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江南不知道言忆为什么要说翻脸就翻脸,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刚才做的事,可他只是帮着言忆一起发材料包而已,他也没做什么事吧。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之间就不开心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孟江南不想和言忆的关系变得那么僵,也不想因为自己做出了什么事而让言忆误会他,“是我刚才哪里做错了吗?所以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言忆想了想之后,对着孟江南摇头:“没有,你没做错什么,你怎么可能会做错事情呢?”
陈以安拆开材料包之后,跟着齐老师的步骤开始做起小车来,还抽出空来戳了戳言忆的背:“忆宝,你现在是不是也开始厌烦这个情商低得不能再低的人了?我和你说过嘛,他很欠揍的,你现在有体会了吧?”
“我没有厌烦他。”言忆开始用砂纸打磨起木板来,却一不小心被木板上的木刺刺到了一下。
虽然说这种疼痛和言朔打她时比起来是微乎其微的,但这是不经意之间受到的伤,她没防备,就疼得“哎哟”一声。
孟江南伸手把言忆手里的木板抽出来,拉过言忆的手,仔细查看着,他眼尖得看到言忆的手上扎了一根刺,他记得他的书包里还有上一次做的手工留下来的针线。
就在书包里仔细翻找了一番,找到针线之后,用纸巾细致地把针擦了一遍又一遍,可他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敲了敲陈以安的桌子:“陈大小姐,麻烦你给我几张湿纸巾,谢谢你。”
陈以安从书包里拿出一包湿纸巾,递过去:“你要是一直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不会揍你了。”
孟江南从里面拿出好几张湿纸巾之后,把针又仔细擦了几遍之后,才把湿纸巾递还回去:“你好好想想你配不配得到我的温柔之后再说吧。”
“孟江南!”陈以安见还在上课,就没有拍案而起,压下怒意,“你看我下课之后怎么收拾你!”
看看孟江南这个人说的话是人话吗?她也是女生,她怎么就不配了?既然他能做到对言忆那么温柔,对她温柔一点就有那么难吗?
“安安,你和他认识了那么多年,他会说出什么样的话,你不应该已经免疫了吗?”陆以安使劲打磨着木板,“你怎么还会因为他说的话而生气啊?”
“陆陆,虽然说我知道从他嘴里听不到什么好话,可是他说的话很让人生气啊!什么叫我配不配?”陈以安恨不得把孟江南按在地上揍一顿,“我哪里不配了?他就只对忆宝和天赐温柔,还有其他人也能得到他的细声细语,除了我!我心里有落差感啊!”
孟江南把针尖擦了好几遍之后,拉过言忆的手:“你别动,我帮你把刺挑出来,可能会疼,你忍着点。”
言忆小时候在乡下的时候,总是很调皮,手心里也会扎进刺,所以她早就从奶奶那里学会了自己用针把刺挑出来,可她居然没说出拒绝孟江南的话,也没和孟江南说其实她可以自己来。
孟江南怕自己要是不把刺的位置看得细致一些的话,就会把针戳在言忆手上的其他地方。言忆现在本就和他闹着情绪,要是他再伤到言忆了,那他还想不想和言忆把误会解开了?
这样想着,孟江南把言忆的手放在离眼前极近的位置,只恨不得把言忆的手贴在眼前。
言忆通过手上传来的孟江南的呼吸,能够感觉到孟江南放缓了呼吸。
孟江南找到了刺的位置,把针尖放在言忆的手指上,轻声和言忆提了个醒:“我帮你挑了。”
言忆怕自己出声会打扰到孟江南,就没应声。
孟江南没等到言忆的回应,他以为刚才他说话声音太轻,言忆没听见,就又和言忆说了一遍:“你准备好了吗?我要帮你挑了。”
言忆心想:这人刚才不是和自己提过醒了吗?怎么还要再说一遍?她依旧没出声,而是点了点脑袋,可她忘了孟江南正低着头看着她的手指,根本就看不见她点头。
“你是不是害怕啊?你放心,我会轻一点的,不会伤到你的。”孟江南两次都没等到言忆的回话,觉得言忆这么娇小的一个人,肯定是看到他手里拿着的针吓到了,毕竟女生看到针的时候都会害怕,他的母亲还在世时,总是和小女孩一样很害怕打针,“你要是害怕的话,就闭上眼别看。”
言忆不免开始怀疑起孟江南是不是自己紧张了,所以才和她说了三次都没下手帮她把刺挑出来。
男生比较要面子,她也不能直接和孟江南说出那种“要是你紧张的话,那我自己挑”的话,要是孟江南听到这种话,岂不是会自尊心受挫?
陈以安在后面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人死活不回应,另一个得不到回应就一直问。
她就好心地来了一句:“忆宝,孟江南在等你回应他呢,你刚才光点头,他能看见吗?”
孟江南抬起脑袋,看着面前的言忆,发现对方一点紧张或是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尴尬地抬起手要挠挠头,但是想到自己的头发上有细菌,一会儿把细菌带到言忆的伤里该怎么办,手就抬起来之后又落下,为自己找了个合适的理由:“我胳膊酸了,活动一下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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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江南没看言忆的手,手里的针就偏离了位置,扎进了言忆的手指里。
眼见孟江南手里的针有扎得更深的趋势,言忆怕自己的手指到时候被孟江南戳了个对穿,而他还不自知该怎么办。
她就用眼神朝孟江南示意了一下:“你手里的针戳错地方了。”
孟江南一惊,低头一看,手里的针已经扎进了言忆的肉里,血珠已经冒了出来。孟江南连忙把针拔出来,手忙脚乱地从桌洞里抽出几张纸巾,帮言忆把血拭掉,嘴里不住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言忆心里腹诽了一句:要是你是故意的那还了得?她的手还要不要了?
“那我真的帮你把刺挑了。”孟江南认真看着言忆的脸色,“你确定不怕吗?”
她应该害怕什么?该害怕的人不应该是他吗?他不应该担心一下,他一会儿要是没把刺挑出来,他该怎么办?
言忆摇了摇头:“你帮我挑了就是了,不用一直问。”
孟江南又低下头去,心里担心言忆会紧张,想帮言忆分散一下注意力,就问:“之前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所以你会生我的气?你要是对我哪个行为感到不满的话,你可以和我直接讲,不要憋在心里生闷气,也别让我猜你到底因为什么事情生气。”
言忆不太好意思说,就和孟江南说:“下课之后再说吧,我们去教室外面说。”
“行,那你现在先把那件事忘掉,先别生我的气了。我们下课之后再解决。”孟江南在说话间已经把刺给挑出来了,他怕言忆疼,就轻轻为言忆呼了呼,学着他幼时摔跤之后,他母亲扶起他之后,和他说的那样轻声对言忆说,“给你呼呼就不疼了。”
言忆愣住了: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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