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一边挨着揍,嘴里一边嘀嘀咕咕地控诉:“姐!老姐!你说话不算数啊!你刚才不是发誓说保证不揍我的吗?”
“可我刚才发誓的动作不标准啊!这样的话做不得数的!”虽然说现在还在上课时间,孟江南跑不到哪里去,但言忆怕孟江南会躲开,与她隔得很远,或者是逃到过道上躲着,那她不就揍不到孟江南了吗?
于是言忆就伸手揪住孟江南的衣服,防止他逃走,仍旧在孟江南身上捶打着。
居然还能在发誓的时候把动作做得不标准啊!孟江南表示他学到了。
以后陈以安再让他发誓的话,他就学言忆一样,也这么干!
孟江南苦着一张脸连连求饶:“我错了,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记仇了!你当我之前什么都没说行不行?”
“我不管!我不听!”言忆在孟江南背上捶得“咚咚”直响,“谁让你觉得我和天赐像的?我是人啊!我又不是猫!你怎么可以用天赐来形容我呢?又怎么能根据我的动作联想到天赐呢?你自己说!你过不过分?”
孟江南连忙说着好话,可他被言忆揍得语无伦次,他都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因为我觉得你很可爱,天赐跟你一样可爱。看到你那么可爱的动作之后,我就联想到了跟你一样可爱的天赐嘛!你们的行为都可爱到爆炸好吗?”
数学老师听到有“咚咚”的声音,就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平时看着特别温柔、内向的言忆居然在打孟江南?
等一下!
言忆在干什么?
打孟江南?!
要是言忆把孟江南这个年级第一打出问题来了该怎么办?
身为老师,她看见同学之间打架了,可她要是不管的话,到时候,孟江南要是真的被言忆打疼了,那就是她的责任了。
数学老师就连忙开口阻止言忆的动作:“言忆,你在干什么呢?要是孟江南惹你生气了,你就好好和他讲道理,怎么能上手打人呢?”
言忆连忙停下动作,连连摆手为自己辩解:“老师,我不是在打他!刚刚他说他背上有点痒,可能是被蚊子咬了,可他实在是挠不到,他就寻求我的帮助,可我力气太小了,帮他挠了几下之后,他说还是很痒,我就只能这么干了。”
言忆说完之后,悄咪咪地将右手伸到桌子底下,在孟江南的腰间掐了一下,嘴唇没动,咬着牙问道:“是不是?”
孟江南欲哭无泪,揉着刚刚被言忆掐疼的腰:“老师,言忆说得对,的确是我让她帮忙的。她没有打我,她的性子那么温柔,怎么可能会做出打人这种事啊。虽然说声音可能是有点响,但她根本就没有用力。”
言忆表示孟江南最后的那句话说对了,她怕她真的会把孟江南打疼了,就没用多大的力气。
听孟江南这个当事人都这么解释了,数学老师就放心了。
既然言忆不是在打孟江南就行,数学老师就低下头去,继续批改试卷了。
孟江南伸出手,要去挽留数学老师:“老师,救命啊!您再看看孩子吧!”
言忆又伸手拉过孟江南,继续在孟江南背上捶打,咬牙切齿地轻声说:“你以后还敢不敢说我和天赐像了?还说我跟天赐一样护食!你还说不说了?”
孟江南拼命摇头:“我再也不敢了!我知道错了!”
言忆听到孟江南这番话之后,才停手。
“那我以后说天赐像你,行不行?”孟江南特别欠得来了一句。
言忆瞪大双眼:她刚刚听到了什么?
孟江南说他以后改成说天赐像她?
天赐为什么会像她?又怎么会像她?
孟江南的意思是说身为一只猫的天赐像人?
还是说天赐做出的行为像她做出的行为?
言忆觉得自己的cpu都要烧了。
“你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言忆咬牙切齿地问。
孟江南双手抱住脑袋,他特别害怕言忆会把书卷起来,然后往他脑袋上招呼。
“我的意思是天赐长得像你!”孟江南紧紧护住头。
言忆顿时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赐为什么会长得像我啊?你到底是在说我是猫,所以他长得像我;还是说他长得像人?不过,要是猫长得像人的话……”
言忆想象到一只长着四只脚,拥有猫尾巴、猫耳朵,却长着一张人脸的生物,她觉得这个四不像的东西实在是太可怕了。
还是别让天赐长成那样吧!
明明那么可爱的一只猫,却变成那样的四不像生物,言忆觉得实在是太为难天赐一只小猫了。
她要是看到长成那样的生物的话,那她肯定会吓得原地飞起。
言忆使劲摇着头,把刚才想到的生物从脑子里甩出去:“实在是太可怕了!”
“因为你是天赐的救命恩人,所以,你算是天赐的妈妈。”孟江南撑着头,继续给言忆细细分析着,“我以前看到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儿子长得像妈妈,女儿长得像爸爸,而你是天赐的妈妈,天赐是一个男孩子,由此可见,我说天赐长得像你,根本就没说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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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忆托着腮,视线落在了窗外。
刚刚孟江南说“儿子长得像妈妈,女儿长得像爸爸”,可她觉得,在她家里,这种现象根本就不存在。
首先,在言忆的记忆里,言祁根本就不像钟怀安,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跟钟怀安一点边都沾不上。
钟怀安如此暴躁、甚至很强势,可言祁的性格温顺得和一只兔子一样,来到江明市的7年里,言忆从来都没有见过言祁和别人红过脸,也没听到言祁大声说过话。
言祁的性格到底是先天如此,亦或是后天形成的,言忆不得而知。
但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真的像孟江南所说的那样,言祁像钟怀安的话,那还了得?
她就会被两个人,不对,三个人虐待了。
可是,不知道到底是她比较欠,还是她的想法不太正常,她居然很希望言祁不要那么温顺,不要事事都顺着钟怀安的意愿走,就算让他和钟怀安一样强势的话,其实也可以。
如果言祁的脾气、性子都像钟怀安的话,也和钟怀安一样对她如此严厉,甚至是苛刻,其实她都无所谓的,她也不会介意的,她就只是希望……
希望她的哥哥能够好好的。
希望言祁可以好好生活、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而不是让她失去唯一一个在家真心对她好的人。
其次,再看她和言朔吧。
她觉得她和言朔也不是很像。
言朔喝醉酒之后就开始对她那么暴力,下手时不知轻重,也有很大的程度的重男轻女。
言忆蹙起眉,仔细想着,她有没有哪个方面和言朔相像。
有时候,她会在孟江南惹了她之后,她也就只会象征性地在孟江南身上打几下而已。
那她这就不算是有暴力倾向吧?
毕竟她不会像言朔那样,下手不知轻重。
默默地把目光看向孟江南。
被打的人不是她,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手劲到底有多大,也不知道孟江南到底会不会被自己打疼。
言忆抬起手来,挠了挠头。
她该怎么去判断她的力气到底有多大、如何判别孟江南有没有被她打疼呢?
万一她真的和言朔一样,下手的时候控制不好力度,把孟江南打疼了该怎么办?
之前孟江南和她说,他做出的感到疼的样子只是他装出来的,只是为了哄她开心一些。
可要是她真的把孟江南打疼了,那他做出感到疼的样子的时候,她会误以为孟江南又是装出来哄她开心的,那该怎么办?
她不想和言朔一样,不管是在生活上,还是在行为上。
言忆戳了戳孟江南的胳膊:“老弟。”
“嗯?怎么了?你说!”孟江南拿起桌上的笔,想转笔,但是又将笔放下了。
“你说实话,我打你的时候,会不会把你打疼啊?”言忆抿了抿唇,问出这个问题来,“还有就是,你觉得我打你的时候,力气大不大?”
孟江南将言忆从头打量到脚,他觉得自己刚才听到了一个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不由嗤笑了一声:“就你这小身板?还想打疼我?还力气大不大?你是对自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想把我打疼的话,等你什么时候变成一百斤之后再说吧。”
言忆眨了眨眼,低下头开始算起自己需要花多久才能变成孟江南口中说的长到一百斤。
她现在46斤,连一百斤的一半都没有。
就算她每天吃很多东西,一天长胖一斤的话,那她得要花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变成一百斤。
可是,问题是,她根本就吃不到很多东西啊!所以她怎么可能会一天长胖一斤呢?
那她变成一百斤,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了。
言忆叹了口气。
“那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把你打疼了。”言忆装作一副很遗憾的样子,“唉,真是可惜。”
“你要多吃点东西!多吃大鱼大肉!蔬菜也要吃!得要荤素搭配,这样的话才能身体好,你的体重就蹭蹭往上涨。”孟江南说着抬起手来,把手举过头顶,他嫌手伸得不够高,就站起了身子,“涨那么多!”
可他觉得他还得再把手伸得更高一些,要不是条件不允许,他就要站到桌子上了。
数学老师察觉到有人站了起来,就抬起头,看着孟江南:“孟江南,你站起来干什么?手举得那么高干什么?想摘星星还是摘月亮?”
孟江南尴尬地伸了个懒腰:“老师,我没有那么想。我就是觉得坐着太累了,站起来伸一个懒腰而已。”
“嫌坐着累?”数学老师眼珠滴溜溜一转,露出了一抹坏笑,“那你来讲台上站着帮我批改试卷吧!”
孟江南一言不发地坐了下来。
言忆以为孟江南不愿意去讲台上帮数学老师批改试卷,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后,就问孟江南:“老弟,我是天赐的妈妈的话,那你呢?你是天赐的谁?”
言忆心里想着:该不会他要回答她说是天赐的爸爸吧?那他们之间到底变成什么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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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只能是朋友、同学关系,根本就不能变成更近一步的关系。
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家里,亦或是他们的年龄,都不允许他们有更近一步的关系。
孟江南开始在桌洞里翻找着什么东西,一边找一边抽出空来回答言忆:“我是天赐的哥哥。”
孟江南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不要脸!
他刚才和她说什么?
他说他是天赐的哥哥?
可她和孟江南是同龄人,相差的岁数又不像她和言祁那样相差六岁那么大,也不像她和宋观棋那样相差两岁,她就只是比孟江南大了一天而已!
就只是一天啊!
可为什么在孟江南嘴里,她是天赐的妈妈,而他是天赐的哥哥?
这辈分怎么差了那么大?
孟江南到底是在说她年纪大,还是在说他年轻?
不过,言忆是谁啊!
她可不想被孟江南说得和她是年纪大了的中年妇女一样。
平时孟江南和陈以安一直斗嘴,她都被他们两个人带得毒舌了,听到孟江南说他是天赐的哥哥之后,言忆就来了一句:“那么按照辈分,你得要叫我妈妈的。”
孟江南找东西的动作顿住了,用满是错愕的眼神看着言忆:“你说什么?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和我说一遍?”
言忆的语气一下子就弱了下来:“我刚才说,你得叫我一声妈妈的。”
突然意识到孟江南的妈妈已经离世了,言忆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应该那么说。”
孟江南其实倒也没怎么介意,他就只是好奇言忆为什么要那样说,于是他就问了一句:“你为什么要那么说?”
“因为你说我是天赐的妈妈,而你又是天赐的哥哥,你和天赐不是平辈吗?所以,我当然也算是你的妈妈了嘛!”言忆的声音越来越小,她该不会要被孟江南骂或者揍了吧?
“我又没说错。”言忆小声地嘀咕道,“是这个道理没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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