做这种小事,“你跟忆宝离得又不是很远,怎么需要传呢?你只要一伸手就能碰到她好吧?”
陆以安朝陈以安不停眨巴着眼,又朝陈以安勾了勾手,表示自己有话要说。
“怎么了?”陈以安把耳朵凑了过去。
陆以安很是小声地跟陈以安说:“安安,你的水杯里有水嘛?你家忆宝快要哭得脱水了,你作为她那么多年的朋友,快救救她吧。”
“陆陆,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的水杯在第一节课之前是有水的?”陈以安把水杯从书包里拿出来,将杯盖打开之后,拿起水杯翻转过来,只有几滴水滴从水杯里滴落。
陆以安只好轻轻喊着言忆:“忆宝!”
言忆转过头,从陆以安的手里接过水杯:“谢谢陆陆。”
“希望你不要恨我。”陆以安给言忆打了一个预防针。
言忆摇摇头:“你给我提供水,我怎么会恨你呢?”
她说着就拧开陆以安的水杯,一股药味扑面而来,热气扑在她的脸上,让她不由闭上了眼。
“你这是感冒药啊?”言忆转头看着陆以安。
陆以安点了点头:“对啊,你还要喝吗?”
陈以安一脸担心地看着陆以安:“陆陆,你感冒了?”
“没有啦!”陆以安摆摆手,“我只是怕我会感冒,所以先预防一下,把病毒扼杀在摇篮里。”
言忆没回答陆以安的问题,而是往自己的水杯里倒入了一点感冒冲剂之后,把陆以安的水杯盖子拧好,将水杯还了回去。
“谢谢陆陆的救命之水!”言忆跟陆以安道谢之后,闻了一下感冒冲剂的味道,光是闻了一下,言忆就觉得受不了了,实在是太苦了。
她捏住鼻子,把水杯里的感冒药尽数喝完,苦得她张开嘴,呼吸着新鲜空气,又把手当成扇子一样,在嘴边扇着风:“不行了!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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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自己的桌洞里有之前孟江南请她的七彩糖,就连忙把瓶子拿了出来,往手心里倒了几粒糖,把糖都塞进了嘴里。
甜味终于把药的苦味压下去了。
言忆没忍住感叹了一声:“终于活过来了!”
陈以安和陆以安都笑了出来。
“忆宝!你怎么这么可爱啊!”陈以安顺了顺言忆的头发。
言忆特别不要脸地道:“我一直都那么可爱的好吧?你才发现啊?”
陈以安在言忆的背上轻轻捶了一下:“你以后少跟孟江南玩吧!怎么被他带得那么自恋了呢?”
“对了!忆宝!”陈以安想到了什么一样,“你之前说要找东西,你到底是要找什么啊?需要我和陆陆帮你一起找吗?”
要不是陈以安提醒,言忆都忘了这件事了。
她转过身子,装作在书包里翻找东西的样子,实际上鼻子在嗅着味道。
“我刚才觉得有一股酸味,跟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所以我想找找酸味的来源。”言忆揶揄地看着陈以安,“现在我找到了,原来是你吃醋了啊?”
陈以安指了一下自己:“你说谁?吃醋?我?”
言忆重重点头:“对啊!之前我跟陆陆说‘爱你’之后,你就酸了,说我只爱她,不爱你了,这难道不是你吃醋了吗?我没说错吧?”
陈以安翻了一个白眼:“谁吃你跟陆陆的醋了?我才没有!你不要乱讲!”
“你别解释了!你这是在掩饰!”言忆可不相信陈以安说的话,“你越描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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