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惨啊。”言忆带着些许同情地看着孟江南,虽然说她不知道孟江南一年的零花钱有多少,但是他一天的零花钱总比她一周十块钱要好得多,“那么多钱都被没收了。”
要是她是孟江南的话,被没收了那么多零花钱,那她觉得这简直是要了她的命的程度。
“不过,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一年有多少零花钱啊?”言忆没忍住问了一句,“感觉应该挺多的吧?”
孟江南摇了摇头,一直关注着在花坛边沿走着的言忆:“我那时候还小,所以我一天的零花钱不多,也就差不多五块钱吧,已经算很不错的了。”
言忆飞快地在脑子里算起账来:孟江南一天的零花钱是五块钱,那他只需要两天就能得到她一周的生活费;他一周就能得到她三周的生活费;那他被收走了一年的零花钱,就算孟江南每天的零花钱都是五块钱,那么他一年的零花钱将近两千块钱,也就是她两百个星期的生活费。
两百个星期是什么概念?一千四百天,她三年的生活费啊!
想到他被收走了那么多零花钱,言忆只觉得她的心在不停滴血,她替孟江南感到肉痛。
于是言忆就用更加心疼的眼神看着孟江南。
察觉到言忆的眼神不太对时,孟江南刚想开口问言忆怎么了,他话刚到嘴边,就又被他咽了回去。
既然言忆在家里得不到重视,她爸既酗酒,又家暴,妈妈又对她那么严格,想来她得不到那么多的零花钱。
他好像知道了她总是那么瘦小的原因。
言忆现在肯定很羡慕他吧?羡慕他可以拿到那么多的零花钱。
那么多对她来说是天价的零花钱,她肯定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的。
孟江南看着言忆的目光中也带上了心疼,他替言忆感到不平:言忆是一个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可爱的女孩子,可她为什么要经受这些事情?
不知道言忆平时会不会抱怨命运对她那么不公。
孟江南不禁叹出口气。
言忆还以为孟江南是因为小时候被收走了那么多零花钱而感到心里不舒服,就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孟江南:“老弟,别不开心了,你后来参加了那么多比赛,得到了那么多奖金,是你被收走的零花钱的几倍,所以,被收走的钱,会以另外一种形式回到你手里。”
“我没有不开心。”孟江南看着面前的言忆,突然之间好想伸手抱抱她,并且告诉她说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言忆感到不解:没有不开心的话,为什么要叹气?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孟江南虽然说没经历过言忆经历的事情,但他光是想想,都能感到言忆的委屈了,也开始替言忆感到委屈。
他突然之间有了一种想要落泪的冲动,根据言忆受到的“待遇”,他都想掉泪,更别提言忆自己了。
看着这个长得又瘦又小的女孩子,她肯定在深夜的被窝里不知哭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了吧。
孟江南缓缓开口:“我是心疼你啊。”
言忆觉得脑海中似乎有烟花炸开,她的世界变得绚烂多彩起来。
他刚才说了什么?她没听错吧?她的耳朵没出问题吧?
她是在做梦吗?还是她产生了幻觉?
言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悄悄在孟江南看不见的角度,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拧了一下。
是疼的,那就不是在做梦,也不是幻觉。
这是真实发生的事情,孟江南也真的是那么和她说的。
我是心疼你啊。
这句话一直在言忆脑海里循环播放。
一字一顿。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有一些不太真实。
“我有什么好心疼的?”言忆笑着问,可她脸上的笑根本就算不上太好看,甚至比哭还难看,“你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说?”
言忆话是那么说,但她觉得鼻子莫名一酸,又有了想掉泪的冲动。
脸上似乎有液体滑落了下来,言忆抬手抹掉,吸了吸鼻子,她又被孟江南的一番话整哭了。
在她来到江明市之后,她没听到过这种话。
她好讨厌自己这种只要得到温暖之后,就会掉泪的性格。
言忆觉得自己擦不完眼泪了,就从花坛边沿上跨了下来,直接坐在了上面,抱住自己的膝盖,眼泪“唰唰”得掉:“你怎么那么讨厌!”
孟江南不知道他到底又说错了什么话,怎么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候,言忆就那么容易哭呢?
他担心言忆坐着的地方有蚂蚁,要是被蚂蚁咬了一口,言忆身上肯定会又疼又痒。
他立马蹲下身,在花坛边沿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言忆坐着的地方有许多蚂蚁在爬。
孟江南连忙把言忆拉了起来:“别坐在这里了!这里有好多蚂蚁!你被咬了怎么办?”
“那就等蚂蚁咬我了之后再说。”言忆又要坐下去。
“我们去那边的长椅上坐一会儿吧。”孟江南指了指操场围栏外的长椅,“别坐在这里了。说不定也有很多人在上面踩过,你坐在上面的话,就是在给保洁阿姨减轻负担,你要是把这里擦得特别干净,可没人会给你发工资的。”
言忆看了看那边的长椅,又看了看长椅旁边的树,她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但是她最怕的就是虫子和毛毛虫:“树上会不会有什么虫子掉下来啊?”
“要是有虫子掉下来的话,我帮你抓走。”孟江南拽住言忆的衣袖,就把言忆往那边拉。
走到长椅旁边之后,孟江南从口袋里掏出刚才从老师办公桌上“搜刮”来的纸巾,仔仔细细地把半张长椅擦了好几遍。
“另外半张你为什么不擦啊?”言忆问道。
孟江南头也不抬地继续手上的活:“我觉得我擦了半张长椅已经擦得够多了,你那么瘦,肯定不能把半张长椅都坐满吧?”
“可是,我得坐在离树远一点的地方,另一半长椅不擦的话,你坐哪?”言忆抬头看了一眼树,又看了看孟江南擦过的那一半长椅,整张长椅的四分之一上方都被树遮挡住了:他该不会是想和她挤在一起吧?
孟江南毫不在乎地说:“我一个男生,我不管坐在哪里都可以,擦不擦的都无所谓,男生哪有那么讲究!”
擦完那一半长椅之后,孟江南直起身,在长椅上拍了拍:“来吧,我的同桌公主殿下,请坐吧。”
孟江南这家伙,怎么随便乱称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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